讓阮星辰看得心頭都忍不住生出幾分煩悶。


    她從小就沒有感受過母愛,這輩子大概也不會有機會體會這樣珍貴的感情。


    但是她知道,她的媽媽肯定也是很愛她的。


    大概是沒有得到過,所以越發看不得擁有的人輕易棄如敝履。


    她更希望,樊婉晴能夠清醒一點,不要再讓樊夫人這樣擔心。


    “賤人,你有什麽資格對我說教?”


    樊婉晴卻隻覺得她在諷刺自己,惱怒地尖利道:“不過是個貧民窟出來的醜女表子,憑借著這張臉上位也配對我指指點點?你……”


    “姐姐,夠了!”


    在她說出更多的汙言穢語之前,樊瑩瑩忍不住抬高聲音,打斷了她後續的話。


    小姑娘眼底帶著幾分淚意,臉頰慘白,難過地看著她:“阮星辰同學根本沒說什麽,你,你怎麽能這麽辱罵她?”


    就像當初,怎麽能肆意往別人身上潑髒水?


    “不跟我裝姐妹情深了?”


    不覺得自己有錯,樊婉晴嘲諷地笑了一聲:“我才是你姐姐,你卻隻知道護著外人,還要裝模作樣地關心我,樊瑩瑩,你惡不惡心?所謂的天才少女,也不過是個虛偽的小人!”


    “為了樊家那點家產,你整天演戲不累嗎?”


    她眼中帶著惡毒,毫不猶豫地張口吐出傷害親人的毒液,諷刺道:“現在你得償所願了!爸爸媽媽跟你一樣虛榮,我早就是樊家的棄子了,你不用再裝了……”


    “啪!”


    樊夫人忍無可忍,抬手又甩了她一巴掌。


    “你住口!”樊夫人淚如雨下,哭道:“婉晴,你怎麽變成這副模樣,你看看你還像話嗎?你,你太讓我失望了……”


    她曾經驕傲漂亮又自信活潑,貼心乖巧的女兒,怎麽是這個樣子?


    “姐姐,我不管你是怎麽想我的,我隻是想跟你好好講道理。”


    樊瑩瑩的目光中也帶著失望,平靜地看著她:“這裏是我學校的門口,就算你不肯聽我的,那你有沒有想過,哪怕給我留一點麵子呢?”


    來來往往的學生,都把目光落在這個角落。


    樊瑩瑩是學神級人物,國旗下講話的常客,整個文思補習班幾乎沒有幾個不認識她的人。


    在學校門口鬧成這樣,樊婉晴就沒有想過,她會承受怎麽樣的流言蜚語嗎?


    她是不知道嗎?


    不,也許她知道,她隻是不在乎。


    這一刻,樊瑩瑩突然由衷地感覺到心累。


    不再看滿臉不服氣的樊婉晴,樊瑩瑩轉過身,真誠地衝著阮星辰道歉:“阮星辰同學,對不起,我姐姐說了非常難聽的話。我很抱歉……”


    小姑娘畢竟年紀還小,又整天沉迷學習,根本沒經曆過這樣的事情。


    說著說著,她忍不住眼眶微紅,哽咽住。


    “這不是你的錯,我也沒放在心上。”


    沒必要難為她,阮星辰淡淡點頭,輕描淡寫地道:“但是,我建議樊夫人帶樊小姐去看看心理醫生。”


    樊夫人的哭聲一頓,心都提了起來。


    她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句話了。


    上次霍晏離開的時候,也對她說過這句話。


    難道說,樊婉晴真的……


    “你什麽意思?說誰神經病呢?”


    樊婉晴卻仿佛被戳中痛處,猛地跳起來叫罵道:“賤人,你怎麽這麽惡毒,你是不是想讓我爸媽把我送進精神病院,沒病也要逼出病來?!我才沒有神經病,你這個賤人!”


    “你這麽惡毒,沉哥哥知道了一定會討厭你的!”她怒罵道:“沉哥哥早晚會知道你的真麵目的!”


    見到她反應這麽大,本來就排斥的樊夫人忙不迭地拉住她:“好了好了,我們不去看,你別激動。”


    頓了頓,她的麵色不好,看向阮星辰的目光裏也帶上不滿。


    “霍夫人,謝謝你的好意,雖然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好意。”


    樊夫人不軟不硬地道:“但是我們婉晴好著呢,隻是這段時間心情不太好。不勞您費心,您又不是醫生,也別張口就給人斷病。畢竟……”


    輕笑一聲,她眼底卻沒有笑意,陰陽怪氣道:“治病救人可不是小事,要是害了人,霍夫人難道還能負責嗎?”


    “誰說一定有病才去看心理醫生?”


    阮星辰無語,淡淡地掃她們一眼,平靜道:“我隻是建議罷了,不想去就算了。我還要上課,不奉陪了。”


    她也是見不得樊夫人傷心的樣子,才會提出這樣的建議。


    樊婉晴現在的狀態,她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既然樊夫人不樂意,她也沒道理硬逼著別人去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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