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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良村村民的樸實與這裏寧靜的生活使得高季興心中的創傷逐漸愈合,一段時間之後,高季興逐漸了解到無良村其實是位於大秦邊境名為周至的地方,秦齊楚三分天下,大秦坐擁青、兗、豫三州之地;大齊有幽、冀、並、營四州;大楚擁梁、雍、荊、揚三州,加上西北的涼州,如今獨立於三國之外的北涼,如此劃分,自當年大周衰敗,王衡大手一揮將大周九州分為十二州,自此以後,有李、蕭、景,三家共主天下。


    周至,地處三國與北涼交界之地,方圓近千裏,不屬於任何一國,無統冶、無法度,除了類似於土匪幫派建立起來的三王四城主統冶的轄區外,緊鄰著北涼的那片地域,被稱為西域,西域有被三國流放的流民將近十萬之多,世代繁衍,傳聞在西域,流民們食人肉,飲人血,人在那裏便形同野獸,屬於天下人人聞之色變的絕禁之地。


    此外,在周至還流傳著一個傳說,之所以取名為周至是因為大周的最後一位皇帝隕落於此,大周最後的擁護者們為其行了屬於大周一統天下時期合乎帝王的葬禮,傳聞神劍——天子劍陪葬其中,這也使得這些年秦楚爭奪周至展開了大大小小近百場戰爭都不了了之,最終擱置。


    年關將過,天就開始漸漸迴暖,無良村要準備另一項無比重要的活動——春祭,無良村其實不光是由原本洛家村的村民組建而成,這裏原本就有土生土長的村民,原住村民與後來的洛家村村民和睦相處也讓高季興驚訝不已,而春祭就是原本就有的習俗,意欲祈禱未來一年風調雨順。


    春祭,是在村外一座高度並不低的山坡頂上,山坡頂是一塊凹進去的盆地,四周都是山崖,祭壇處於正中間,歲月的痕跡在盆地內隨處可見,而春祭之前需要準備的大量物品都需要村民共同搬運,高季興當然也主動請纓。


    山坡上,一位麻衣少年大汗淋漓,推著獨輪車的卻怎麽也動不了,正當少年一展莫愁的時候,身後一陣淡淡清香襲來,纖手伸出抵在車把之上,獨輪車輕巧前行。


    高季興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也趕忙出力,不時偷偷偏頭看看麵色有些不善的少女,不過每次得到的都是冷眼相對,仿佛就在告訴高季興,再多看一眼,老娘挖了你的眼,終於到達山頂,涼風習習,並肩站在身旁的少女汗水打濕頭發浸在臉頰上,臉色微紅,別樣風景看的高季興似乎是鬼迷心竅了,竟伸出手將少女發絲撩到耳後。


    手伸出之後高季興就後悔了,他可親眼見過少女那夜對他充滿恨意的怒斥,雖然在隨後幾天他都是躲著她走的,但還是無意間看見過少女單打獨鬥,就讓兩個“圖謀不軌”的小夥子鼻青臉腫,落荒而逃場麵的。


    高季興的大膽舉動也著實讓洛陽有些驚訝,一時間竟也愣住,直到高季興推著獨輪車落荒而逃之後才反應過來,怒斥一聲後追了出去。


    一直追到後山,高季興終於氣喘籲籲的坐在大石頭上一副生死由你的神情,洛陽手插著腰,抹掉臉頰上的細汗緩緩走到高季興身前,高季興已經咧著嘴閉上眼,過了半晌都沒有感受到任何痛苦,高季興慢慢的睜開眼睛,隻見洛陽舉著拳頭不可思議的盯著周圍一片樹林內的樹木,皆是被猛獸撕咬過的痕跡,方圓十米的樹木皆是如此。


    反觀躺在大石頭的高季興,睜開眼睛盯著洛陽,還有些喘息的少女散發著淡淡清香,鼻尖有著點點汗水,臉頰微微紅暈,綠茵叢中撒下的陽光照拂在她身上,不知為何,高季興會很希望這一刻的時間就此停住,這一刻的美好就這樣留存,就在這樣一個時刻情竇初開的種子在少年的心中逐漸發芽。


    迴過神來的洛陽低頭看著高季興一臉癡相的盯著自己,頓時怒火更加重幾分,一拳下去,高季興頓時眼前一黑。


    過了一會兒,當洛老頭看到黑著一個眼圈的高季興後急忙關切,高季興說明前因後果,引得洛老哈哈大笑,直言這個孫女自己也是管教不住啊。


    一連數天為“春祭”準備各項活動,使得這個隻有不到百人的小村子忙的不可開交,洛陽並沒有將自己在後山所見告訴爺爺,而是自己偷偷在後山搜尋了好幾次之後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為了不讓村子在這時恐慌,洛陽決定在春祭之後再說出這件離奇的事件,期間高季興也不得不再見過幾次洛陽,隻不過得到的也都是一次又一次白眼相對,同行的村中夥伴都納悶,是不是這小子和洛姑娘有什麽事,都嚷嚷著讓高季興講講,每次都搞得高季興無奈的推開人群搖搖頭,不過他也在夥伴口中了解到,其實洛陽對其他人都很和善,加上人長得漂亮,從小就備受鄉裏鄉親們的喜愛,家裏有個小夥子的都想著向洛老頭定個娃娃親,沒有小夥子的家裏都願意當洛陽做個閨女,逢年過節,總要想著洛陽一點。


    春祭當天,山坡之上,一鼎有三丈高低的祭壇中火焰不斷跳躍,祭壇前供奉著“三牲”,村裏的祭祀充滿儀式感的不斷扭動,一眾村民分列整齊的站開,右手放在胸口頭微垂無人言語,高季興站在洛陽身旁,一開始還有些不知所措,但是看到洛老頭就站在身前也就放鬆不少,模仿著村民做出的動作,高季興不多會兒就按捺不住,抬起頭眯眼偷看洛陽,倒發現洛陽也是無聊的抓耳撓腮,眯眼看了一會兒,高季興發現真正在虔誠進行儀式的也隻是占著村民的一少數,也就是洛老所說的原住村民,而洛家村的村民絕大多數就隻是做做樣子,高季興看著祭司扭動著奇怪的步伐,不禁的有些奇怪,祭司手中的拂塵不斷略過祭壇和壇案上寫著奇怪符號的牌位。


    祭天卻不曾看天,倒像是在祭奠…祭奠某個人。


    戳了戳洛老頭,努嘴向祭壇漏出疑惑的表情,洛老頭迴頭心領神會的笑笑倒是有些讚賞高季興細心的點點頭,似乎本來就知道的樣子。


    當祭司做完最後一道祭祀流程,眾人終於如釋負重的直起腰,卻聽見轟隆聲震天,高季興伸頭向山腳下看,隻見山腳下塵土飛揚,約有上百匹身披銀甲的戰馬唿嘯著向山頂襲來,馬背上的人著黑甲,黑麵罩裹麵,烈陽之下尤為奇特。


    一股肅殺之氣從山底襲來,高季興也曾約著夥伴縱馬馳騁,但這樣場麵卻從未見過,光是隔著老遠就讓人不寒而栗。


    無良村村民哪見過這樣的場麵,一時間也亂作一鍋粥,但不多時就被從山底唿嘯而來的黑麵人所圍,黑衣罩麵的人胸前都掛著拇指大小的徽章,上麵用金文刻著“北”。


    一聲低沉的駿馬嘶吼聲從人群後傳來,一匹純黑色的戰馬緩緩走出,一身儒雅長袍冠帶,分明就是個讀書人的樣子,偏偏麵色陰沉,手執著一柄青鋒劍,看起來極不相稱。


    輕輕一跺步跳下馬,書生拖著劍緩緩朝著高季興的方向走來,高季興正疑惑的盯著書生,忽然洛老頭拍拍高季興肩膀用隻有兩人可以聽到的聲音道:“往後,照顧好洛陽!”


    莫名其妙的話語像是遺囑,搞得高季興一頭霧水,卻見洛老頭主動向書生方向走去。書生停下腳步,略有些沙啞的聲音道:“你知道我要什麽,交出來吧!”


    洛老頭同樣看著書生道:“八百年,難道這一代的人,已經不明白“守靈人”的涵義了麽?!”


    陰沉書生捂嘴輕笑,嘲諷道:“守靈人,值得麽?大周整整八百年的國運卻要你一個人苟且的背負著又存了八百年,卻於事無補,不累麽?”


    洛老頭不做理會,隻是迴頭慈祥的看了一眼有些疑惑的洛陽,。


    書生雖然言辭犀利,但手心的汗卻止不住的冒,但心裏又想起那個證據確鑿的消息,嗓門便又提高幾分:“守靈人,光這三個字就足夠讓我龜縮在那從北城裏整整十五年了,足夠大秦大楚八百年隻敢爭奪卻半寸都不敢染指,可偏偏……”


    書生往高季興的方向瞄了一眼,視線定格在洛陽身上。


    “可偏偏你要救那個棄女,如今不光是我,秦齊楚三國都已知曉你已形同廢人,你覺得他們會放過這樣一個千古難逢………?”


    書生話音未畢,雙目和嘴張的巨大,不斷發出沙啞呻吟,噗通栽倒在地,背後插著一根淡紫色的羽箭,忽然發生的一幕驚呆眾人,黑麵甲士對於主子的暴斃卻沒有顯現任何慌亂之色,井然有序抽刀戒備!。


    洛老頭好像對此沒有絲毫的意外,不留痕跡的從陰沉書生的懷中摸出一件東西,雙手背後淡然的看著前方。


    “韓兄好箭法!”


    山頂一處巨石之上躍下一人,穩穩落地,一襲黃袍單手負於背後,甚是瀟灑,但奇怪的是有著一幅金色麵具遮住全臉,讓人好奇,男子背對著山外笑道。


    山下躍上一匹駿馬,墨衣白麵,單手持著一柄紫弓,箭弦還在嗡嗡作響,揮手示意山腳下的人馬原地休息,迴頭對著黃袍男子抱拳道:“二皇子過獎了!”


    雖然還隔著老遠,但高季興還是一眼認出騎馬之人正是韓厲,甚是驚訝,聽他們談話,麵具男子應當是位皇子,那該是大齊的二皇子了,因為三國的皇子。隻有這個主,不務正業,隻喜歡雲遊天下曆練冒險,傳聞齊國大皇子早年夭折,僅餘下的三皇子是個病秧子,不知道哪一天也會夭折,二皇子又遊山玩水,不聞朝政,都說大齊後繼無人,但出乎意料的是大齊皇室上下竟沒有半點非議,實在匪夷所思。


    陰沉書生被韓厲一箭射穿,高季興沒有絲毫驚訝,韓厲從來都不是隻懂得陰狠計謀的小人,他真正厲害的其實是箭術,以天下箭術由低至高的九品之法衡量,韓厲是大秦九品中最年輕的那一個,剩下兩位怕是已入耄耋。


    大秦韓厲,大齊二皇子,該是還有大楚的人了。


    高季興眯著眼看向遠處天空,有一個越來越放大的小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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