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崇擺擺手:“嘛嘛,安啦安啦。本來就和我沒關係嘛,我何苦去自找麻煩。”


    他根本不把這當迴事。以譚嵐的恐怖實力,誰能傷害得了她哦。反倒是另一個麻煩卻是迫在眉睫。


    他嚐試第二次勸說:“那個圓特歡樂世界的事情,真的不能幫把手?”


    “就算幾條人命不在你們大佬眼中,那隱藏吸血鬼在大眾視線外呢。到時候‘暴食’來襲,那麽多人隨便誰拿個手機一拍,你們封得過來?”


    辛綽複眉頭緊皺:“你們還沒放棄那個愚蠢的想法?”


    “怎麽能說是愚蠢的想法呢。”張崇急了,“那東西真的是個獻祭法陣,我親眼見過類似的東西,要真的被它布陣成功,整個冬窗市人畜不留。”


    “嗬。行了行了,這種哄小女孩的鬼話就別提了。”辛綽複鄙視的瞪了他一眼。


    “什麽獻祭陣法,你怎麽不說是複活魔王的魔法陣之類的。你們這些小朋友,動畫看多了吧。”


    張崇不服:“那冬螢統計的那些地點距離之間的奇異一致呢,這也是巧合?”


    辛綽複看了他一眼,說道:“愛因斯坦3月14日出生,霍金3月14日去世,馬克思3月14日去世,他們三人全部都隻活了76歲,和哈雷彗星周期剛剛一樣。”


    “胡夫金字塔的周長正好是362.31庫比特單位(320米)跟地球一年的時間差不多。”


    “它周長乘以二又是赤道的時分度,塔底周長除以2倍的塔高就等於3.1416,和圓周率差不多。”


    “它自重乘以1015萬就是地球的自重,塔高乘以10億,則是地球到太陽的平均距離。”


    “地球的子午線正好從金字塔的中心通過。兩極軸心每隔年它們正好轉一圈,金字塔的兩條對角線的和,就是.6厘米。你覺得這些是不是巧合?”


    張崇目瞪口呆。


    辛綽複不屑冷笑:“屁的巧合。數字遊戲而已。你是要我相信,隻會越來越瘋狂的嗜血者,會布下精巧的傳說中的古代陣法,還是要我就憑這種猜測,就去找領導申請行動?”


    張崇有些許動搖,但很快堅定起來。


    不久前他才親眼見證過“吞天食地”大陣的威能,即便隻是巧合,那也不是能放任不管的東西。


    張崇歎了口氣,輕聲道:“反正我已經告訴你了。相不相信都隨你,不管你們行不行動,我們都不會放任不管。”


    “‘我們’?”辛綽複眼睛一眯,變得危險起來,“你不但要自己去冒險,還要帶著小瑩去?”


    “我也不支持她去,但這事我說了不算。你比我了解她,你應該很清楚,就算我不帶她去,她也會自己行動。”


    張崇聳了聳肩,語帶調侃:“而且你不是說了是我們異想天開嗎?要按你說的,‘暴食’根本不會出現,隻是去玩而已,哪裏來的危險呢?”


    辛綽複語氣森寒:“和你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危險。”


    張崇搖了搖頭,一臉幸災樂禍的笑容:“那我就沒辦法了。你可以嚐試去勸勸她,嗯,如果勸得動的話。”


    “哼!”辛綽複轉身就走。


    雙方不歡而散。


    張崇歎了口氣,拿起手機撥通電話:“抱歉,談判失敗了。”是的,張崇毫不猶豫的將辛綽複賣了個幹淨。


    不一會兒,冬螢就來了,穿著便於行動的運動服,手上還提著裹著厚厚布條的長條狀物事,大概是劍吧。


    她上下打量了眼,見張崇身上衣服幹幹淨淨的樣子,不由鬆了口氣,嘴上卻嗔道:“都叫你放棄了。真以為‘嘴炮’無敵嗎?”


    “總得努力一下。”張崇把辛綽複的話整理了下講給冬螢聽。


    涉及譚嵐的部分他就略過了,隻說辛綽複誤會了他和某位天驅成員的關係。現在那人失蹤了,辛綽複特意跑來警告下免得連累了冬螢。


    冬螢撇撇嘴:“老調重彈。”


    張崇遲疑了下:“不過有一點我覺得他說得還是有道理的。嗜血者不同於一般的吸血鬼,它比普通吸血鬼更強大,也更瘋狂。”


    “你的劍術在人類中算是不錯的了,但初戰就要對付這種怪物的話,危險性會比較大。”


    冬螢挑了挑眉,神色不動:“所以?”


    張崇看了冬螢一眼,小心翼翼的道:“所以現場行動是不是我自己去好一點,你可以在後方遠程支援我嘛。”


    冬螢沉默片刻,問:“嗜血者很危險?”


    張崇點頭:“很危險。視情況不同,危險程度不同,不過隻有危險和更加危險。”


    冬螢追問:“你也對付不了?”


    張崇撓撓頭:“這個,應該沒有問題。”總不可能比王詡更強吧?


    冬螢微微仰頭望著他,輕聲道:“你會保護我的吧?”


    楚楚可憐的美少女信任崇拜的望著你祈求保護,誰能說不?


    “那麽就沒問題了。”冬螢理所當然的做了結論。


    “這麽一說好像是這樣沒錯?”張崇摸了摸腦袋,但很快反應過來。


    “呃、不對,你又在偷換概念。我當然會保護你,但這不代表就該讓你置身危險。”


    冬螢忽然一笑,下巴抬起,眼神瞬間銳利起來:“你見識過我的劍術了。”


    張崇搖頭苦笑:“這個問題我們討論過很多次了。戰鬥和比武是兩迴事。”


    “這次敵人又是嗜血者這種無法溝通的怪物,你的‘言咒’能力幾乎無用武之地。隻靠劍術要對抗那種怪物的話,太危險了。”


    冬螢緊抿著唇,一言不發。


    張崇歎了口氣:“我知道你想盡快進入裏世界,但再著急也要一步一步來。”


    “玩遊戲打怪都要一級一級升啊,上來lv1就直接硬剛lv99你也知道是什麽下場。”


    “現實是款垃圾遊戲,萬一掛了可沒有重新來過的選項。我答應你,下次隻要不是嗜血者這種高級怪,一定帶你一起,這樣可以嗎?”


    冬螢低聲道:“嗜血者有比申屠厲害嗎?”


    張崇啞然失笑:“這怎麽可能。”


    她直視著張崇的眼睛:“那,你是要我麵對連申屠都不如的敵人就落荒而逃?”


    張崇下意識脫口而出:“我隻是擔心你!”


    冬螢微微一怔,撇開頭,語氣軟化了點:“你知道阻止不了我的。”


    張崇訕訕說道:“但我還是想努力一下。客觀的評估彼此的實力和合適的分工也是盟友義務的一部分。”


    她迴過頭來,正色道:“我也想得到你的認可,那麽,請你認真的迴答我,我要達到什麽程度你才能認可。”


    張崇仔細的想了想:“在正式的戰鬥中,你要能讓我感到一點威脅。”


    他頓了頓,解釋道:“因為某種原因,我現在的實力比起巔峰狀態有一定(巨大)的落差。”


    “實話實說,以我現在的狀態,如果萬一你先撞上嗜血者,我不一定來得及趕到。”


    “所以,你至少短時間內要能夠自保,才能爭取到足夠的時間。如果你覺得這麽太模糊的話,那麽定個標準的話,你至少要有一劍能傷到我。”


    正式的戰鬥,自然是沒有任何限製的那種。


    力量速度全開完全的張崇,即便不使用道門力量也堪比高階吸血鬼,辛綽複想傷他都難,何況冬螢。


    冬螢卻驟然捏緊了拳:“沒有任何限製嗎?”


    張崇微微一愣:“對。”


    冬螢已經開始動手解布條。


    就著月光仔細瞧去,張崇這才發現那布其實不是黑色,而是非常濃鬱的深紫。


    深紫上有著無數近乎漆黑的線條,畫著密密麻麻的詭異花紋,看起來有點像風烈的古纂,那比那更複雜也更具美感。


    花紋層層疊疊寫滿了深紫的每一個角落,仿佛封魔的咒文生怕有一處遺漏似的。


    那布的材質也極其古怪,似絲似帛非綢非紗,看似薄如蟬翼,落在地上卻發出沉重的悶響。


    紫布揭開,氣溫陡降,風聲靜止。


    那果然是一把劍,一把古劍。


    蒼雲古拙,質樸無華。


    俯視劍身,如登高山而望深淵,飄渺深邃仿佛巨龍盤臥。


    冬螢隻是握著,便有冷冽劍氣撲麵而來。


    這印象是如此熟悉,完全不需要多想,張崇第一時間便想到了那個傳說中的名字。


    天下第一劍,七星龍淵!


    張崇下意識的咽了口口水,想想身上的裝備隻有他自己改裝的西瓜刀,不由苦笑。


    不過就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也得咬著牙齒混血吞,表揚女孩的機智。


    張崇硬著頭皮,肯定的鼓勵道:“這就對了。真正的戰鬥中,自然沒有任何限製,所有有利於自己的東西,都要毫不猶豫的用上去。”


    “記住!戰鬥永遠沒有公平,也永遠不要在戰鬥中去追求公平。戰鬥隻有勝敗和生死。我們要做的就是打贏,然後活下來。”


    譚嵐所教導的東西又浮現上來,張崇下意識的便照本宣科的講了出來。


    是因為在她身上看到過去自己的幻影了嗎?


    張崇甩了甩頭,探手懷中摸出西瓜刀:“然後,我要告訴你下一課。好的武器不代表就能贏。”


    他已經打定主意,全神貫注小心戒備,絕不給冬螢發揮言咒小聰明的任何機會。


    然後將半吸血鬼身體素質發揮到極致,讓她明白和真正的戰士還有多大差距,好說服知難而退。


    反正隻有她一個人,也不怕被看出端倪,事後就用“秘法”解釋好了。


    “來吧。”他說。


    話音方落,便有光華萬丈騰空暴起。


    冬螢踏步、揮劍、劈斬!


    舍棄了言語,不動用言咒,沒有任何的布局,沒有絲毫的鋪墊,放棄了所有張崇眼中的“小聰明”。


    明智的判斷出拖延戰的不利,拋開不現實的奢望,毫不猶豫的在戰鬥開始的瞬間,便揮出了她最快最強最烈的一劍。


    這正是真正的戰鬥該有的姿態!


    隻一劍,便將張崇拉迴戰場。


    何止是感到威脅而已,分明有血雨腥風、撲麵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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