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子!蠢貨!白癡!傻逼!功虧一簣啊!功虧一簣啊!!什麽?你問老夫還有什麽辦法?老夫能有什麽辦法!”


    “項小子火急火燎的提前出關,老夫一番心血全都白費了!!隻差一步啊!就差那麽一步啊!”


    “老夫地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天上地下最強神兵就這麽沒了!沒了!!”


    “你你你、你還笑?笑你大爺笑!項小子,老夫都告訴你多少次了!未經完工,絕不能出煉池!絕不能出煉池!”


    “你小子倒好,直接破關甚至還大打出手。唉,為山九仞功虧一簣,就差最後一步啊。”


    “虛刀鍛體完成後,你小子本該是刀槍不入無堅不摧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天外神兵。”


    “現在好了,能量淬體還未完成你就破關而出,虛刀鍛體功虧一簣。”


    “你小子現在頂多是把槍,還是把工藝不完善的老式火槍,開幾槍就發燙過熱無法工作。”


    “那些能量就是子彈,打一點少一點,打完了就沒了。這算哪門子的絕世神兵啊!!滾滾滾滾滾!給老夫滾迴去煉池裏躺著!”


    鐵匠鋪內,須發皆白的jax暴跳如雷,破口大罵。


    好不容易稍有停歇,他喘了口氣,矛頭一指轉向張崇:“還有你!打架不會死遠點!湊這麽近幹嘛!現在好了!老夫的心血都白費了!”


    “好不容易虛刀鍛體法終於有希望大成了,項小子提前破關,功虧一簣,你賠老夫的最強神兵!!”


    張崇苦著臉道:“我說老頭、大師,我來的時候項大哥已經出來了好伐?人要講道理。”


    “我講你大爺!”jax脫下木屐就是一陣亂拍,攆著張崇四處亂跑,一陣雞飛狗跳。


    烏恆嘴巴大得能塞下拳頭,他拉著冷青,不敢置信的問道:“這就是武器大師jax?站在當世頂點的武器宗師?”


    冷青冷哼一聲,甩開他的手,恭恭敬敬的行禮,確認了老人的身份。


    剛剛醒來的姬羽然倚靠在櫻花樹下,一臉茫然,對之前發生的一切全然不知。


    隻記得之前還在黑夜樹林中,怎麽一睜眼就來到了櫻花滿開的日式庭園。


    風烈斟酌了下措辭,將之前發生的一切簡單的描述了下。


    按之前商議的,他們將斯布的死歸於陸仁頭上——反正這家夥還陷在幻術裏也沒法反駁——沒敢讓這脆弱的姑娘知道,自己一爪抓死了同門。


    姬羽然盯著項燕趙,眼中神色時而兇惡時而痛苦。


    對於殺兄仇人忽然變身救命恩人,反倒是身旁同行的夥伴,竟然變成了叛徒和害死兄長的真正仇人,一時無法接受。


    一直到項燕趙重新進入煉池消失於視野中,神色才慢慢的平靜下來。


    風烈輕輕的唿了口氣,飛快的繼續說下去:“……所以,我們決定幫吸血鬼一把,當然也是幫我們自己。”


    “不管皇城裏躺著的那位是哪個,他的蘇醒對道門子來說,都是個壞消息。能將他扼殺在沉睡中最好,實在不行也要阻止他蘇醒過來。”


    “另外,那個幕後黑手、‘博士’,也在吸血鬼這事上參與很深。既然他支持吸血鬼的神秘勢力,那麽我們就要破壞它,順便也可以阻止他的計劃。”


    “在那之後,吸血鬼們也同意配合我們,揪出這個躲在暗中的共同敵人。所以……”


    “我也去。”姬羽然斬釘截鐵的道。


    風烈一噎,暗暗叫苦,他可不是這麽打算的。他斷然反對道:“不,你不能去,你要留下來。”


    “我也要去。”姬羽然一字一句的道,“害死我哥哥的兇手要複活吸血鬼皇對嗎?那我就要阻止他!”


    “我們會去。但你不能去。你是我們最後的希望。”風烈肅然道,“萬一我們全員戰死,你要把消息帶迴去,帶給所有的同門。”


    “讓所有還活著的人知道,暗中還有這麽一個敵人正盯著道門。讓其他人都不再重蹈姬野和項燕趙的覆轍。這是你的責任。”


    姬羽然渾身微震,她咬了咬唇,捂著臉哭了起來。


    風烈一邊守在姬羽然身旁低聲勸撫,一邊卻將始終警惕著另一邊的秦子瑤。


    秦子瑤幾乎變身成項燕趙的貼身侍女,完全看不出半點秦氏貴女還是幻術高手的傲氣,小女人似的跟著項燕趙,幾乎貼身不離。


    姬羽然敵視的目光毫無遮掩,立刻便引來了秦子瑤的注意。


    風烈甚至感覺,有隱隱的殺機從秦子瑤身上傳了過來,一閃即逝。


    他不確定秦子瑤是無意還是故意露出的殺氣,但他很確定秦子瑤口中的“使命”絕對是認真的。


    姬羽然繼續對項燕趙保持敵意的話,秦子瑤肯定會殺了她。


    紗羅看著秦子瑤的表現,嘴角滿是玩味。


    這絕對不是她所“認識”的那位秦氏公主。


    她上前把秦子瑤拉到一邊,低聲問:“有必要做到這個程度嗎?”


    “什麽?”秦子瑤挑了挑眉。


    “我說,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嗎?你可是千年秦氏的當代公主啊。就算是陛下的遺命,有必要把自己擺在這麽低的位置嗎?”


    “別和我說是為了討好這位救世主閣下,你可從來不是那種憂國憂民的人呐。不知道你可以給我個合理的解釋嗎,秦公主?”


    紗羅淡淡的笑著,眼中卻沒有一絲笑意。


    “這裏畢竟是妾身的家啊,沒人會喜歡家裏到處都是死人。”


    紗羅一本正經的答道:“有啊,戀屍癖。”


    秦子瑤一頓,不答反問:“奇怪的是你吧?無道刹那失蹤,無道白夜遭擒,禁衛軍群龍無首,即將被秦氏徹底壓倒。”


    “你還悠哉悠哉的在這裏玩你的叛徒遊戲。你就不怕等你迴去的時候,忠於你們的武士們已經被秦子航殺得精光了嗎?”


    紗羅撩起發,手鬆開,任發絲被風拂動:“如果他們得逞了,東京所有生靈都會死絕吧,到時死的就不隻是禁衛軍了。”


    “真是大公無私呢。”秦子瑤掩嘴輕笑道,“不過我倒是聽說,您曾經答應了某個人,要守護這座城市,而不是守護這個腐朽的種族呢。”


    紗羅微微眯起眼:“嘛,無聊的傳言,總是到處會有的。就好像之前有人說,某個豔冠天下的才女其實沒有感情,笑啊哭啊全部都是裝出來的一樣。”


    風停了。


    良久,秦子瑤忽地展顏一笑:“果然無稽的流言總是到處都有啊。不過睿智如紗羅閣下您,肯定是不會相信的吧?”


    紗羅也笑了:“那是當然。就像是公主殿下您肯定也不會相信的一樣呢。”


    ““嗬嗬嗬嗬……””


    兩女忽然同時停下笑。


    “那麽,在此起誓,以秦子瑤之名,將與無道紗羅閣下及所有願意迎戰滅世魔王王詡的禁衛軍武士並肩作戰,直至勝利或死亡。”


    “以無道紗羅之名起誓,將與秦子瑤及所有願意迎戰滅世魔王的秦氏子弟並肩作戰,直至勝利。”


    “血誓既成。”


    “九死無悔。”


    啪。


    紗羅收迴手掌,看著自己的手,出神半晌,說道:“沒想到真的有和秦氏並肩作戰的一天。”


    “這並不奇怪。”秦子瑤平靜說道,“我曾誤闖兩千年前的降世血戰。”


    “我親眼目睹過,麵對鋪天蓋地的道秦聯軍,所有血族並肩作戰,根本沒有什麽秦氏還是禁衛軍之分。秦氏和禁衛軍,本就是一家人,都是陛下的孩子。”


    紗羅嘴角翹起,露出譏誚:“一個處心積慮想將我們整族滅殺的‘陛下’。”


    秦子瑤默然半晌,低聲道:“每個人都可以變得狠毒,隻要他明白什麽才是他想保護。”


    紗羅微微一怔,沒有再說話。一會,她忽然伸了個懶腰,雙手拉得筆直,腰椎處劈啪作響。


    “嘛,無所謂了,死掉的已經死了,我們還要堅強的活下去。兩千年前的恩怨我才懶得理,但是,誰想讓我死,我就讓誰先死。”


    紗羅放下手臂,向秦子瑤伸出了手:“在幹掉那個俗到極點的大boss前,就讓我們好好合作吧。”


    “至於禁衛軍和秦氏的恩怨,我們之後再來算。就這麽說定了。”


    兩隻手握在了一起。


    “一言為定。”


    紗羅和秦子瑤相視一笑,兩女間那種互相警惕提防的古怪氣氛,這才真的散去。


    “話說,你的眼睛現在是真瞎了?我覺得你的視覺無礙啊。”


    秦子瑤道:“妾身雙眼無礙,但在主人準備好之前不能睜開。妾身功力不足,機會隻有一次。”


    “至於平時活動你無須擔心,妾身繼承了陛下的一部分古代幻術傳承,足以應付了。”


    “原來如此。”紗羅眯起眼,“就是那個‘殺神三章’?你確定,他真的可以殺死王詡?”


    秦子瑤毫不猶豫的點頭:“這是陛下留下秘術的指引,妾身絕不會弄錯。他就是我們要找的人。”


    紗羅忽然笑了:“哈,視人類為牛馬家畜、自以為高貴的東瀛血族,卻不知命運不曾掌握在自己手裏。”


    “兩千年前,決定血族命運的是兩個人類,兩千年後,決定血族命運的又是另一個人類。真是可笑。”


    “他們是道門子,不是凡人。”秦子瑤搖頭,“從道門始,由道門終。這正是標準的夏國哲學。”


    “從道門始,由道門終……”紗羅喃喃自語著,眼神掠過風烈、烏恆、姬羽然、冷青,最後卻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張崇身上,嘴角露出淡淡微笑。


    (去特麽的道門!這是我的城市,我自己保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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