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一望無際的大海上,一塊碩大冰晶悄然浮上水麵,緊接著融化成流水露出裏麵的幾個泡泡。


    正是墨紂等人。


    熔岩引發的海嘯規模並不算大,持續時間也很短暫。


    但幾十米的動靜卻無法掩飾,更別提一艘遊輪近兩千人在海嘯附近無一生還。


    從黃昏到現在,墨紂等人已經遭遇了附近國家數架直升機的探查以及幾艘路過的打撈船。


    其中不乏有疑似尋找墨紂等人蹤跡的隊伍,但在墨紂深潛到海底的情況下,對方也未能察覺幾人具體行蹤。


    他現在不懼這些搜查隊,以幾人如今的實力,解決對方輕而易舉。


    但他是來櫻花國取東西的,動靜自然越小越好。


    深夜,墨紂命幾人探查完周圍環境後吩咐道:


    “待會兒我要入夢處理一些事情,如果有不開眼的非要找死,記得處理的幹淨一點。”


    “是。”


    幾人雖然不清楚以夢魘調節時間流速的手段,有什麽事情需要耽擱這麽久,但還是老老實實地應下。


    見墨紂披上隱身衣消失在視野,紙女操控著紙船繼續航行。


    這部分紙張經過墨紂以前的剝離,無法被任何液體滲透,並不需要擔心在海上出現意外。


    大黃和骨頭負責偵查,貝妮則是盯著一塊屏幕。


    上麵是監測熔岩身上定位器位置的畫麵。


    以熔岩在海底的速度自然比眾人要快不少,經過貝妮的一通忽悠,這家夥正向著櫻花國海岸附近移動。


    墨紂曾想過對它進行剝離,但考慮到對方靈智初開,未來或許能幫忙探索海底的異常物品,索性就留了下來。


    至於這家夥會不會逃跑,墨紂無法保證。


    但就對方夢境裏的記憶來看,自己和貝妮作為對方接觸的第一批可溝通的智慧生物,最多會出現一些“熊孩子”行為。


    不過比起這些閑棋,眼下他更想看看夢境之中的變化。


    隨著意識逐漸沉入軀體,那種熟悉的感覺如約而至。


    墨紂的意識在入夢的一瞬間就崩潰成了一團緊湊的點,即便有夢魘能力也無法凝聚人形。


    一如以往一樣,他直接失去了所有感知,隻留意識模糊地認知到了自我的存在。


    不斷上升,又不斷下沉。


    意識體宛若隨波逐流,來到了無窮高處的虛無。


    如果要用一個詞來形容【神屍】,“覲見”“朝拜”“恐懼”“仰望”,這些都不太合適。


    接連經曆過數次夢境,墨紂的腦海中不由得跳出了一個詞語:


    【求索】。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這裏沒有距離感,或者說沒有距離這個概念,但墨紂的意識幾乎被束縛在原地,擠壓不出一絲一毫的念頭做出行為。


    隻能莫名感受著神屍的崩潰。


    自始至終,夢魘的能力似乎對夢境沒有任何影響。


    正當他以為夢魘能力對神屍夢境毫無作用時,那隻“右手”再次飄向了墨紂。


    轟——


    在右手將他的意識撞散的一瞬間,周圍的虛無似乎在一瞬間有了“存在”的感覺!


    意識迴歸軀體的那一瞬,墨紂盡己所能地調動了夢魘的能力去探查這片空間!


    他感受到了“流動”,但不是物理層麵的空間位移,而是一種憑空的感覺。


    他的意識想要捕捉那些從神屍上麵潰散的點,但卻毫無阻礙地穿梭過去。


    距離的概念似乎重新迴歸了這片空間,零碎的意識和無數點重疊,他能感覺到自己在不受控製地向現實坍縮。


    「時間被放慢了?」


    意識到自己捕獲不了這些點,墨紂索性試著展開夢境,看看能不能延展這些點所代表的事物。


    然而他依舊失敗了。


    「這他媽是什麽道理?我的夢境我操控不了?!」


    隨著自己意識的收攏坍縮,他周圍的點也越來越少。


    直到掠過一團點的時候,他的腦海裏突然浮現了一幅畫麵!


    他看到了一片廣袤無垠的荒土,天空被地麵升騰的煙霧暈染成絕望的黑色。


    數不盡的人類和怪物在地麵和天空廝殺,鮮血和殘肢鋪在地麵凝成了厚厚的血殼。


    這是一片戰場。


    而畫麵的正中心,正有一名眼睛通紅的人類向某個方向走去。


    對方似乎感應到了什麽,不見有什麽動作,卻自顧自地張口說出了一句咬牙切齒的話語:


    “墨紂!我會想辦法阻止你的!”


    墨紂聞言一驚,正要拖動畫麵繼續時,他的意識也驟然消失在虛空。


    但在意識迴歸的前一刻,他分明看清了對方的側臉!


    那是一名歲數和他相差無幾的年輕人,可以說平平無奇,看不出任何特點。


    但對方右臉的眼睛下方,分明還長著一隻流血的眼!


    “唿——”


    現實中,墨紂突然起身唿出一口濁氣,把前方的紙女等人嚇了一跳。


    “怎麽了?不會又有異常了吧?”


    看著幾人有些警惕地看著周圍,墨紂脫下隱身衣搖了搖頭:


    “沒什麽,繼續趕路,還有多久能到?”


    遠方,墨紂已隱約看見了陸地的輪廓。


    紙女看了下時間說道:


    “我們的速度比遊輪快一些,如果是你來驅動紙船,大概天亮前就能到達,隻不過你的臉色似乎不太好。”


    墨紂擺了擺手,示意對方繼續前進,自己則陷入了沉思。


    如果最後一刻他的感應沒錯,那個人的眼睛應該是神屍的某一隻眼!


    畢竟初代夢魘之類的血液持有者並不會做這種夢,能夠夢到神屍的多半可以肯定是“器官”的持有者。


    至於為什麽自己能看到對方,應該是類似拚接夢境的原理。


    所以自己看見的應該是實時畫麵,對方似乎在某個戰場,而且頗為仇恨自己?


    對於那個人做夢時沒有沉睡,墨紂則感覺很正常。


    能達到這種條件的異常他自己就知道一個。


    星宿殿的女土蝠如果能夢到神屍,以對方分身具有獨立意識的情況來看,多半隻有主意識會陷入夢境。


    不過看那個人那麽仇視自己的模樣,墨紂猜測對方多半處於未來。


    畢竟他所得罪的人很多,但有實力並且活下來的就那麽幾個,而且眼下的藍星並沒有發生大戰。


    如果對方真的那麽恨自己,神屍又能代表某種意義上的“全知全能”,那在夢境裏看見未來似乎也很正常。


    隻不過如果真的存在未來,那未來和現實的關係又是怎樣的呢?


    是處在一條線上?


    如果是那樣,豈不是一切早已命中注定?


    他所說的“阻止”自己就是去找當時的那個自己?


    如果未來是以“現在”為端點延伸出無數射線,那對方的“阻止”就是有可能迴到過去來找自己,去尋找另一條自己被消滅的時間線?


    還有一種墨紂並不喜歡的情況:


    所謂的時間線都是扯淡,未來隻不過是一個個平行世界的發展,互不幹擾。


    這種情況估計是最惡心的,那有可能代表自己的右手不唯一。


    這些問題讓他有些頭疼,但他對那個人所謂的威脅並不在意。


    他更好奇未來的自己是否也曾經在這一刻見過對方。


    如果見過,那憑什麽還讓對方活到那個時候?


    這個悖論又怎麽圓起來的?最初的一次見麵又在哪裏?


    至於對方的威脅,墨紂也就當個笑話聽聽。


    他始終有緊迫感,但不代表隨便來個誰都能給他上強度。


    即便對方有一隻眼,以目前情況來看未必能做到全知,但鐵定能在發動時或者某種條件下“看到”【過去】,甚至有可能看到一件物品上的特性。


    但對方那敗犬式的發言隻會讓墨紂想著有機會搞死他。


    用屁股想想也清楚,即便他有信息差,但想要憑借異常物品達到“重生在過去”的效果也十分困難。


    現在墨紂也清楚對方的存在,雖然不知道他在哪個節點出現,但肯定會有所防備。


    除非這家夥能逆天到用某種異常帶著未來持有的能力過來滅了墨紂。


    如果是那樣,那他也沒話說。


    技不如人,死了活該。


    但隻要對方有和他交手的可能,墨紂一定會想盡辦法搞死對方!


    之前能敗他一次,那他就別想著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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