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皇帝蕭楚庭已經讓他退下,心腹隻好轉身走出殿去。


    張德全走上前,小聲地跟皇帝蕭楚庭道:「沈三小姐今日不知怎麽了,宮人熬好的藥她一口都不肯喝,皇上過去看看吧。」


    皇帝蕭楚庭不由想起他讓太醫給沈馨容配的藥,沈馨容從小聰慧,但凡有個蛛絲馬跡她都能想的到其中的一些異常之處。


    皇帝蕭楚庭不由歎息一聲,他喜歡她的聰慧,也厭煩她太過聰慧。


    不由歎息一聲,皇帝蕭楚庭起了身,提步往外走,「朕去看看她。」


    張德全當即跟上。


    如今皇帝蕭楚庭也是把沈馨容安置在乾元殿的,除了放在乾元殿他的眼皮子底下,宮裏其他任何一個地方他都覺得不放心。


    皇帝蕭楚庭走進沈馨容住的屋子,就見宮人還跪在地上求沈馨容喝藥,可是沈馨容不為所動,閉著眼睛充耳不聞。


    「這是怎麽了?」皇帝蕭楚庭走上前問道。


    宮人忙迴稟,「沈三小姐不肯喝藥。」


    皇帝蕭楚庭看一眼閉著眼睛不說話的沈馨容,跟宮人道:「把藥給朕,你們都退下。」


    宮人趕緊照辦,把藥碗交給皇帝蕭楚庭,就毫不遲疑地退了出去。


    皇帝蕭楚庭手上端著藥碗,無奈又寵溺地看著沈馨容,放柔聲音道:「容容就要這麽一直閉著眼睛對著朕嗎?連看都不看朕一眼了?」


    沈馨容聽到他這話,被激起一身雞皮疙瘩,睫毛也不由地顫動了一下,到底還是睜開了眼睛,隻是望向皇帝蕭楚庭的目光極為淡漠。


    皇帝蕭楚庭看她睜了眼,本是高興,但對上她冷淡的目光,心中又是一刺,他端著藥碗的手跟著緊了一下,竭力忽略到心中不快,扯東嘴角笑了一下,道:「容容這是怎麽了,告訴朕好不好?你不喝藥身體怎麽能好起來?別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他如同哄小孩子一樣,頗有耐心和溫柔。沈馨容若不是知道他真實的脾性,換個人都要被他如此的好脾氣給蒙蔽了。


    沈馨容癟了一下嘴,道:「我不要喝藥,這藥喝了幾天,一點兒效果都沒有,我要迴家,迴魏國公府去治病。」


    她這是借著怪藥效不好的機會要求迴家去,這也是她一早就想好了的借口。


    奈何皇


    帝蕭楚庭可沒有這麽好說話,他既存了要留下沈馨容的心思,就不可能輕易放她離宮,不管是什麽借口也好法子也罷,蕭楚庭都不打算答應。


    他收了臉上的淡笑,語氣略嚴肅地道:「簡直是胡鬧,你不吃藥怎麽會好?太醫院院正開的藥,朕也親自過目,你是懷疑院正醫術不行,還是懷疑朕對你的關心?」


    這話說得有些重了,帶了三分怒氣,也有對沈馨容的惱火。


    沈馨容又如何聽不出來,她眼睛一眨眼淚就滾了出來,委屈巴巴地道:「我吃了幾天的藥了,半點兒效果都無,我覺得我這病越來越難中了,我想我爹,我不想死在這裏,你送我迴去好不好?」


    她這兒用的是「送我迴去」,不是「讓我迴去」,也不是「放我迴去」,近乎請求皇帝蕭楚庭,聲音裏夾雜著委屈、可憐和對死亡的恐懼,直叫人看了心疼。


    沈馨容自覺自己的這一哭一求拿捏得很到位,按照皇帝蕭楚庭以往的脾性,他應當是吃她這一套的。


    但這一次卻是不同往日,皇帝蕭楚庭憐惜是真憐惜她,但他有他的目的,便也不肯動搖,板著臉道:「你不喝藥,又如何能好?如何能迴去?你忘了太醫的叮囑了?容容聽話,把要喝了,等身體好起來,朕就送你迴魏國公府。」


    「我不喝!」沈馨容提高音量迴道,杏目圓睜,瞪著皇帝蕭楚庭,猶如在耍脾氣,但事實上她卻是知道,喝了這藥,她就會繼續渾身無力,沒有好的那天,所以她絕對不能喝。


    皇帝蕭楚庭眸子裏閃過一絲惱意,俊臉上卻不表現出來,看著沈馨容哄道:「容容聽話,把藥喝了,這樣才能好起來,你要是不樂意喝,要不朕陪你喝,朕喝一口你喝一口?」


    沈馨容睫毛顫了顫,旋即明白他這是緩兵之計,他喝藥肯定不會有事,但她就不一定了。


    「我不喝!」沈馨容態度異常堅決。


    話音落地,皇帝蕭楚庭似乎終於被她激怒,俊臉上露出寒意,扯動嘴角冷笑了一下,「你不喝也可以,你一次不喝,朕就殺一個伺候你的宮人,你兩次不喝,朕就殺兩個伺候你的宮人,容容你一向心軟善良,忍心看那些伺候你的無辜宮人因你而死?」


    他以高高在上的帝王之勢,藐視著那些無辜的人命,逼沈馨容就範。


    不得不說,他的這一招真的又狠又毒,就像上輩子他拿著魏國公府所有的人命威脅她一樣。


    沈馨容氣得渾身發抖,尖聲叫道:「蕭楚庭,你太殘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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