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武皇的興致,頓時打消一半。


    被周逸數度拒絕,心理已經產生陰影。


    玉鉤皇後走到周逸桌前,拉起胡蝶的手,轉身衝武皇道:


    “胡蝶姑娘溫婉可人,知書達禮,與六皇子是絕佳良配。”


    其它幾位皇子、貴妃,眼神都看直了。


    玉鉤皇後,這是要玩命。


    周逸這種狠人,她竟然都敢覬覦。


    既然周逸當不上儲君。


    那麽,與他結盟,絕對是拉到天大助力。


    三皇子心中已盤算半天,如何拉攏對方。


    娶胡蝶這種事,給他一百個膽也不敢想。


    五皇子心中同樣震驚。


    皇後娘娘,並非魯莽之人,今天為何如此冒進?


    周逸繼續品賞美酒,等待皇後招式出盡。


    他自然知道,皇後為何兵行險招。


    因為。


    他已經向武皇明言,堯母宮有古怪。


    玉鉤皇後自然知曉,二人之間不死不休。


    所以。


    她以進為退,用胡蝶作要挾。


    果然。


    皇後娘娘小聲道:


    “逸王幫我,否則,讓你失去她。”


    周逸搖搖頭,繼續喝酒。


    “真要魚死網破?”玉鉤皇後咬牙問道。


    見周逸懶得搭理,她終於死心,衝胡蝶神秘一笑:


    “本宮給你留了東西,你一定感興趣。”


    說完。


    她轉迴身,衝武皇道:


    “臣妾請陛下賜婚,玉成天作佳人。”


    武皇看一眼周逸,沒吱聲。


    胡蝶相貌出眾,他倒很希望能嫁給六皇子。


    但是。


    不明白周逸與她是怎麽個妹妹關係,他哪兒敢亂賜婚。


    玉鉤皇後不滿,道:


    “逸王,六皇子胎孕十四月,有堯帝之姿。


    難道,你覺得他配不上你這個妹妹?”


    “嗬嗬。”


    周逸淡淡一笑,終於開口,“六皇叔,原本確有堯舜之姿。可惜,毀於心機。”


    “你,你……這是何意?”皇後慍怒道。


    “皇後娘娘,心知肚明!”


    “你是指責本宮……”


    “不錯。”


    玉鉤皇後臉上閃光一絲惶恐,嬌嗔著坐迴武皇身邊:


    “陛下……你看,司皇孫根本沒把臣妾這個國母放到眼裏。”


    武皇猶豫片刻,抬頭道:


    “逸王,算了。”


    周逸正色道:


    “堂堂大乾王朝,周氏皇族,怎能畏手畏腳!”


    三皇子,五皇子一頭霧水。


    一樁賜婚而已,為何會扯上大乾,皇族?


    玉鉤皇後臉色有些凝重。


    難道,清算時刻,真的要來到?


    “玉鉤夫人,來路不明,潛入我皇室,其罪有三。”


    周逸神情平靜,每個字卻如晴天霹靂,震得眾人頭皮發麻。


    大腦更是幾乎宕機。


    六皇子真是好大膽,連皇後稱號都已去掉。


    一副挑戰萬惡不赦敵人的架勢。


    但是。


    皇後娘娘,除了有些恃寵而驕,又會有什麽罪過。


    司皇孫發瘋了吧?


    “逸兒……”


    武皇無奈出口阻止,臉上竟似有哀求之色。


    然而。


    周逸無意住口,繼續道:


    “以主跪仆,失盡皇家顏麵,是小罪。”


    “禍亂後宮,是大罪。”


    “欲壞我大乾根基,是重罪。”


    三皇子等人,麵麵相覷。


    這三條,他們隻知道以主跪仆,說的是玉鉤皇後給薑充祝壽。


    其它,大罪,重罪,說得都是什麽?


    但凡換其他人,他們肯定會嗤笑對方大放厥詞。


    但是,周逸不同。


    這位皇孫,從不無的放矢。


    “周逸,休得胡言!”


    武皇不給撐腰,玉鉤皇後隻能自己站起身,怒斥道:


    “本宮可是正宮皇後,母儀天下的國母,豈容你信口雌黃,橫加詆毀?”


    周逸笑了。


    端起酒杯,欣賞著陳年佳釀,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本宮做過什麽?你有何憑證?”玉鉤皇後毫不心虛。


    周逸剛來京一天。


    知道的事情,肯定有限,更不可能有什麽證據。


    眾人看向周逸,同樣滿臉不信。


    是啊。


    指證皇後絕非兒戲,拿不出點真憑實據。


    這下子,武皇怕也沒法保他。


    隻有武皇,微不可察地搖搖頭。


    “玉鉤夫人,有一種怪物,其名為孽。”


    “你,不會沒聽說吧?”


    玉鉤皇後臉色猛然煞白,說話聲音,也有些不穩:


    “沒,沒……聽說,怎樣?”


    死鴨子嘴硬。


    周逸淡笑道:“那東西,能映放出人一輩子做過的壞事。”


    皇子,貴妃們輕輕點頭。


    孽,他們確實沒見過。


    但是,這種不知道真假的傳說,多少倒聽過一點。


    也就是說。


    如果能找來一隻孽。


    武皇作為七品宗師,可以看到玉鉤皇後一輩子做的壞事。


    但是。


    孽,這種玩意兒,真是想找就能找到?


    玉鉤皇後臉色更白,雙手扶桌慢慢坐下。


    更令眾人不解的是。


    皇後被指責有罪,心中恐懼並不奇怪。


    一向暴戾嗜血的武皇,臉色竟也難看到極點。


    若非周逸講得清清楚楚,眾人還會以為,犯三條大罪的人是他呢。


    武皇和皇後的反應說明。


    這三條罪名,似乎是真的啊!


    “陛下,臣妾沒有。”


    玉鉤皇後拉著武皇的胳膊,聲音顫抖:


    “臣妾給陛下生下六皇子,那可是堯帝之姿。”


    所有目光都投向武皇。


    武皇抓起酒杯,一口灌下,臉色一冷。


    他站起,衝周逸道:“逸王喝多了。”


    “朕也喝多了。”


    說話間,他身子一晃,伸出胳膊,由玉鉤皇後扶住,“迴寢宮休息。”


    “恭送聖上!”眾人起身相送。


    武皇迴身,道:“你們,繼續吃,喝,不許浪費!”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姬玉代君王解釋,道:


    “眾位貴人,遵從武皇旨意,吃喝完桌上吃食再迴。”


    聖意難違。


    眾人坐迴座位,繼續宴席。


    氣氛壓抑,大廳內無人交談,各自吃著桌上酒食。


    突然。


    一聲尖亮聲音響起。


    “皇後娘娘,薨!”


    所有人,都停止手上動作。


    這就,薨了?


    一道道目光,偷偷瞄向最前方桌位。


    看一眼,目光便立即收迴。


    仿佛,怕被灼燒到一般。


    太可怕了。


    司皇孫看似淡定謙和,卻比洪水猛獸還可怕。


    昨天殺薑充。


    今天逼武皇殺死……


    ……


    周逸和胡蝶,並肩而行。


    司玄跟在身後。


    三人都沒吱聲,似是享受安寧夜色。


    大紅燈籠掛起,皇宮內明亮如晝。


    堯母宮。


    宮門柱上,殘存一抹鮮亮的殷紅。


    胡蝶靜靜而立,目光投向宮門之後,似有所期待。


    皇後說,給她留了東西。


    而且,她一定會感興趣。


    “想,就去看看?”周逸從身後說道。


    “肯定不是好東西。”


    蝴蝶有些猶豫。


    偏偏,她的心中又無比渴望。


    似乎,有東西在那裏向她召喚。


    “不看,怎知道。”周逸不在乎。


    他,向來行事從心。


    胡蝶決定,也從心一次。


    ……


    出示龍牌。


    周逸趕走宮內所有人。


    胡蝶,司玄,翻遍所有角落。


    一無所獲。


    周逸淡淡一笑。


    抬起手,虛空抓向池塘中心一塊太湖石。


    “轟隆隆——”


    碧綠的池水,一分為二。


    一道黑色霧氣,衝天而起。


    “那是什麽?”司玄大驚。


    周逸微微一笑:


    “死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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