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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軒芷歌驚天一聲吼,震得整個花樓都顫抖了幾下。


    瞬間便吸引了無數驚詫的目光。


    而當事人卻一副無辜的模樣清澈又清純地看著軒芷歌,幽幽地說了一句:“這位兄台,知道你要點花魁,我絕對不跟你搶,如何?”


    “你!”


    軒芷歌被氣得扼腕,卻奈百裏驚塵沒有任何辦法,剛想破口大罵之時,卻聽見那曼妙的琴聲停了下來,接著花樓之中便有一道懸在屋頂之上的秋千晃悠悠地從閣樓之上蕩漾了下來。


    隻見秋千以青藤碎花相互纏繞,淡淡薔薇花香隨著秋千的一蕩,便在空氣之中漾開了一陣空穀幽蘭的香氛。


    琴音嫋嫋欲絕之處,是一位身著淡藍色羽燕輕紗的曼妙女子雙手扶花藤,腳尖輕點於檀木板之上,隨秋千而來,甚是詩情又畫意。


    女子淡施粉黛,眉心間一抹朱砂紅痣凝於黛峰之間,柳眷生煙。


    眉峰之下雙眸皓亮似深海之處的珍寶,隨意的一個低眸,便是無限的風情。


    她以淺藍色輕紗遮麵,紅唇於風起那一刹那疾速顯現又如煙花瞬間而落,令人心猿意馬。


    她的烏發以一根寶藍色木簪鬆鬆輕穿而過,於耳後綰成了半束的發際。


    於半空之中,琴音斷去之時,她似乎見到了什麽讓她開心的事物,黛眉之間頓生了一抹嫣然笑意,傾國又傾城。


    其下滿鵬賓客,皆以仰麵而視的驚豔神態,驚為天人。


    軒芷歌望著這一幕,“嘖嘖”了幾下,不經感慨道一句——


    “尤物啊……”


    一旁的百裏驚塵倒是沒什麽變化,卻是聽了軒芷歌這一句話,差點被嗆到了。


    他以懷疑的眼神打量了她一下,忍不住問道:“到底你是男人,還是我是男人啊?”


    “我倒是希望,自己是個男人……”


    軒芷歌顯然已經沉浸在美色之中了,出神地喃喃自語說道。


    卻聽到美人緩緩輕啟朱唇,翠玉落珠盤的清脆話語聲便在整個樓裏麵柔弱地響起——


    “如音似乎方才,聽到有位貴客想要見見如音,不知……是哪位貴客呢?”


    還沒等人群沸騰起來,軒芷歌立馬將手舉得高高的,不斷地吼著——


    “我我我我!!!在這兒呢,美人兒!”


    百裏驚塵滿臉黑線,難以置信地看了一眼她,搖了搖頭,一臉無可救藥的模樣,將臉撇到了一旁。


    隻見柳如音將目光鎖在了軒芷歌的身上,眉間微微一皺,接著又瞥到了一旁的百裏驚塵,似乎隱隱有笑意。


    接著,她竟然鬆開了抓著秋千的雙手,輕輕地點檀木板而飛,在眾人的驚唿聲中,竟然夢幻一般地落在了軒芷歌的麵前!


    隻見她將袖朝軒芷歌麵前微微一拂而過,軒芷歌隻覺一抹醉人的香味撲麵而來,接著柳如音斂衽一禮,微微淺笑著說道:“貴客不妨上座。”


    “好好好。上座,上座。”


    軒芷歌的眼睛都看直了,哪裏還有什麽理智可言,什麽三年的奉茶之約都已經拋之腦後了,遊魂一般地便跟著柳如音步步生煙一般地移步去了閣樓。


    百裏驚塵亦跟隨其後,環顧了一下四周,便步伐穩健地上了閣樓。


    卻不見,二層雅間幽僻之處,風卷起西簾,露出了一位渾身上下靜若深淵的客人的身影。


    他緩緩舉杯,泯了一口茶,另一隻手扶了扶一旁的劍。


    軒芷歌毫無知覺地跟著柳如音到了閣樓之上,才發現這閣樓分了兩間,外間放著一把精致古典的古箏,弦數根根可數。而內間則以三張紫檀木隔斷相割開,又以珠簾垂掛而下,一時間,並看不清內間有什麽擺設。


    迴頭一望,檀香熏香緩緩在右,紫煙徐徐嫋嫋而上,甚是優雅。


    “姐姐可還真是個妙人兒。將此處布置得如此精致典雅。”


    軒芷歌由衷地感慨道,眼中都是驚歎之意。


    “妹妹請坐。”


    柳如音順手道了一杯茶水,以冰裂紋杯盞盛著,緩步送到了軒芷歌的麵前。


    軒芷歌剛想答應,卻眼中掠過了一絲驚訝,不禁問道:“你,你是如何得知我是女的?!”


    “如音在煙花柳巷長大,自然看的男人,要比妹妹多。哪裏有生得似妹妹這般清秀靈動的男人?”


    柳如音微微一笑,氣若幽蘭地說道。


    軒芷歌見她這番一說,倒是多了幾分尷尬,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說道:“其實我也不是有意要打扮成男人的模樣的……”


    “進這煙花之地,不扮成男人,難不成女人裝扮進來?妹妹說笑了。”


    柳如音抬眸間便撞破了軒芷歌的尷尬之意,微笑著又倒了一杯茶遞給了一旁的百裏驚塵。


    她用的是一盞潔白似玉的白蘭玉茶盞給百裏驚塵盛的茶水,淡茶香之上,還緩緩落著一朵玫紅色的玫瑰花瓣。


    如同亂世之中潑墨染成的一抹驚鴻。


    軒芷歌又望了望自己的杯盞,雖也不差,卻是在細心和質地上,明顯地差了一大截。


    百裏驚塵似對這一幕已經熟悉不已,接過了茶水便放在了一旁,並未曾抿一口。


    而柳如音的眼中卻似有一絲失望掠過,繼而自顧自地端起了一杯茶盞輕泯了一口。


    她的茶盞竟和給百裏驚塵的一模一樣。


    是一對漢白玉蘭花杯盞。


    軒芷歌的眼神微微一怔,一時間便低頭胡亂地要去飲杯中茶水,卻於此時她的身後飄過了一抹淡竹葉般的香味,接著便有一隻頎長如玉的手接過了她手中的茶盞!


    軒芷歌猛然地朝後一看,竟看到了天蕪一身白衣如沐春風一般站在了她的身後,正低頭若有所思地望著她。


    天蕪見軒芷歌迴頭望向了她,便一把將她拉了起來,也不顧柳如音的臉色,將原先的杯盞重重地往桌麵上一放,濺出了幾絲茶水後,冷冷地掃了柳如音一眼,對著軒芷歌說道:“走。”


    “喂!等等!你這個人怎麽這麽莫名其妙!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軒芷歌試圖要掙脫開天蕪的手,心裏發慌,卻怎麽也掙脫不開他強有力的大手的禁錮!


    “茶水裏下了藥。”


    天蕪麵無表情地掃了軒芷歌一眼,一臉漠然地說道。


    仿佛幫她,是一件十分不情願的事情一般。


    就連跟她解釋一件事情,都是令他覺得多費口舌。


    “下了藥?!”


    軒芷歌聽完似耳邊被炸開了一般,難以置信地看了一眼天蕪,又看了一眼柳如音,不相信地說道:“我跟你就見過一麵,憑什麽你要救我?而我與柳姑娘初次見麵,憑什麽她要害我?!”


    天蕪的目光掃過了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百裏驚塵,眼中掠過了一絲不耐煩,又重新端起了這杯茶水,不由分說地推到了柳如音的麵前,以命令地姿態說道:“喝下去。”


    柳如音的麵色變得十分難看,陷入了沉默之中,卻始終沒有端過這杯茶盞。


    軒芷歌不傻,看著這副模樣,自然知曉了天蕪所說,必然是對的。


    她不可思議地望著柳如音,顫抖著問道:“我真想不到,一個如此美貌,琴聲如此動人心扉的女子,竟然是會對一個素不相識的人下毒?為何?”


    柳如音欲言又止,剛要開口解釋,卻見百裏驚塵緩緩站起,以凝重的目光掃過了天蕪一眼,不由分說地將軒芷歌拉到了他身後,冷冷地說道——


    “不知這位仁兄,是對這茶水之中的藥感興趣,還是對我這剛過門的娘子,感興趣?”


    百裏驚塵的目光銳利無比,眼中的敵意也清晰可見,甚至,軒芷歌感覺到了囂張跋扈的感覺。


    卻在百裏驚塵一副要殺人的氣勢之中,天蕪淡然地很,隻是冷冷地掃了一眼軒芷歌,連看都沒有看百裏驚塵一眼,說道:“我要帶她走。”


    “哦?那倒要看看,你有沒有本事了。”


    百裏驚塵莞爾一笑,目光如刀一般掃過了天蕪冷若冰霜的麵龐。


    “三。”


    天蕪隻是抬眸,冷冷地說了一個字。


    接著,他整個人便化作了一道風,連影子都沒有看清地便朝著百裏驚塵身後奪魂而來!


    百裏驚塵以杯盞淩厲擲出,試圖擋住他伸出的右手!


    卻不料他右手似乎已經預料到一半,十分自然地往身後一撤,接著伸出了左手以光影般的速度朝著軒芷歌探來!


    百裏驚塵眉頭一鎖,以孤掌去劈他的左手!


    卻見天蕪的目光一沉,疾速地撤迴左手同時伸出右手,又將左腳將軒芷歌的腳輕輕絆倒!


    軒芷歌一聲驚唿,隻覺得自己一個重心不穩,竟朝著天蕪的懷中迅速跌落而去!


    這時,她才明白了過來,他說的“三”,是指的——三招之內搞定。


    軒芷歌隻覺得腰間一熱,天蕪整個人將她橫抱而起,一陣天旋地轉之中,她便被一陣淡竹葉的清香包圍,整個人一臉懵地被他抱在了懷中。


    “你輸了。”


    天蕪漠然地掃了百裏驚塵一眼,轉身便橫抱著軒芷歌,一腳踏出了門外。


    “你!”


    百裏驚塵轉身一咬牙就要去追天蕪,卻被柳如音喊住了:“王爺,你不是有事要來說嗎?”


    百裏驚塵想都沒有想地便迴頭說道:“改日再議。”


    說罷,他便拂袖而去,闊步飛身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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