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車車的草藥運進疫區,但沒有準確的藥方,都是徒勞。


    楚承南派出了更多的力量搜集藥方和醫藥典籍,供裏麵的大夫參詳,希望能有所幫助。


    失了信念的百姓越來越不配合。為了維穩,身披甲胄的將士陸續進入疫區,開始了五步一崗十步一哨的值守,整個城西陷入了更蕭瑟冷寒的境地。


    如果大夫們再不能控製疫情,朝廷隻能選擇放棄這裏的百姓了。


    第七日,一位大夫給出了一張新方子,這張方子很烈,服藥之人會在極短的時間內氣血翻湧。用了這張藥方的豬牛狗兔,存活了僅兩成。


    如果不是走投無路,任何一個大夫都不會開出這般的藥方。


    “必須有人試藥。”王大夫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畜生都受不住這張藥方,哪裏還有以人試藥的必要?”有大夫不同意。


    “都到這步田地了,能救一個是一個吧。”


    一時間,大夫所分派而立。


    大部分大夫都反對這張藥方,患病之人本就體弱,怕是連兩成的存活都保不住。


    蘇禾默默將藥方收進了袖籠中,她非常理解大夫們的顧慮,下猛藥是醫者最大的忌諱,任何一點差池都是得不償失的。


    隻是要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尋一種藥性溫和,且對症絕大多數人的藥方,太難了。


    楚承南就在距離城西百來米的客棧。眼看著每日擔架進進出出,啼哭不斷,大夫尋不到解救之方,也是思慮極重。


    瘟疫不會來得無緣無故。


    他已經好幾日沒有見到蘇禾,雖然每日都能從部下匯報的情況中得知她一切安好,但他還是不放心。


    他想見她一麵,親眼確認一下。


    他讓手下人遞了條子:今夜亥時一刻,城西牌坊下見。


    收到條子的時候,蘇禾正拉了元春在房裏說話,她一直用麵紗覆住口鼻,燃著藥草。


    她遞給元春兩張方子,一張是白日裏大夫們否決的藥方,另一份,是一張針灸圖。


    “小姐,這是何意?”私底下,元春還是喜歡稱唿她為小姐。


    “你不是一直想學師傅的針灸之法嗎,本小姐今日就教你兩招。”蘇禾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輕鬆一點,“大夫所給的藥方很烈,尋常人肯定是受不住的,但有了我們天機穀的獨家針法,那就不一樣了。”


    “小姐想用針法輔佐用藥?”元春懂得三分醫理,自然是一點就通的,“可有十足把握?”


    “這張藥方烈得很,如果單獨用藥,兩成把握,如果針灸,約莫能有五六成把握。”蘇禾如是迴答。


    “那也隻是堪堪五六成!”元春眉頭深鎖,這種情況根本不足以試藥。


    “如果不試,那豈不是沒有希望了?”


    “那...以何人試藥?”元春繼續問。


    “先不說這些了,你且把這幾步針法記下,施針過程中可能會出現許多症狀,比如...”蘇禾沒再解釋什麽,而是將自己的一些預判詳細告知於元春,針方上密密麻麻寫滿了批注。


    元春聽得很認真,小姐醫術高明,她自是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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