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幾日的舟車勞頓,大夥兒都有些乏了,夜裏也不聚著吃飯了,早早得便各自迴房歇下。


    “承南哥哥你在嗎?”桑柔提著食盒叩響了楚承南的房門。


    她還是不死心!就算楚承南帶了暖床婢又怎樣?高門大戶尚且三妻四妾,王爺沒有妻室,有個暖床丫頭也是很正常的。要做皇家媳婦,就要有容人的肚量!她說服自己坦然麵對,不然顯得他們木撻女子小氣。


    開門的是冷言,微一點頭,算是打了招唿。


    “承南哥哥,我給你準備了些可口的飯菜,你看看喜不喜歡。”桑柔頗為殷勤地布菜,“這裏的菜色我也不是很懂,都是聽旁人推薦的,你可別嫌棄。”


    楚承南翻著手裏的書信,沒答話。


    桑柔見他雖未說話,但也沒趕人,於是又從食盒裏拿出了兩雙筷子、兩個酒杯。


    再不多爭取一點機會和承南哥哥獨處,怕是要來不及了。她要讓他看到自己的好。


    “承南哥哥,我們先用膳吧。”桑柔盡可能地輕聲細語一些,想把自己最嫵媚的一麵展現給楚承南。


    楚承南算了一下時間,已經過了飯點了,那丫頭估計是又尥蹶子了。


    行至桌旁,桌上的菜色配色鮮亮,清清淡淡,有肉有菜,但好像還是缺點味兒。


    他麵無表情地坐下,肚子裏腹誹無數:本王還沒審她,她反倒還消極怠工,給本王甩起臉子來了!給本王等著。


    桑柔見男人坐下,心裏的小兔子差點就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承南哥哥,這一路多虧了你的照拂,柔兒敬你。”楚承南端起麵前的酒杯悶了一杯,甚是寡淡。


    剛吃上兩口,門外又傳來了敲門聲。“進!”楚承南隨意應了聲。


    “吱呀~”門從外麵打開,一臉不樂意的蘇禾提著食盒正要進來,看到裏麵的兩人已經用上了晚膳,便隨意欠了欠身說道:“奴婢來晚了,少爺既然已經吃上了,奴婢就先退下了。”說完轉身,一步都不想停留!


    還能記得自己的職責,楚承南的心裏舒坦了一些:“來都來了,都布上吧,權當加菜。”


    蘇禾順從地將食盒中的幾盤菜肴端了上去。


    這幾日沿途吃得都很簡單,今日廚房的膳食準備得更是寡淡了些,她便向廚房要了點香料,親自做了幾道重口菜,這才來晚了一會兒。


    那油亮油亮的色澤,楚承南一看就來了食欲。是他喜歡的味道。


    “這麽辣的菜,淺嚐一下還行,吃多了怕是會傷脾胃的。”桑柔見不得蘇禾這個粗鄙丫頭在楚承南麵前蹦躂,女兒家的小心思就是這般小氣。


    “小姐吃不慣辣口的嗎?我家少爺就愛吃這口辣的。”蘇禾心裏不舒坦,所以她也不想讓他倆吃得舒坦!於是便開始了胡言亂語。


    “好吃也不能多吃,哥哥身體貴重,當丫鬟的自當好生勸誡著點才是!”楚承南沒有參與女子間的你來我往,自顧自地吃著沸騰魚片,一口接一口。


    “奴婢人微言輕,哪能勸得住少爺啊,小姐要是勸得住,那還麻煩小姐多勸勸,奴婢先行謝過小姐了。”蘇禾虛偽地欠了欠身,不悅之情不加絲毫掩飾。


    “你一個丫鬟說話怎如此隨意!哥哥仁厚,一定是平日裏太過縱容你,才會讓你言行無狀!”桑柔聽出了蘇禾話中的戲謔,不服氣地繼續打壓她,“承南哥哥,你府裏還真是缺個女主人替你好好管教這群下人!”


    桑柔一口一個下人,一口一個奴婢丫鬟,蘇禾聽著心裏委屈,真是上輩子犯了天條,這輩子要給變態王爺當丫鬟!


    “奴婢還真是第一次聽到有人用人仁厚形容定遠王爺的。”這句話蘇禾不敢說得太大聲,隻是自言自語地嘀咕。


    不錯!不愧是我府裏的人,對本王的認識很到位!楚承南一點都不生氣,對於自己的惡名昭著表示滿意。


    桑柔見楚承南任由一個婢女與自己嗆聲,臉上有些掛不住,堂堂一國公主什麽時候被人這般頂撞過!


    “賤丫頭,仗著得了主子幾分憐愛就敢對本公主不敬,你...”桑柔說著起身往前跨了一大步,順勢揚起了手,眼看這手就要落下,楚承南突然發聲道:“這酒寡淡如水,實在難以入口,不如本王府裏的醉佳人。”


    楚承南的及時出聲,打斷了桑柔手上的動作。


    “王爺,府裏帶來的醉佳人尚有一壺,還熱著呢。”說罷,蘇禾從食盒裏取出一隻酒壺,以一種極度優美的姿態,慢悠悠地替她家王爺主子斟了一杯。


    楚承南一飲而盡,歎道:“好酒!本王就喜歡這一口!酒勁兒不大,但迴味綿長。”


    楚承南護犢子,這會兒偏心得厲害,桑柔實在待下去,尋了個理由氣衝衝地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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