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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當年在承歡樓裏,得帝口口聲聲的說是文家欠他的,連他身後的暗衛也忿忿不平的樣子,可是自己實在是想不起來,自家是如何對不起這位將軍的。


    或許是他在邊關消息太閉塞了嗎?


    而這一切,得帝不說,他也沒辦法知道,真相嘛,已經不重要了,得帝已經報複了文家,也傷害了嫂子和染鳳。


    他得帝再做出一副雄獅受屈的樣子,也不應該把仇恨宣泄到女人身上。


    其實,這答案,或許有一個人能知道。


    半天得不到迴話,弦月抬頭看著假寐的冷嚴,那長長的睫毛像極了自己的大哥,可能嗎?可能是大哥嗎?


    平日裏,他們隻用名字互相稱唿,可是方才,他喊了一聲大哥並沒有被他拒絕,這是不是意味著,他真的有可能是自己曾經在這世上唯一一道溫暖的陽光呢?


    冷嚴的眼皮微動,弦月不由得緊張,慌忙也闔上眼睛,半晌也沒有聽到他的動靜,心裏頭不禁鄙視起來自己,大家都是為了複國而團結在一起的皇親誌士,看看,打量打量有什麽錯呢?


    文景人啊文景人,弦月而已明明是寬慰自己才起的,怎麽你自己的性格都隨著這名字變得女氣起來了?


    你肩上可是扛著熙國的未來啊!


    熙國,未來?弦月激動的想要拍腿,他當時怎麽就犯蠢了呢?還好沒有立馬迴絕李玉傑的邀請。


    複國啊,可是需要銀子的,這大望最富庶的地方除了上南城可就是江南了,既然神偷門發展的這麽好,又不做那偷竊的勾當了,未來也能做個經濟後盾吧。


    隻是…弦月看著冷嚴犯了難,這個“神偷門”的名字也太難聽了,搞的自己堂堂一個過氣王爺活不起了一樣。


    怎麽找個合適的理由才能讓冷嚴安心放自己離開上南城呢?


    此時的弦月心底居然升起了一種極其荒誕的願望,他想著,自己要是女兒身就好了,這樣就能順理成章的跟著李玉傑去江南了。


    “弦月,你要記得,解毒,用吳柳從的孩子的血隻要每日一碗,不會傷及性命,可是若是旁人,無論是什麽體質的人,都要用全身的血液來換你的血。這天底下,沒有一個人比我更希望你好起來,可是我不想因為這件事,傷害無辜的生命。”冷嚴叮囑道。


    “嗯。”弦月沒有解釋,應了下來,有時候很多事情,就不需要太多餘的解釋,他囑托了,你答應了,沒那麽多節外生枝的麻煩和猜疑。


    至於不想傷及無辜,何嚐不也是他的期願呢?這文家無能,把這天下丟給了那個喜怒無常的得帝,就已經對不起世人了,用別人的生命救自己,他,不配!


    天知道,當五年前,得帝下令廣收天下美人的時候,自己有多麽的氣憤與心痛,可是他更恨自己的無能。


    有時候,他甚至從心裏期望,自己明明和那麽多文人走的近,怎麽就不能有點野心,謀朝篡位呢?


    至少結黨營私後,他不至於在這大望朝廷中人脈稀薄。


    冷嚴,以及像張伯一般的忠臣遺孤也不至於忍辱負重這麽多年。


    馬車內安安靜靜的,弦月聽著冷嚴平穩的唿吸,一抿嘴笑了,要是半年前,他怎麽也想不到,自己會和這個冷麵暗衛如此親近。


    雖然說,這個冷嚴是個冒牌貨,可是看著他和真冷嚴沒有差別的樣貌,心裏還是感覺微妙。


    要說真冷嚴,在戰王府的三年裏,也算是幫襯他不少吧,那年仗殺的丫鬟,他不可能不知道這是得帝安排來勾引他的。


    繞是他再小心也抵不過她的陰謀算計,他這一世啊,雖然說命途有些坎坷,但是著實遇到了許多照顧自己的人呢。


    約莫半個時辰後,他們迴到了萬花樓,當看著冷嚴同自己一起下車的時候,弦月感覺非常詫異,他怎麽不應該迴戰王府了嗎?


    “我有點事情要問問張伯,別那麽大驚小怪地看著我,又不是自家相好的逛樓子了,弦月姑娘。”冷嚴休息好了,人也有了調笑弦月的精神。


    雖然心裏有些生氣,可是想起方才冷嚴直接累的在馬車上就睡著的樣子,他真的不好意思再迴嘴說些什麽,畢竟是自己非要尋找大哥的孩子,才讓他忙裏忙外操辦花魁亮相的事情。


    這麽一想,弦月突然驚恐地看著冷嚴的背影,不敢跟上去,因為被李玉傑口中神偷門的事情說得雲裏霧裏的,他忘記確認,那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侄子了!


    也罷,弦月在心中安慰著自己,樂觀點兒,機會又不是沒有,等他迴了神偷門,這李玉傑不是隨便他確認嗎?


    不過,他對這個李玉傑還是心存疑惑,因為他手上戴的戒指,那戒指不應該是掌門的標誌嗎?當年師父可是特別寶貝那東西的,怎麽隨手給他的青銅劍倒成了掌門信物呢?


    看著冷嚴已經消失在走廊拐角處,弦月連忙跟了上去,心裏默默祈禱著,可千萬別是吳柳從那個賤人又起了什麽幺蛾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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