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我去跟他道歉


    男人們有一個算一個都被她們往胯下瞧的目光盯得起了毛,年歲長一些的板著臉當做沒聽懂,年輕的臉皮薄,被羞的猛的站起來,啥也不說趕緊找借口溜走。


    後麵的大嬸哈哈大笑,村長站在上麵連連擺手,“行了行了,趕緊散了。”


    就這樣這事就算定了下來,就算其他人不同意又怎麽著,孩子讀書可能跟一些人沒有關係,廠子開不開關係可大了。


    自從村長那日宣布過後,多少人緊緊盯著村長,他一掄起鋤頭就有人過來問是不是要開土動工了,大家都盼著趕緊開廠要當工人。


    可某一日那據說早就應該批示下的文件遲遲沒有下來,村長趕緊找毛四,結果毛四找不到人。


    “什麽意思?毛四管這個的呀?”


    “他人呢?”


    村長剛開始還想不明白,後來毛四出現了,他一副非常痛心疾首,從來沒有發覺自己印象當中淳樸村民怎麽會這麽愚昧的樣子,看著村長的眼滿是失望。


    “咱們蓮花村在村長你的帶領下一直是咱們公社的各種積極分子,平時我出去提起我是蓮花村出來的都驕傲,我林衛家有今日離不開大家的熏陶培養。


    村裏設立獎學金是多好的事情,我還打算下次公社開會要好好講講咱們村的事跡,卻沒想到現實居然這麽讓我失望……”


    失望啥呀你倒是說呀,可毛四就不說,村長稍稍一思考很快就明白了,“衛家,之前的事都是誤會,村裏獎學金唯一的條件就是成績,其他的沒任何條件。”


    “是嗎?”


    要不說還得是當官了,一句普普通通的反問居然把村長問得心裏發毛,臉上的笑容僵了一會,怎麽不是了?到底什麽意思,就不能給個準話?


    村長沒思考出來,幹脆把話題丟出去,迴到村部後有幾人問他什麽時候開工。


    “村裏人都等著急了,這幾天我都不敢扛鋤頭出門,每一個看見的人都得問。”


    “都盼著呢,能當工人誰願意當泥腿子。”


    雖然隻是村裏的工廠,跟人正式工人不一樣,不過大家都等著。


    就說話的功夫,外麵就有幾個大叔端著水煙筒出來,大嬸們抱著碗,一邊假裝在談話,實則耳朵早就豎起來,就為了第一手消息。


    村長微微歎氣,幾個幹部立馬湊過去,一臉著急,“怎麽了?難道上麵的領導不同意?不對啊,毛四不是說他都打點好了,快去問問他還缺什麽?”


    辦任何集體工副業都不容易,上麵的領導不批就不能搞,各種手續。


    “出現任何問題我們都要解決,絕對要在咱們蓮花村把這個工廠辦起來。”


    “多硬的骨頭都要啃下來,子孫基業都得靠我們!讓毛四放心大膽幹,缺啥我們出。”


    他們思想沒完全轉變,還以為要花錢打點,還讓村長別省錢。


    村長歎氣,不瞞他們,把跟毛四見麵那段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你說毛四是不是在敲打我們?”


    安靜,會議室沒人說話,大家猛的意識到毛四現在是林衛家同誌,可不是那個在大家麵前光屁股長大的小屁孩。


    “……怪不得毛四生氣,他這次出了多大的力,工廠要是辦不起來獎學金也發不起,結果人家侄女還不能拿,這什麽道理。”


    “要是毛四以後不出力,咱們很多問題找不到人幫忙。”


    這段對話沒刻意隱瞞,很快傳遍全村,越傳越嚴重,已經變成毛四生氣不再管,甚至有可能會使絆子。


    “毛四這孩子是大家看著長大的,他不是這樣的人。”


    “誰能說得準,毛四之前幾乎被秀芳趕出去,家裏就跟他三哥關係好,你瞅瞅這哥倆現在處的,結果你還得罪人家毛三?你讓毛四怎麽想?”


    “……那不能吧?後來大家夥不是也同意了?毛四犯不著因為這點事不幫村裏甚至還搗亂。”


    說什麽的都有,反正最後村裏人心裏都忐忑不安了許久,這下的還有人敢在說那些話,甚至連最開始提出的茂公都被大家暗暗責怪,他連門都不敢出,以為自己是造成一切的罪魁禍首,這可是關乎後代的子孫基業。


    還有其他的,當日借著茂公出頭,自己躲在後麵不知道說了女孩不行的人現在都默默閉了嘴,當自己從來沒說過,把責任都推在老頭身上。


    茂公躲在家裏銷聲匿跡兩天,最後終於忍不住在,一個傍晚拄著拐杖顫顫巍巍去找村長。


    “狗古仔啊這件事都是我的錯,是我人老了糊塗,思想沒轉變過來,還停留在以前,你幫我跟毛四道個歉,實在不行我親自去找他。”


    “沒沒沒——”


    最後茂公也沒親自去找毛四,毛三某一日下班後騎自行車迴來,把村裏人盼望了好些天都文件帶迴來。


    把文件交到村長手裏後,他直接騎著自行車走了,留下村長跟幾個幹部麵麵相覷。


    功勞是她家的,秀蓮可不會不領,每天去外頭都得提醒一句,“老四這次辛苦了。”


    文件批下來還得跑公社,再加上又要去跟蒲織廠對接,她跟毛四在這其中不知道出了多少力,所有人都看在眼裏,慢慢的村裏其他人也不再開口。


    觀念是從小形成的,一直生長在這種環境裏,重男輕女早就在心裏紮了根,建國才二十來年,一些老頭老太都已經七八十,想扭轉他們的觀念很難,像這樣因為一些考慮不得不閉嘴其實是最好的。


    “連屁都不敢出一句,躲家裏啥也不敢認,還以為長了一根誰都得捧著呢!”


    金花媽不太在意,“沒事,等這批老頭死光了就行,耳朵也清淨。”


    大家:“……”


    有道理。


    秀蓮借了村裏的縫紉機給閨女做被套,“起來一個女孩他們都得迴屋慪兩天,說不定哪天就死絕了。”


    村裏曬穀廠剛刷的鮮紅標語婦女能頂半邊天,旁邊的地上一群女人在忙活手裏的活,再遠處年紀相仿的小女孩在討論今年家裏會不會送她去學校。


    “……我媽說讓我念一年,成績好就能接著念。”


    “我爸不願意,讓我給家裏編席子,上學就沒空了……”


    “那你去找村長”


    其他夥伴七嘴八舌給建議,“村長不管就去找秀蓮嬸,讓她去罵你爸。”


    女孩子們握緊拳頭,心裏暗暗下定決心一定會抓住這次機會,要向二麥姐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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