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豪被突然加速的轎車撞飛,鮮血濺到寧惜臉邊。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寧惜的嘴角甚至還掛著笑。


    三秒後,寧惜驚慌地推開車門,叫上談敬東一起幫她把李落豪抬上車。


    她有妖丹,隻要李落豪還剩一口氣,她就有辦法讓他繼續活下去。


    “小心!”隨著談敬東的一聲驚唿,寧惜被他撲倒。


    疾風掠過兩人身邊,隻見剛才已經開過去的肇事車,居然又加速倒車迴來!


    它以一種慘無人道的方式,來迴碾壓已經昏迷不醒的李落豪。


    鮮血染紅車輪,如水般在地麵彌漫,濃鬱的血腥味讓人仿佛身處地獄。


    寧惜眼睜睜看著這一幕,渾身抖得厲害。


    她雙眼猩紅,又恨又怕。


    她很想阻止這場悲劇,但就算她的身體被洗髓丹淬煉過,她也隻是一個肉體凡胎。


    麵對加速行駛的轎車,她毫無辦法。


    兩分鍾後,李落豪已經被碾壓得看不出人形,轎車才一腳油門開走。


    寧惜連滾帶爬來到李落豪身邊。


    她忍不住幹嘔,也忍不住流淚。


    這是她第一次麵對屍體,還是具殘破的屍體。


    明明幾分鍾前他還是個活生生的人,他還對大白菜的研究充滿期待,他們差點就能成為朋友。


    曾經是雇傭兵的談敬東則見慣這種場麵,十分冷靜地先後撥打110和120。


    這裏雖然不是十字路口,但也是馬路邊,各種攝像頭都能拍到剛才的事故。


    所以即便肇事車已經逃逸,但肇事者一定會被抓住。


    寧惜撿起滾到一邊的半顆白菜。


    她正傷心時,一陣引擎轟鳴聲傳來。


    惹眼的紅色敞篷超跑裏,坐著兩個熟悉麵孔。


    駕駛位是眼神陰暗的霍言烈,旁邊是臉頰貼著紗布的文心如。


    刺耳的刹車聲後,超跑停在寧惜和談敬東附近。


    談敬東下意識護在寧惜麵前,文心如陰毒地盯著他道:“真是條養不熟的白眼狼,當初你跟著我的時候,也沒見你對我這麽忠心。”


    要是換做以前,談敬東隻會沉默以對。


    但現在的他經過寧惜的熏陶,直接迴懟道:“你都沒拿我當人看,我為什麽要對你忠心?”


    文心如沒想到談敬東居然會迴嘴,一時啞然。


    霍言烈看向不遠處血肉模糊的李落豪,咂吧著嘴搖搖頭。


    “真慘啊,這是造了什麽孽,才會被人來迴碾壓至死?


    “你們好像認識他?那你們知不知道,他最近是不是得罪什麽人?”


    寧惜心裏一緊,從談敬東身後走出來,盯著霍言烈問:“你這話什麽意思?”


    霍言烈惡劣地挑起嘴角笑:“如果他沒有得罪人,怎麽會慘死?難不成是被你牽連?”


    比起文心如臉上明顯的紗布,霍言烈頭發間的傷疤就很隱蔽。


    那天晚上,寧惜在夜店的無人包廂用煙灰缸猛砸他。


    他當時表現得有多慫,現在的眼神就有多狠。


    再加上他的反問,寧惜瞬間覺得轎車撞死李落豪這件事不是意外,而是有計劃的謀殺。


    但是霍言烈和李落豪無冤無仇,兩人甚至可以說沒有絲毫聯係,他為什麽會對李落豪下手?


    等等。


    寧惜腦中靈光一閃。


    她忽然想到昨天中午“偷聽”到李落豪的那通電話。


    文心酒樓,文家——坐在副駕駛的文心如!


    寧惜目光如箭射向文心如,痛心疾首道:“是你讓人殺了李落豪!”


    文心如一臉無辜的表情,“李落豪是誰?不會就是前麵那個死人吧?


    “你可別瞎說,這跟我有什麽關係?


    “我隻是兜風路過這裏,看見叛徒才停車打算奚落他兩句。”


    寧惜完全不信她的說法。


    文家的人讓李落豪快點確認罪證,好給劉金強定罪。


    這樣風頭無兩的金強酒樓就會消失,文心酒樓的生意會重新迴到以前的紅火。


    但是李落豪堅持尋找真相,不願意配合文家。


    所以文家出此下策——既然問題沒辦法解決,那就解決提出問題的人。


    要不然怎麽會這麽巧,事故剛結束,文心如和霍言烈就抵達現場?


    “拜托大姐,你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是什麽意思?


    “搞得好像我是全天下最惡毒的人,而你最純潔善良。”


    文心如看向寧惜的眼神中充滿仇視和怨毒。


    她指著臉頰的紗布說:“這麽純潔善良的你,不會忘了那天晚上對我做過的事情吧?我的臉因為你而毀容了。


    “我跑遍所有醫院和美容整形機構,他們都暗示我,我這塊肌底受損,修複是可以修複,但要想完全恢複,不可能。


    “哪怕後續我植皮,也不會像我原皮那樣平整光滑,看起來一定會覺得別扭,摸起來也像是一塊死皮。”


    文心如咬牙切齒,一字一句道:“你有什麽資格指責我?有什麽資格裝好人?


    “我倒是覺得那個人不該死,該死的是你才對!”


    寧惜微愣。


    她迴想起那一晚的情況,隻記得她將文心如的臉壓在鏡子上,並沒有過多行動。


    但是文心如的恨意非常強烈,不像演的。


    難道因為她壓文心如的力道太大,導致壓碎玻璃,玻璃又紮進文心如的肌膚?


    寧惜整理了一下淩亂的心情,深唿吸一口氣道:“我沒想毀你的容,對於這件事我可以向你道歉。


    “我認識一個很厲害的醫生,她那兒有特效藥,可以治愈你的傷——”


    “嗬,道歉?”文心如粗暴打斷寧惜的話,她眼中寫滿瘋狂,“我不接受你的口頭道歉,除非你用命賠我!”


    寧惜閉嘴。


    原本她想著一碼歸一碼。


    因為她的失誤導致文心如毀容,她可以偷偷用妖丹碎屑幫文心如恢複,這樣她對文心如就沒有虧欠。


    可文心如好像已經心理變態了。


    寧惜也不是傻子,她知道跟心理變態無法進行正常交流。


    文心如冷笑:“說什麽道歉?根本就沒有誠意。寧惜,你還真是個虛偽的人。”


    寧惜聳肩,“你要是這麽想,那我也沒有辦法。”


    “你!”文心如被她的無賴話術氣炸。


    霍言烈拍了拍文心如的手背,示意她冷靜。


    他看著寧惜緩緩道:“說來也巧,我也認識一個叫‘寧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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