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半天,盛夏原來在這裏搞欲揚先抑。


    難怪之前忍氣吞聲。


    難怪甘於奉獻不求迴報。


    她有這腦子和毅力,幹什麽不會成功?


    所以小齊總淪陷,真的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齊述眼裏充斥著心疼,表情慌張又無措。


    他結結巴巴道,“可是……不對……那時候係統……”


    他想起當初質問盛夏時,他說自己沒有騙過她。


    那時想的是,就算有係統的威脅,他也做到了問心無愧。


    可要是盛夏一開始什麽都知道,那她該有多難過?


    可這麽難過,她也一直默默承受,都沒有好好為自己辯解過。


    她該有多委屈?


    齊述想說,那時候他並沒有完全按著係統的要求做。


    他沒有傷害過她,甚至自己還受了很多懲罰。


    但是怎麽感覺這麽講像是要通過賣慘,抹去自己的可惡一樣?


    齊述又有點說不出來了。


    他說不出來,更方便了盛夏的發揮。


    盛夏抬眸,眼中淚光閃爍,但用手指重重抵住了齊述的唇。


    齊述又不知道她看過係統日誌,這個時候不把自己塑造地慘一點,待會兒怎麽好開口?


    她溫柔道,“我知道,這不是你的錯,都怪係統限製了你的自由。”


    她笑了笑,主動攬責,“也怪我不敢相信你,沒有早點坦誠。”


    “所以我能想到最好的禮物,就是這個。”


    盛夏隻字不提係統綁定的過程,也不說她為了達成目的受到的懲罰。


    她不說,齊述怎麽會想不到其中的諸多艱難?


    明明她過得最苦,卻還在為他辯解。


    還在想著送他自由。


    這怎麽能怪她?


    齊述嘴被封印,眼裏的愧疚卻攔不住。


    偏偏盛夏嘴還沒停。


    她越說,眼裏的情意越濃,“齊述,我希望你自由,更希望你健康。”


    ‘健康’二字好像被無意識地加重了語調。


    盛夏苦笑著道,“今天沒有提前告訴你是我的錯,但我承受不住失誤的後果。”


    “就算你會討厭我,我也要獲得盡可能多的獎勵。”


    太悲壯了。


    就像一個為愛不顧一切,撞得頭破血流還得不到諒解的勇士。


    齊述快要碎了。


    觸底反彈就是這樣。


    他之前的不理不睬,之前的冷言冷語,如今就是讓他破碎的原因。


    盛夏得到了係統,隻想著把賺到的壽命都給自己。


    她隻想和自己好。


    但他誤會了她那麽久。


    現在盛夏還以為自己會討厭她……


    他前段時間是不是太過分了?


    齊述越想,越覺得心酸。


    要是討厭她,怎麽會讓她進房間,怎麽會吃她做的餅幹,怎麽會不拉黑她天天看她的消息……


    此時的齊述,已經徹底忘記自己也隻是想小小出口氣,根本就沒有真的和盛夏生氣來著。


    更忘了盛夏不僅沒有在意,而且語言圖片來迴調戲自己的事實。


    他眼眶紅了一圈,眼睛裏的懊惱已經快要把他淹沒。


    盛夏不好意思地撲進齊述懷裏。


    這次,齊述沒有任何阻攔,反而用力迴抱起來。


    他悶悶地說,“對不起。”


    解釋再多都沒有意義,盛夏把能做的都已經做完了。


    齊述隻能正視自己的心,沙啞的聲音如同在許諾,“我永遠不會討厭你。”


    就算以為自己被騙的時候,他也沒有討厭過盛夏。


    現在?


    更不可能了。


    盛夏點頭,乖巧在齊述懷裏蹭了蹭。


    她忍了很久,掐緊了掌心,才沒有笑出聲。


    她真的快被齊述這可憐的模樣迷死了。


    盛夏眼神幽深,壓抑的占有欲快要爆發出來。


    也隻有對她毫不設防的齊述,會這麽相信她的每一句話。


    會先反思自己,在還沒有得到真憑實據的時候,就先站在她的立場感同身受。


    好東西,是要搶的。


    她的確用了心機和手段。


    但遵守和齊述的約定,她並沒有說謊。


    想要齊述健康自由,本就是她的初衷。


    隻是在他健康自由的同時,她更希望齊述屬於自己。


    好事都做了,名聲她也要。


    齊述隻是心動還遠遠不夠。


    她要齊述像她愛他一樣,來愛自己。


    雖然這麽做不怎麽道德,但已經是她分析過最好的方法了。


    和齊述比起來,道德不值一提。


    知道時機已經到了,盛夏趁熱打鐵,期待地抬眼和齊述對視,“不討厭,就是喜歡嗎?”


    齊述被她的眼神燙到,堅定地點了點頭。


    承認自己喜歡盛夏而已,又不是很難。


    怕盛夏誤會,還不自在地解釋,“我是不會因為愧疚而妥協的。”


    齊述眼尾殘餘著些許紅意,臉上滿是坦然。


    他總不能一直讓盛夏一個人努力吧?


    盛夏聞言感動極了。


    她一鼓作氣追問,“那你可以更喜歡一點嗎?你可以……也愛我嗎?”


    水潤的瞳孔裏,隻能看到自己的倒影。


    盛夏此時的模樣,無辜又脆弱。


    她滿心的期許,全托付給了齊述一人。


    好像他嘴裏要說的話,能對她進行宣判。


    齊述突然意識到,盛夏的喜怒哀樂,全無戒備地牽係在自己身上。


    如此熱忱的情意,讓他心緒跟著翻滾。


    遲鈍的感情,終於如浪潮拉他沉溺。


    齊述不由自主地低頭,一點點靠近盛夏的臉。


    她的眼睛好漂亮。


    她的睫毛好長。


    她的鼻子好秀氣。


    她的嘴……


    看著很好吃。


    齊述抬起盛夏的下巴,俯身慎重地貼了上去。


    ……很軟。


    他好像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動作,眼裏隻有盛夏放大的表情。


    她臉很紅。


    但……真的很可愛。


    齊述咽了下口水,察覺到原本隻是輕碰的唇上,傳來了更溫潤的觸感。


    是盛夏因為‘緊張’不自覺舔了下唇。


    他霎時僵住。


    下一刻,等待盛夏的,是更兇猛的重碾。


    盛夏羞澀地閉上眼,但迎合的動作看不出半點不情願。


    氣息交纏許久。


    久到齊述忘記了這個親吻的由來,也忘了原本隻打算淺嚐輒止的念頭。


    直到盛夏快要招架不住,齊述才慌亂停下。


    他……情難自抑。


    齊述鎮定地再次將盛夏圈進懷裏,低聲道,“我知道你還有所隱瞞,不過沒關係……”


    他鄭重地說,“我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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