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麽原因,林曉天天繞著齊述走。


    要不是在林曉拿迴籃子,掀開上麵隔開的粗布,看到裏麵鋪了一層口味各異的糖果後,洗白值漲到了-10。


    在齊述安安分分待在大隊,半個月的時間,又悄摸漲迴了0。


    齊述還真以為林曉不關注自己了。


    洗白值沒有升到正值,但林曉對齊述的印象似乎有所好轉,畢竟想殺人的眼光和看變態的眼光,齊述還是分得清的。


    做任務這件事,他向來不著急,隻要沒有生命危險,心裏頭那點危機感也就漸漸散去。


    養豬小分隊正式成立,大隊長批了塊地給齊述,很快四隻小豬崽也就位。


    齊述帶著剩下三人有模有樣地實施起養殖計劃。


    因為要時常記錄和更改配料,特地在豬圈旁蓋了個小屋子作為齊述的辦公地點。


    沒事的時候,齊述也會手把手教他們。


    養豬是其次,主要是怎麽做實驗,怎麽創新思維。


    教累了就讓他們自己去看看高中知識,把基礎補齊。


    因為科學養豬這一說法比較新奇,時常有村民沒事就繞過來,特地看看這幾個城裏人養豬是個什麽章程。


    平日裏交豬草的都是隊裏的孩子,也就林二勇硬是讓林曉也擠在了隊伍裏,每天拿兩三個工分做做樣子。


    不過她打的豬草,從來沒有往齊述這裏交過一次。


    而她曾經在知青院門口對齊述的‘弱雞’二字評價,也讓齊述在孩子群體獲得了一定的認可。


    都是被林曉罵過的人,他們對身上總是帶著藥味的齊述很是同情,懷疑他被林曉偷偷打過。


    來往的孩子多,齊述很受小朋友歡迎,並且固定每天下午抽一個小時,給他們天馬行空地講故事。


    蒼山大隊一共一百多戶,規模不算小,孩子們挑著其中印象深刻的給齊述講,作為在豬圈聽故事的報酬。


    因為一群守不住嘴的小八卦王,齊述對蒼山大隊的了解,已經深入到知道村子裏誰家不對付,誰家在議親,誰家有偷雞摸狗行為……


    就連林曉家和本家的矛盾,十幾年來兩家之間的交鋒,還有林曉怎麽欺負自家姐妹的事,齊述都各聽到了不下三個版本。


    但童言無忌,齊述卻上了心。


    林曉在村子裏沒什麽朋友,最近村裏也沒有出現可疑的人,她周邊沒有發生奇怪的事。


    孩子們覺得林曉最大的異常,就是力氣越來越大了,做事也就越來越不喜歡講理。


    她那幾個堂兄堂妹,這一個月挨揍的次數明顯偏多。


    如果隻是這樣,林曉對齊述的認識,又是來自誰呢?


    她對未來可能會發生的事情,似乎並不完全清楚,事情的細節她也不知道,好像被固定的,隻有她的喜惡和情緒。


    這未免太古怪了。


    一個處處有隱瞞的重生者,就能讓她這麽信任嗎?


    齊述是有把人找出來的打算,但他沒想到的是,跟這個‘重生者’的接觸,會來得這麽突然。


    他是在臨睡前,聽到院子的細微動靜,才發現是白程躡手躡腳地準備出門。


    自打上次當著齊述的麵撞見他與其他女知青牽手,林曉就再沒給白程送過野菜。


    不過今天下午迴院子時,似乎在牆角大樹旁看見她一晃而過,之後白程就從那個方向麵帶喜色地迴來。


    所以他半夜出門,難道和林曉有關?


    齊述不太放心地跟了上去,在係統的遮掩下,遠遠贅在白程身後,一直跟著來到村尾的某片荒地。


    荒地雜草叢生,跟近了容易發出聲音,齊述就近找了棵樹靠過去。


    白程走得很快,齊述一路緊追,這對他身體來講,確實有點吃不消。


    但已經比他在村裏裝出的體弱,強出一大截了。


    這裏就在山腳下,平時會有山裏的動物跑下來,怕莊稼會被禍害,也就沒有在這裏開荒耕作。


    齊述不止一次看到林曉從這條路上山尋摸東西。


    要說熟悉,肯定沒人比得過林曉。


    夜色深,今晚月光也被雲遮住許多,齊述往樹後一藏,根本就沒人能看見。


    於是他安心蹲坐下去,恢複體力,順便看看白程的目的。


    白程到了約定地點,左右張望沒看到人,於是試探地輕喚兩聲,“林曉?你在哪裏?”


    齊述猜得沒錯,確實是林曉約的白程。


    所以在白程出聲後不久,林曉的聲音也響起來,“你來得也太慢了!”


    原來她正坐在不遠處的一塊大石頭下,百無聊賴地等著。


    看到白程,她語氣不太好,對他的遲到表示質疑。


    白程沒管她的態度,自顧自欣喜地湊上去,討好地問,“阿曉,你白天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能幫我弄到縣裏的工作?”


    他靠過來一步,林曉就後撤三步,深怕沾上白程。


    她繼續問道,“你先告訴我,上迴那個女知青是不是你對象?”


    白程想也不想地否認,“不是,是她纏著我。”


    林曉要是能給他更好的,他當然可以更喜歡林曉。


    林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你就不冤了。”


    白程疑惑地發出一聲“啊?”,就有一個麻袋從天而降罩住他的上半身,連帶著一個悶棍敲在了他的後腦勺。


    力度掌握地很好,人昏迷過去,但也沒有造成更大的傷害。


    最近農忙,她特意等忙完了才騰出手教訓白程,就是為了不耽誤他上工。


    這怎麽不算是善良呢?


    林曉已經查清楚,白程跟好幾個女的有牽扯,還不要臉占人家便宜,現在又隨便把髒水潑給別人,挨頓打不虧。


    不過就怎麽教訓的問題,她很快和阿雙產生了分歧。


    阿雙:“拖山上去,埋了。”


    林曉:“不行,還是揍一頓算了。”


    阿雙:“他壞事做盡,埋了吧!”


    林曉:“罪不至死,我頂多打得他三天下不來床。”


    阿雙沉默片刻,換了個要求:“那把齊述埋了!”


    齊述:?


    樹後的齊述默默瞪大了眼。


    他百思不得其解,對話是怎麽發展到要埋他的?


    林曉說了句公道話:“……阿雙,我覺得他沒你說的那麽壞。”


    齊述鬆了口氣,繼續屏住唿吸。


    不屏住不行……


    他還不想那麽快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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