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承認,“你確實沒說錯,不管你是‘影二’,還是六皇子,我許諾等你迴來,都不是隨口一說。”


    暨軒眼睛映著燭火,炙熱又明亮。


    【救贖度:60】


    ……勉強算是相互坦誠。


    感情上有了大進展,可心裏還是憋著火。


    暨軒可不是迴來等死的,她應該有自己的計劃。


    但形勢這麽急迫,她還有心思來演他,真的是……


    狗。


    好在齊述也狗,他的惡趣味一樣沒藏著掖著。


    想著白日裏自己還打算為暨軒千裏走單騎,趕去救她小命。


    她卻隻想著拿這條小命亂玩。


    是時候讓她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


    齊述麵無表情指著自己的胸口,“但你確定,你對我的感情,不是因為心裏這條蟲子嗎?”


    “……什麽蟲子?”


    暨軒臉上表情凝滯。


    齊述卻步步緊逼,“還是說……殿下心中什麽都明白,隻不過將計就計,想用我的血,養著它呢?”


    暨軒:?


    她感覺自己,好像莫名肩頭一沉。


    暨軒體內的毒,名字就叫‘西域奇毒’。


    但沒有固定的配方和解藥,隻有死因是一樣的,都是被毒素攻入心髒,最終心悸而亡。


    正因為知道這一點,暨軒的母妃,才會培育出一隻特殊的蠱,提前占住暨軒的心。


    這樣或許可以壓製毒素,但同樣有可能縮短暨軒的生命。


    每一次因為蠱蟲吞噬毒素發瘋,暨軒都會武功精進,身體強健。


    這都是對未來壽命的提前透支。


    隻是別無他法。


    如果暨軒身體不夠好,他就不能在毒發時抓住那一線生機。


    其實從醫學的角度來講,要在古代實現換血這樣的手術,根本沒有存活的可能。


    不過他們神奇的內功,似乎可以提高成功的概率。


    苗妃設想地大膽,但確實可行,毒發時所有毒素全都溶在血液中,一次性換掉說不定真的能夠祛毒。


    但這完全就是在賭命。


    如果贏了,沒有毒素刺激,蠱蟲不會再強行讓暨軒進入癲狂狀態,就不會繼續透支。


    並且他們本身就是共存的關係,蠱蟲可以與暨軒互補,如果能遇到補藥,甚至能反哺暨軒,慢慢養好他的身體。


    壽命必然會受折損。


    但,至少活著。


    這就是一位在泥沼中掙紮的母親,能為自己女兒做的最後的事情。


    而原主,就是那味補藥。


    養蠱就像齊述養動物,它們是有自己的嗜好的。


    比如豬豬喜歡滾泥坑,白雪喜歡深夜探險,大黑喜歡吃雞屁股……


    對這條沒有名字的蠱來講,它十分迷戀某種味道的血。


    齊述分析,這大概就像在一群普通血型裏,混入了一個rh陰性血,小蟲子就是個血液檢測儀,對這種血持續興奮,並且沒有抵抗力。


    隻是它更挑剔,喜歡的比rh陰性血還要難找。


    原主,正是那隻萬裏挑一的‘大熊貓’。


    否則暨軒怎麽可能會在人群中一眼鎖定他。


    長相出眾的多了去了,隻有見到齊述,小蟲子才會激動地在暨軒心房裏翻攪。


    可惜暨軒並不知道蠱蟲之事,在原主背叛後,更是直截了當將人斬了。


    世界資料中,暨軒撐到五月,就能證明他沒有換血。


    因為換血失敗,他活不了那麽久。


    換血成功,他便不可能自焚,讓影二換來的命毫無意義葬送在火中。


    所以齊述隻能去猜——


    暨軒是因為毒發後知道命不久矣,最終決定用自己的命,為其餘人換一條生路。


    但今時不同往日,現在她早變異了。


    一款完美的女鬼,不可能讓自己悄悄死在角落裏。


    就算死,也該發瘋創死些人,了無遺憾地下地獄。


    可現在麵對齊述的指責……


    她確實很冤。


    齊述表情冷淡,但動作卻讓暨軒有些看不懂。


    他將手中木盒放在石床上,然後把衣袖挽上去,另一隻手拿著金簪在腕上比劃兩下,又默默放迴去。


    ……有點鈍。


    他視線轉迴暨軒身上,他知道‘影二’喜歡在腕帶裏藏一片暗器。


    一聲招唿都不想打,齊述拿起暨軒的手,翻到自己要的東西,就徑直往自己手上按。


    這畫麵有些驚悚,看著很像是要割腕自殺。


    暨軒真的有被嚇到,立馬就去抓他拿著刀片的手。


    卻沒想到,齊述根本就沒有用力,隻是在皮上輕輕一劃。


    這種程度的自殘,要不了幾個時辰都能愈合。


    暨軒正疑惑著,想要說話,突然感到身上的疲倦感逐漸消失,平靜的心跳開始紊亂。


    她眼睛不受控地盯住那半指長的傷口,溢出的一小條血痕。


    那一點血,味道不知為何格外濃鬱,腥甜的味道充斥整個鼻腔。


    這種感覺並不陌生,自從遇到齊述,她每次發瘋都是靠啃他脖子平息。


    可那……不是秘藥後遺症嗎?


    齊述沒看暨軒,將手抽迴來,自顧自將帶來的木盒打開,平放到石床上,從盒子裏撿出一塊灰褐色的塊狀物。


    垂眸想了想,他用刀片切了一小塊下來,隨手丟進床頭不遠處的燭火中。


    “這……是什麽?”


    從燭火中央飄起一縷輕煙,一股奇異的香味撲鼻而來,暨軒血液流動地更快了,隱約有大腦充血之感。


    這迴不止是心跳紊亂,她能明顯感覺到,劇烈的心跳下,胸腔中有什麽東西在扭動。


    暨軒心頭劇震,僵坐在床上。


    她心裏,竟然真的……


    有條蟲子。


    聞著鮮血和香味,小蟲子總算恢複了活力,沒有再繼續沉睡。


    齊述心中悄悄鬆了口氣,還好沒死。


    還有得救。


    但他依舊保持住了一張冷臉。


    等暨軒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在埋頭舔舐齊述腕上還未幹涸的血滴了。


    小蟲子興奮稍降,暨軒理智迴歸,貼在齊述手上的嘴唇呆滯住。


    她抬頭去看齊述的臉,確信自己在那雙眼裏看到了‘你繼續演’的意思。


    莫名還有點嘲諷。


    齊述誠懇地說,“殿下想要這個,大可不必再這樣試探了。”


    暨軒:……


    她現在說不想要,齊述還會信嗎?


    齊述指了下被踢遠的輸液管,悵然道,“我差點以為殿下真要用這以命換命的法子,倒是我想岔了,有我在,殿下哪還需要冒這個險?”


    “……殿下就是篤定我狠不下心罷了。”


    “還要騙我主動犧牲……算計人心上,誰能比得過您呢?”


    聽著齊述大徹大悟的話,暨軒感覺自己再不解釋清楚,真的就要失去什麽了。


    她好不容易捂熱的人,一個不留神就好像快自己涼了。


    可問題是……


    她真的對齊述的話一無所知啊!


    所以齊述到底在說些什麽?


    哪裏跑來的蟲子?


    就連以命換命這事,她也是毒發後才知道。


    甚至連中了什麽毒,什麽時候中的,都是從母妃留下的竹簡中得知。


    可為什麽齊述看上去比她知道的還要多?


    明明今日隻想使一個半真半假的苦肉計,將自己欺瞞齊述的事情揭過去……


    在齊述口中,她怎麽成了一個冷血無情、騙身騙心拿捏利用他的混人了?


    她從不自詡好人,但齊述這一杆子打下來,她可堅決不認。


    暨軒想說,這肯定有誤會,但齊述卻已經不再看她。


    不是太悲傷,而是不敢看。


    齊述怕自己多看幾眼暨軒如遭雷擊的表情,都要忍不住笑出聲來。


    拿命試探他的心意是吧?


    現在探完了,就該輪到她自證了。


    隻想要得到別人的真心可不好,太自私了。


    要先把自己的誠意擺出來。


    有些人連自己的心都沒認清 ,就滿腦子發瘋的念頭,要拉別人共沉淪?


    怎麽,想等自己瘋死了,留下不明不白的齊述?


    那他可不同意。


    齊述沒有移動,但暨軒總感覺他要離開自己,於是她下意識伸出手拉住他。


    求生欲讓她開口,“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你先聽我說……”


    雖然不知道先說什麽,但得先打斷齊述的施法。


    沒想到齊述很是配合,把目光移過來,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暨軒的話又卡住了。


    等等……


    讓她想想。


    是從中毒的事說起,還是先問清楚蠱蟲?


    亦或者把自己那點小心思講明白,讓齊述不再質疑她的心意?


    順便也把自己心裏真正的打算說出來,以免心生芥蒂?


    暨軒尚且在猶豫,齊述卻好像以為是無話可說的默認。


    他心灰意冷道,“殿下還沒想好怎麽編的話,就不用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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