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


    開什麽玩笑?!


    影十九當機立斷張嘴,“不可以!”


    齊述驚訝地看過來,臉上的笑容還未散去,隻是眼裏帶上了幾分疑惑。


    一個是好奇她的身份,另一個是奇怪她說的話。


    眼見影十九反應更激烈,暨軒咽下那句差點脫口而出的“不行”,心跳緩慢恢複了正常。


    他麵色平淡,仿若未曾有過波動。


    但他敲擊腰間佩劍的動作,讓影十九不自覺挺直了背。


    她就算不用腦子也想得到,說不清楚她就得完蛋,灰溜溜離開探查組。


    感受到自己又一次成為了視線焦點,影十九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說,“你不能和‘林萱’在一起。”


    齊述斂去笑意,認真地問,“為什麽?阿萱生我的氣了嗎?我可以向她解釋明白的……”


    生氣?那倒不是。


    歸根結底,她真的是在很認真地做任務,對齊述根本沒有半點男女之情啊!


    一年時間裏,她都以為自己和齊述是兩看兩相厭來著。


    誰能想得到齊述以為的卻是‘愛在心頭口難開’呢?


    而且先入為主的觀念,讓她一直都在說齊述的壞話……


    一個多月前,她都堅定著一定要弄死這小子的想法,而且在她心裏,齊述全身上下都頂著‘暨軒’的標簽。


    不敢愛,愛不起。


    影十九信口胡謅,“因為她不喜歡你,而且她已經退出影衛,以後不會再出現了。”


    ‘林萱’這個身份,反正她是再也不會用了!


    齊述卻不相信,因為剛剛他們已經討論過這個問題,他想,或許這個人方才沒有仔細聽。


    於是他再一次重申自己的觀點,理所當然道,“阿萱的任務目標又不是我,若非有情,何必冒著暴露的危險接近我,在鎮子上留下更多的生活痕跡?”


    影十九:……


    真好,第一句話就避開了正確答案。


    她看了眼淡然自若,好像與自己無關的暨軒,又重新低下頭,腦子裏瘋狂地想……


    圖什麽呢?


    到底什麽理由能說服他?!


    齊述卻沒有停止輸出,順理成章地說,“是不是怕我不想和她走?我科舉上無甚運道,平時也隻愛與動物打交道,且如今舉目無親,我是願意等京都事了後隨她同去的。”


    隨她去?


    去哪?


    她才不退!


    她還能幹!!


    見齊述一臉正色還想說下去,影十九大腦空白,絞盡腦汁憋出一個理由,“她……她有心儀之人!”


    然後看著齊述,語速飛快,似要說服自己,“真的!‘林萱’也是個假名,她根本就不喜歡你!”


    齊述:?


    此時,一旁不曾說過話的另一個男子突然冷臉開口,“十九。”


    影一想起自己至今沒有得到補償的五十五兩白銀,以及當時影五和影十九退後一步的動作。


    他端正盤坐著,一臉嚴肅地說,“‘林萱’在影衛裏代號是‘十九’,‘鄭氏’代號‘五’。”


    然後他又閉上嘴,不再多言。


    他好像隻是單純想讓齊述知道‘林萱’和‘鄭氏’的代號。


    暨軒也像是想起什麽,適時補上一句,“她們感情好,向來是形影不離的。”


    齊述:??


    暨軒臉上是泰然,影一是冷峻,影二則是興致勃勃。


    影十九心想,要死一起死,於是決然地點頭,“是的沒錯……‘林萱’,阿不,十九和影五前輩已經一同歸隱!”


    齊述吸一口氣,瞳孔微縮,不可置信地低喃,“你是說她們二人……?”


    影十九閉上眼,像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然後她篤聲道,“磨鏡之好!因為害怕世俗的眼光,她們才選了公子做擋箭牌,心裏不安,才會給予諸多補償。”


    齊述:???


    什麽意思?


    我那麽大一個有情人,這就要破滅了嗎?


    他還是挺需要有個心上人的。


    齊述還想掙紮,“那當初她說對我一見鍾情……?”


    影十九想也不想就答,“她隨便挑的人,當時快閉市了,整條街就你在那。”


    齊述又問,“她還對我十分信任,鼓舞我不要放棄……?”


    影十九露出和善的笑,“……因為她很善良。”


    齊述猶不死心地說,“我分明感到我們之間情投意合……”


    這下影十九已然是信念感十足,她諄諄誘導,“那是你的錯覺,你覺得她對你好,但其實,她對影五更好!她們已經雙宿雙飛,你應該放下這段多餘的感情,及時抽身才對。”


    多餘的感情?


    就……還挺能編。


    沒想到影衛中也大有人才在。


    齊述啞口無言。


    ‘遇到對手了,狗蛋。’


    今天這顆少男心不當場破碎,這群人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他幽幽出聲,“那你是誰,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


    影十九:“……十八,我是影十八。”


    她生無可戀地把臉轉向暨軒。


    暨軒不急不忙地幫她坐實身份,“對,她就是十九親如一人的阿姊。”


    影一、影二跟著點頭默認。


    齊述一臉悲戚,一直堅信的愛情如泡沫消散了。


    他紅著眼眶,不敢相信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嘴唇囁嚅幾下,終究說不出難聽的話來。


    他最終隻能將手重新探進袖子,再次拿出那隻簪子,遞到影十九麵前,苦澀開口,“……我知道了,這個麻煩你帶給她,就當是感謝她此前的照拂……”


    影十九不敢去接。


    ……良心好痛。


    他將金簪輕輕放在影十九鋪在地麵的衣擺上,失落道,“欠的銀錢,我會還的,到時也托你轉交了。”


    影十九:……我真該死啊!


    齊述默默坐迴去,眉眼裏沉著憂鬱,有氣無力地拍了拍身邊不時湊過來安慰的狗頭。


    暨軒望著齊述一副被情所傷的模樣,心上好像被針紮了一下,不痛,但很不舒服。


    不過……


    不存在的情誼,總要早些斬斷才好,不是嗎?


    齊述低著眉黯然神傷,但過了不多時,他又突然驚惶地抬起頭,盯住暨軒,支支吾吾問,“等等……殿下方才說……阿萱未曾去過月臨府?那孔家是……?”


    影十九眨眼,也不算沒去,但是她確實沒和齊述接觸過。


    她跟影一是跟著那個假六皇子一起出的城,在外頭牽著孔家人鼻子玩。


    隻有影二和主子……


    影二……


    采草賊……?


    影十九倏地鼓起眼,想起之前齊述對‘阿萱’的誤解……


    好你個影二!


    難怪後頭一句話不說,原來是你幹的好事!


    至於暨軒,她直接略過該選項。


    她咬著後槽牙,皮笑肉不笑地提醒齊述,“當時隻有影二留在月臨府。”


    影二:?


    吃瓜吃到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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