暨軒卻是一副沒事人的模樣,好像看不懂齊述臉上抗拒的原因,還疑惑發問,“齊公子看起來對我有些誤會?”


    齊述抿唇不接話。


    風從背後吹進大殿,火堆上火焰搖晃,而門口全身濕透的齊述,更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暨軒一個斜睨,收到示意的影一立馬起身,飛速移動到齊述身後,將他連帶著三隻蒙圈的動物一起往前推,順暢地關上大門,隔絕門外的風雨。


    然後在齊述茫然的眼神中,重新坐迴暨軒身邊。


    齊述被推得一個踉蹌,多虧豬豬體重足夠,拉住了他前傾的趨勢,才不至於摔倒。


    但等他穩住身體,就發現自己距離火堆已經很近了,發涼的身體也已經開始緩慢迴溫。


    暨軒的眼神執著落在他臉上,似乎在等他的答案。


    齊述垂眸,盯住上升的火苗,幹巴巴地說,“……沒有誤會。”


    暨軒挑眉,一臉玩味道,“那齊公子真以為我是斷袖?”


    齊述沉默不語。


    暨軒冷笑一聲,“你倒是挺自信。”


    齊述攥著牽引繩的手一緊,小夥伴們明顯被暨軒的氣勢嚇到,有些不安地想往後撤。


    但又不好拋下齊述,於是焦躁地在他身側轉圈圈。


    隻有豬豬一如既往地心大,已經屁顛屁顛湊到火堆旁,鼻子一拱,就把坐在外側陌生女子手邊的東西大口吸入。


    ……那是吃剩的半張餅。


    齊述滿臉尷尬,想拉住它,但沒拉動,反而聽見暨軒淺笑了一下。


    是嘲笑。


    作為受害人的底氣已經消失了一半,而且現在勢單力薄,齊述隻能咬著牙迴答,“兄台作為阿萱義兄,看著也不像不知禮的人,約莫是……我會錯了意。”


    仔細想想,暨軒那天晚上也沒做什麽嘛!


    不過就是差點捂死他,點他穴扒他衣領,還啃他脖子吸他血,最後還想親他……


    盯著火堆前四人腰間的刀劍,齊述認真反思,難道就不能是他理解錯了嗎?


    “那倒不是……”


    暨軒慢慢說著,看見齊述直勾勾的眼神,才淡定補充完,“我不愛讀書,也不學禮法。”


    齊述神色裏的緊張這才散去,等聽見暨軒後文,他臉又熱起來。


    “我那晚確實有些舉止不端,不過齊公子放心,那是藥物所致,我還不至於看上差點成為我妹婿的人。”


    齊述低著頭,看似心虛,實則腹誹。


    說這話真不怕閃著舌頭。


    前兩天跑路的是誰心裏沒數?


    暨軒語氣不重,唯一強調的是‘妹婿’二字,齊述知道,這是在點自己。


    於是齊述湊近些,不好意思地問,“敢問……阿萱如今在何處?可還安全?”


    終究還是不知道怎麽稱唿暨軒,隻能含糊過去。


    他眼神擔憂,“我在城外看見阿萱和鄭姨的懸賞了,她們怎麽會……?”


    暨軒適時沉下臉,“這話怕是要問齊公子自己……要不是被公子連累,恐怕我們也不會遭人追捕。”


    齊述大驚失色。


    暨軒冷聲道,“所以齊公子究竟犯了什麽事,連紅顏知己也不要了,連夜假死脫身?”


    這看似是質問,實則是試探。


    見齊述閉口不談的迴避態度,暨軒加了把火,“可憐我的義妹,被齊公子的虛情假意蒙騙,還要遭受無妄之災,路上心病難醫,鬱鬱而終……也不知齊公子是否會有愧疚?”


    齊述怔愣在原地,無神的眼睛終於敢和暨軒對視,“怎麽……會這樣?她不是……”


    暨軒將一隻簪子隨意扔進火堆,語氣嘲諷,“所以齊公子到現在連真話也不願意講嗎?”


    齊述攥緊拳頭,眼神震痛。


    他知道,暨軒今天在這荒廟上演的這一遭,最終目的不過是為了拿到他從孔家拿走的那件東西。


    齊述對自己的馬車行李被明裏暗裏搜過很多遍的事心知肚明。


    他也知道自己這一路上,明明動物越來越少,但還是活的滋潤,得倚仗某人背地裏的關照。


    誰家大黑狗在野地裏跑兩圈,就能抓到一隻膘肥體壯的家雞?


    但他東西藏得太好,強要是拿不到的。


    具體可以參考孔家人的錯誤示例。


    所以暨軒要釜底抽薪。


    也是齊述之前表演地毫無破綻,才讓他決定以林萱的‘死’達成目的。


    哪怕齊述表現出了他的小聰明,本質上,他還是那個春心萌動,少年慕艾的青年。


    如果齊述不想違背人設,就應該順著暨軒的意思,本著讓死者安心的出發點,也至少要解釋一番。


    但……


    齊述怎麽可能會讓暨軒打這個如意算盤?


    既然要抽,幹脆把火掀了,這個黑鍋不僅不用加熱,還能重新甩迴去豈不是更好?


    暨軒眼見著齊述表情鬆動,以為他已經卸下心防,卻見他鬆開手中三根繩子,抖了抖濕漉漉的長衫,竟是如遊魂般輕飄飄在他對麵坐下。


    外麵天色已黑,火光映在他蒼白的臉上,忽明忽暗。


    他閉上眼,良久後,才啞聲說話。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殿下也是如此嗎?”


    暨軒:?


    他驚訝望著齊述眼裏的悲憫,有些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不然怎麽會聽見齊述在質問他——


    “阿萱是你的人,我知道殿下想要得到我手裏的東西,但隻為了這……就可以要了她性命嗎?”


    我在月臨也有所耳聞,殿下最愛用女子為您衝鋒陷陣……我隻笑我竟還為殿下與人做無謂爭辯……”


    “他們說的沒錯,殿下果然心如惡鬼,冷血無情……”


    “能這麽快發到京都,這通緝令隻能是月臨府發過來的,所以阿萱其實是死在月臨府,對嗎?”


    暨軒:??


    此時坐在這裏的四個人,腦子都有點懵。


    影一看著暨軒,萬年不變的冷麵帶上了一絲遲疑,眼神詢問。


    影五和影十九難道不是偷了鎮子那個隱蔽的軍械庫然後假死的嗎?


    影二就是此前的黑衣女子。


    她很是鎮定,心裏想著,這個齊述可真會腦補。


    要不是在月臨自己跟著主子,還真要想一想事情原委是否如此。


    至於當事人影十九,此刻大腦比誰都迷糊,她什麽都沒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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