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思思抱的很緊,她貼住齊述胸膛的耳朵,傳來一聲聲悶響。


    是齊述的心跳聲,有些急促,也有些紊亂。


    他並非無動於衷。


    係統學以致用,【宿主,我知道,這個就叫霸王硬上弓!】


    齊述:……說得很好,下次不要說了。


    他小心翼翼將徐思思的手從腰上挪開,雙手攔在身前,搖著頭道,“不對……我還是覺得不對。”


    徐思思無辜迴視。


    齊述說,“你之前表現得很陌生的,還跟我討論過我的女朋友……”


    徐思思冷靜發言,“我裝的,就是想聽你多誇誇我,多說點我愛聽的。”


    然後她掏出咖啡店拍的那張照片為證。


    “我要不是認出你了,我幹嘛要偷拍你照片?”


    齊述又說,“那現實裏你的性格和我女朋友也不一樣……”


    她女朋友很甜的,也很粘人,但有時又有些強硬。


    徐思思胡言亂語,“我精分,我不敢在外麵展現自己,學校裏所有人都覺得我很高冷,想必你也發現了,我和你聊天不同階段就有不同模樣……”


    都換人了,性格能一樣嗎?


    編不下去了,徐思思反將一軍,“你是嫌棄我了嗎?”


    齊述立馬否認,“我沒有!”


    徐思思暗自鬆了口氣,就聽見齊述眼神飄忽地提出下一個疑問來。


    “可是……我女朋友平時很喜歡……”


    他沒細說,但徐思思秒懂。


    她一臉正色,語氣格外認真,信口胡謅道,“我一開始就饞你身子,但是不好意思表現出來,所以網上比較奔放。”


    她把手機遞過去,“你發給我的每張照片、每個視頻我都收藏了,你要看嗎?”


    齊述的臉瞬間紅了,連耳朵也不可避免。


    他支支吾吾迴應,“不……不用了……”


    徐思思笑著問,“你確認完了嗎?”


    齊述遲疑點頭,但很快又頓住,指出關鍵問題。


    “你和我女朋友聲音……貌似也不一樣吧?”


    “變聲器!”徐思思立馬搶答,“第一次網戀,我比較謹慎,所以用了變聲器。”


    齊述疑心並未完全打消,他試探地問,“我能再聽聽嗎?”


    徐思思找到手機裏這兩天隨便下載的一個熱門語音聊天工具,心虛道,“隔著網絡和線下聽可能會有些差別……”


    這類工具都有試聽功能,徐思思下載完就已經大手筆開了永久會員。


    她瘋狂迴想之前在齊述這裏了解到的消息,想著按照齊述的喜好,‘齊’應該是……


    她硬著頭皮點擊試聽,一道帶著微弱電流的禦姐音響起,“寶寶~今天有沒有想我?”


    隻見齊述眼前一亮,臉上的戒備完全消失。


    徐思思緊張感頓時去了七八成,她強作鎮定道,“現在你信了嗎?寶寶?”


    齊述矜持點頭,略有些驚喜地感歎,“一模一樣呢!”


    那就好……


    嗯?


    一模一樣??


    那個‘齊’到底得是個什麽人啊?!


    這時,齊述又想到了什麽,含含糊糊道,“那我之前每次跟你聊到鄰居姐姐,你是不是都在偷偷看我笑話。”


    徐思思滿眼欣喜,“怎麽會?我隻覺得你特別好,特別可愛,特別注意分寸!不愧是我的男朋友!”


    見齊述的臉色逐漸溫和,被誇得似乎有些羞澀,身體不再緊張僵硬,她打蛇隨棍上,咬著下唇柔聲問,“寶寶……那你可不可以不生氣了……你也沒有被別人奪走初吻……”


    齊述:“我不生氣,初吻本來就是留給你的……”


    徐思思終於真誠地笑出聲,彎起好看的眉眼,主動上前來牽齊述的手,“寶寶你真好!”


    誰知齊述還是避開了她的觸碰,並且擺出生人勿近的姿態來。


    他耷拉著眼,臉上並不見喜悅,沉聲說,“我不好,我們分手吧。”


    徐思思隻感覺一個晴天霹靂,她心情極速反轉,再不見先前的遊刃有餘。


    她尖聲質問,“為什麽?我們不是說清楚了嗎?”


    齊述沒解釋太多,“我覺得我們不合適。”


    徐思思當然不接受這個說辭,“哪裏不合適?你是不是還在生氣?”


    齊述沒有不耐煩,平靜地說著,“所以我不生氣你親我,我隻是覺得充滿欺騙的感情很虛幻,我不知道什麽是真的,什麽是假的,我也不知道你究竟是什麽模樣……我累了,徐思思。”


    徐思思望著齊述疲憊的眼神,心裏像被狠狠鑿了一下,破出一個鮮血淋漓的大洞。


    她想說,那不是我,我在做你女朋友的時候,除了沒有說明身份,從來沒有半點欺騙和偽裝。


    但是一個謊言的開始,需要無數謊言的掩蓋。


    她從一開始,就走在一條欺騙的路上。


    她怎麽解釋?


    她無話可說。


    她張張嘴,從未發現自己如此不善言辭。


    再也撐不住假麵,最終隻能絞盡腦汁拿著齊述說過的話做支持,眼神露出些許瘋狂,“你之前說過的……隻要不是原則性問題,你就會一直喜歡我……”


    齊述慢慢說著,“我也以為我的原則可以很低……”


    明明在烈日下,徐思思卻仿佛被一團陰影籠罩,身上散發出龐大的鬱氣。


    她心裏有聲音在叫囂嘲笑。


    她到底在期待什麽?


    她之前做的那些都算什麽?


    可笑……太可笑了……


    她早就該想到,她什麽都抓不住,什麽都得不到……


    “所以我的意思是……”


    徐思思無意識地把視線落到齊述張合的嘴唇。


    一道溫柔且堅定的聲音穿過無聲的黑暗,如炸雷般落在她耳邊。


    “以前的都過去了,如果你願意的話……重新讓我認識一個真實的你吧。”


    真實的……


    我?


    她眼睛好像被灌進一道光,亮的驚人。


    齊述沒有給她張嘴詢問的機會,而是恢複了清冷的樣子,禮貌地微微躬身,“現在就麻煩學姐送我去宿舍了,以後的事,誰也說不準。”


    徐思思點頭,重新變迴那個無害的女生。


    她走在前麵一邊分神一邊領路,齊述與她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是我理解的意思嗎?


    徐思思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


    直到到達目的地,一隻手伸到她眼前,她都還有些沒迴過神。


    “校園卡。”


    齊述提示道。


    徐思思恍然,將帶著齊述照片的磁卡遞過去。


    齊述溫聲道謝,“謝謝學姐。”


    他沒急著抽出那張卡,而是直直對上徐思思帶著茫然的眼睛,別有深意道,“我期待學姐的選擇。”


    然後才拿過卡,轉身上樓。


    徐思思腦子很亂,生怕自己會錯意。


    所以齊述的意思是……


    給自己一個重新追求的機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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