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思思雙眼不自覺放大。


    直到臉頰感受到傳來的潮濕和溫熱,她才驚覺,眼淚早就濕透了齊述的肩領。


    【救贖度:10】


    她哭了?


    她怎麽可能講這麽幾句不輕不重的話,就……


    徐思思錯愕地挺直背,摸上微風吹涼的臉。


    齊述順勢放開手,溫柔笑著,“來都來了,你隻管過好這一生就行,其他人與你何幹?他們不愛你,你也就不必愛他們。你不是為他們而活,不管長成玫瑰還是小草,你是你就好。你永遠值得被愛……”


    這句話未完,他話鋒突然一轉,從兜裏掏出一小把糖來。


    “所以……吃糖嗎?”


    那是剛剛在便利店,齊述為了感謝店主阿姨翻出來的創可貼和濕巾,特地買的糖果。


    彩色的糖紙映著路燈昏黃的燈光,六顆,三個口味。


    她的視線好像被模糊,恍惚間,迴到十年前的夏天。


    一隻小手捧著一顆奶糖,也是這樣攤開在她眼前。


    “吃糖就不哭了哦!”


    不哭,不苦。


    兩個身影此刻重疊起來。


    徐思思抬起頭,隻看得到齊述認真的表情,和在夜燈下顯得格外柔和的眼睛。


    【救贖度:20】


    她機械性地拿起一顆,拆開塞到嘴巴裏。


    腦海中紛亂的思緒交織。


    她值得被愛嗎?


    ……徐思思,值得被齊述愛嗎?


    見徐思思接過糖,齊述把剩下的五顆全塞進她手裏,“留著慢慢吃。”


    他大步往前走著,在下一個路燈處才迴頭,向她招手,“走吧,迴家!好好睡一覺,明天是個好天氣呢!”


    徐思思這才拋開雜念跟上去。


    苦肉計在出了單元樓就結束了,現在多出來的這一幕,顯得真是矯情。


    但她沒有控製住。


    因為齊述的舉動,讓她不知所措,被情緒帶偏。


    不過好像,也很有用……


    迴憶著那個不算正式的擁抱,兩人很快就進了自家小區。


    後半截路上,齊述跟她說起自己的過去,說起舉目無親的現狀,似乎是在拿自己舉例。


    然後他聊到他的女朋友,和他對未來幸福的設想與憧憬。


    他還聊起她的男朋友,讓她迴想她們之間的美好迴憶。


    好像是想用這種方式,調動她對生活的正麵情緒。


    但他沒有發現,隨著他越說越多,徐思思的眼神也越來越幽暗深沉。


    和女朋友同居……


    一起養貓……


    一起做飯……


    一起旅遊……


    齊述的女朋友,那不就是自己嗎?


    可未來那麽遠,她腦子裏很難去浮想那些齊述描述的溫馨畫麵。


    她隻能想到空蕩的房間裏,沙發、陽台、餐桌……


    她更想做的,隻是親吻他,撫摸他,以及……占有他。


    是齊述先認定她的,也是他說她值得。


    那麽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再忍耐了呢?


    “叮!”


    是電梯到達的聲音。


    齊述先邁步進去,手攔住電梯門,等著徐思思進來。


    他正對上的是徐思思炙熱到滾燙的眼神,目光灼灼,意味不明。


    這樣的眼神讓齊述有些不自在,“怎麽這樣看著我?”


    徐思思沒有迴答,而是走進電梯,突然發問,“你有多喜歡你的女朋友?”


    齊述收迴手,按下兩個人居住的樓層,不假思索道,“隻要不是原則性的問題,她不拋棄我,我也不會放棄她。”


    徐思思追問:“原則性問題是指什麽呢?”


    齊述斬釘截鐵答:“作奸犯科。”


    徐思思低聲說,“那就好。”


    齊述沒有聽清,正要詢問,就見徐思思蹲下身,隨意扯開他一隻鞋的鞋帶,然後抬頭看著他,麵無表情道,“你鞋帶散了。”


    齊述:?


    那不是……你弄散的嗎?


    見他沒有動作,徐思思又扯開另一隻鞋的鞋帶,繼續示意他,“你係一下。”


    他一頭霧水地蹲下,“姐,你是不是……”


    還沒緩過來?


    他的話沒有機會說完。


    因為就在他蹲下的那一刻,他的肩膀被重重推了一下,他毫無防備地跌坐到地上,後背抵住電梯的牆。


    徐思思整個人靠過來,一隻手抓住他的肩,另一隻手扣住他的後頸向下用力。


    他的整個視野裏,隻剩下了徐思思不斷貼近的臉。


    慌亂的這一瞬,有什麽柔軟的東西……壓住了他的唇。


    鼻尖不僅能感受到另一個人的氣息,還能嗅到一股淺淡的橘子香味……


    是徐思思吃的那一顆糖。


    【救贖度:30】


    發生了什麽?


    徐思思竟然用這種驚世駭俗的方式……


    親了他。


    齊述感覺唿吸都要停滯了。


    他瞳孔放大,快要失去思考的能力,下意識地穩住身體,推開徐思思。


    倉促起身,用手背狠狠擦了兩下唇,齊述不可置信道,“你幹什麽?你不是有男朋友嗎?”


    徐思思也站起來,拍了拍手上的灰,歪頭問,“那又怎麽樣?”


    ……怎麽樣?


    她是怎麽反問出口的呀?


    那不就是道德敗壞嗎?


    齊述臉都漲紅了,見徐思思還有往前的意圖,整個人汗毛聳立,捂住嘴不停後退。


    好在這時電梯到達,門正好打開。


    齊述含糊的話從手指縫中溢出,“你……你今天受刺激了,你先清醒一下,這兩天我們不要聯係了。”


    然後慌不擇路的從電梯裏逃竄出去。


    等到電梯門再次合上,徐思思才撫上自己的嘴巴。


    是軟的,有點熱,並不惡心。


    她舔舔下唇,心想,時間太短了,還沒有來得及細嚐。


    戀人間的親吻,應該……


    不算強迫吧。


    徐思思心情從未如此美妙,心跳從雙唇相碰的那一刻開始,一直沒有平複。


    等迴到家,她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就想在v信上跟齊述表明身份。


    ‘是小徐吖’:【你有沒有想過,我的男朋友就是你呢?】


    下一秒,紅色的感歎號出現在屏幕裏。


    她被……拉黑了?


    徐思思臉色一沉,到底是徐思思不行,還是隻有他女朋友可以?


    她用另一個賬號發出消息。


    ‘齊’:【今天在做什麽?怎麽去了這麽長時間也沒找我聊天?】


    避如蛇蠍是吧?


    拉黑是吧?


    我倒要看看,你怎麽和女朋友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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