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不問還好,問了就是自取其辱。


    猜猜現在是誰被孤立?沒錯,是你!隻有你一個還沒吃蘿卜皮!


    李鐵牛已經徹底被這醬香蘿卜皮折服了,難怪人家傲呢,原來光是蘿卜就能做出花來。


    要是換成別的菜,每樣菜都開發多種吃法,再排列組合一下,今後這坐牢的日子不得美升天了!


    可笑他之前還想聯合其他犯人冷落蕭嵐,蕭嵐一個人拿捏著幾千張嘴,到時候誰孤立誰啊!


    也就是現在信息不流通,他們比其他人更早知道蕭嵐的存在,可以先下手為強。


    再晚了,別說蕭嵐不會用正眼看他們,就連腚眼都不讓他們瞧見!


    李鐵牛和同桌其他幾個人眼神一碰,彼此都下定了決心。


    哪怕掏空幾張購物卡,也要用禮物砸開蕭嵐的心門!


    今天晚上,嘿嘿就等著他們的驚喜吧!勢必要把蕭嵐拿下!


    如果大家都有手機,那麽解除誤會就是一通電話的事。


    可惜,這裏是監獄。


    當兩人不在同一個監舍,又不在一個工作小組,那一整天裏,隻有等到晚上才能聊上天。


    要是兩人還不在同一個監區,那就更慘了,一年裏隻有籌備幾次大型活動才能見著。


    跨監區,約等於跨國了。


    所以這要命的誤會啊,讓蕭嵐這一整天都感覺如芒在背、如坐針氈、如鯁在喉。


    他當然知道,憑借他的武力值,沒有人能在他清醒的狀態下撅他。


    但是肢體上的撅是一迴事,眼神上的撅又是另一迴事。


    管得住人家不動手動腳,管不住人家動眼動腦。


    危機感和緊迫感一下子就上來了。


    不行不行,這個任務沒有時間慢慢適應了,要趕緊按下加速鍵!


    同一時間,醫院監區裏。


    一個犯人正病懨懨地躺在病床上,雙手被銬在床頭,輸液管插在左手,葡萄糖正一點一滴地注入他的靜脈。


    沒一會兒,管教員和醫生同時走了進來。


    “你現在願意吃東西了嗎?還想絕食的話,這葡萄糖就繼續吊著。”


    犯人明顯已經餓虛脫了,就連扭臉這麽簡單的動作都做得很艱難。


    可他還是一臉不服,拖著有氣無力的聲音也要說:


    “我不吃,我沒有罪,我是冤枉的!”


    管教員聽到他這話,氣得差點往後栽倒。


    “你怎麽就沒罪了,判決書上麵寫得清清楚楚,你自己幹過什麽你不清楚嗎?證據確鑿的事情,誰能冤枉得了你啊!”


    不管對麵的警察怎麽說,病床上的犯人就是一臉執拗,一副死強到底的樣子。


    “我沒罪,我是替天行道,我要出去,不然我就絕食!”


    “我寧願餓死,被你們天天紮針,也不要張嘴吃你們監獄的一口飯菜!”


    管教員被氣得腦瓜子嗡嗡的,還是醫生扶住了他,把他帶出去,找個椅子坐下。


    他們所在的地方,並不是外麵的醫院,而是監獄裏自己開設的醫療服務點,也叫醫院監區。


    一般犯人生了病,都是先來醫院監區診治,這裏設備齊全,能應付不少大大小小的病症。


    隻有碰上非常棘手的病情,才會送到外麵醫院就醫。


    所以,那種假裝肚子痛,或者故意撞破頭,想要趁機逃獄的主意,壓根就是妄想。


    跟夥房那樣什麽新手都能招進去的情況不同,醫院監區對專業水平的要求很高,非常高。


    因此裏麵醫生都是正規醫學院培養出來的專業醫師,不是犯人。


    警察見了他們,都是客客氣氣的,大家都是同事。


    當然,也有少數犯人被分配到醫院監區幹活,做點後勤,打掃衛生什麽的,工作很輕鬆,也是搶手活。


    像那種鬧絕食的病人,醫生並不是第一次見。


    但這一個,絕對是所有醫生遇見的最頭疼的一個。


    走出病房,醫生邊說邊歎氣:


    “哎,已經找心理醫生開解過他好多次了,他就是認死理。


    我說句難聽的話,他這都不能說是心理問題了,他這是腦子有問題啊!我就沒見過這麽強的!”


    管教員也跟著歎氣,嘴唇仍舊氣得直哆嗦:


    “醫生,你不能放棄他啊,真鬧出人命,麻煩可就大了。絕食絕成他這樣的,真是頭一迴見了!”


    “是啊,以前鬧絕食的犯人,餓個四五天,又吊了一兩天的水,怎麽都得乖乖吃飯了。


    也就他,意誌力這麽頑強,有這種勁頭,不用在正事上,偏偏用來作妖……”


    醫生說著說著,末了一臉難色地提出:


    “再這樣下去,吊水也不成了,營養不夠啊,他又不肯張嘴,實在不行的話就得給他插鼻飼管了。”


    “啊……鼻飼,要到這種地步了嗎?”


    醫生和管教員在外麵討論的話,裏麵的犯人聽得清清楚楚。


    犯人的名字叫方永康。


    當他聽到“鼻飼”兩個字,想象到自己被一根管子從鼻孔一直插到胃裏的樣子,嚇得心尖都忍不住顫了顫。


    可是,他心底憋著的那股氣又頂了上來,讓他決定硬剛到底。


    他堅信,他沒有罪!法院不該判他坐牢!


    他不就是把冰糖當成冰||毒賣給癮君子嘛!他犯什麽罪了?


    明明方永康賣的時候可誠實了,很明確地跟癮君子說:


    “我賣的這玩意是冰糖。”


    是那幫家夥自己腦補過度,一臉“我懂的”的表情,說:


    “我知道,我知道,我買的就是冰糖,嘿嘿!”


    你看,是他們上趕著被騙的,關他什麽事!


    他一沒販毒,二沒騙人,憑什麽說他有罪,這分明是替天行道!用自己的方式阻止別人吸毒!


    沒一會兒,房門又被推開,管教員和醫生再次進來。


    隻不過,這一次他們手中端了飯盒。


    “我們這是最後一次勸你,你到底要不要主動吃飯?不吃的話,我們就要給你安排鼻飼管了。”


    方永康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硬是梗著脖子說:


    “鼻飼就鼻飼,反正我沒有罪!我沒有販毒,不放我出去,我就餓死我自己,讓你丟工作!”


    管教員真是的要被氣笑了。


    他把飯盒放在桌子上,強壓著心頭火氣,好聲好氣地說:


    “你老說自己沒有罪,我問你,你是因為販毒罪被判刑的嗎?你的判決書上,寫的難道不是詐騙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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