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小北迴頭看去,卻發現眼前之人很模糊,他一下子也辨認不出來人是誰。


    可能是酒喝多了,讓腦袋有些昏沉,燕小北並不打算用靈氣去驅逐醉意,雖然說隻要他願意,靈氣直接衝向天靈蓋,燕小北就可以將醉意驅散的一幹二淨,但燕小北不屑那麽做,因為酒入微醺,這是難得的境界。


    既不會因為酒精上頭而覺得惡心,也不會因為醉意不夠,而忘不掉煩心的事情,所以燕小北很喜歡這種感覺。


    原來的燕小北,並不喜歡酒,酒水相對於飲料來說,難喝的要命,小時候的他,也根本想不通,為什麽有些人會對酒上癮。


    他覺得這種玩意兒有什麽好喝的。


    但是後來他才知道,酒真他媽的是好東西,能讓一個人忘記最煩惱的事情,然後就那麽呆呆的站著,好似一個傻子那樣,癡癡傻傻的憨笑。


    那種笑更接近於嬰兒的笑,沒有任何顧忌,也沒有負擔,就那麽癡癡傻傻的笑……


    “是在為姬芳的事情而難過,還是為林蘇打的事情難過呢?”來人說道,很明顯來人是個女子,而這聲音很好聽。


    燕小北又喝了一口酒:“你知道為將者最難的是什麽?”


    “什麽?”


    “自己有什麽痛苦,那就得憋著……你看下麵那些混蛋,沒心沒肺的笑的多開心,但是他們永遠不知道我的心理壓力有多大……”燕小北苦澀一笑,“自從兩年前我踏入了蘇府那一刻開始,我走的每一步都讓我感覺在凍結的冰河上漫步,每一步都是那麽的如履薄冰。”


    燕小北搖了搖頭:“我有多痛苦,但沒人知道……我也不可能告訴其他人,因為不能……這個不能並不是說我如何如何,是因為我不能將自己的負麵情緒表達出來,我知道一旦我說出來,恐怕就會影響我身邊的人……嗬嗬……那樣的後果很嚴重。”


    燕小北搖搖晃晃的起來,他說道:“有時候啊,我真希望自己沒有離開過冀州城,相比較之下,不論是我在原來的那個地方,又或者我成為攝政王南征北戰,都不如我在冀州城那麽開心……”


    他笑了起來:“偶爾調戲一下顏兒,你知道那時候的顏兒多可愛不?稍微逗一下她就會臉紅,讓人……嗝兒,讓人忍不住的想去欺負一下她,又想保護她,還有我那兩個兄弟,阿龍和阿虎,阿龍很仗義,但沉默寡言,但阿虎那家夥就是個話癆,你跟他喝酒絕對不能聊女人,因為你醫一聊女人,他準要說起隔壁那醉紅樓中的姑娘……哈哈哈……”


    燕小北笑的歡快,但眼淚卻也留的更多了:“蘇全忠這家夥也不錯,老實巴交的,我記得剛開始的時候,他兄弟蘇全有很針對我,但這個家夥死的真爺們!”


    他翹起了大拇指說道:“丫的,我本來以為這是個娘娘腔,但沒想到卻掩護了自己父兄離開,真夠意思!”


    “你再仔細看看,這個人是誰?”來人說道。


    而燕小北揉了揉眼睛,再仔細觀瞧,他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姮娥已經在他的眼前了,他驚得無言以對,在姮娥的身邊,不是別人,赫然就是姬芳!


    “不對啊,姬芳不是……被那臭猴子給烹了麽?”燕小北說道。


    姬芳氣唿唿的說道:“你個傻子,我若是被烹了,怎還會在這裏?”


    “你……你沒死?”燕小北瞪大了眼睛。


    姬芳笑著,她點了點頭。


    這時候旁邊的姮娥開口了,她說道:“事情是這樣……”


    原來當時姬芳被丟入了大鼎之中的刹那,天空中的姮娥看到了這一切,於是姮娥施展神通,來了個借花獻佛,用附近河裏的一些蓮藕丟入了鍋爐中,然後將姬芳給換了出來,和自己站在了雲端。


    所以姬芳沒事,倒是那個大鼎裏麵則是一鍋的蓮藕湯。


    蓮藕煮熟的時候,湯色是白色的,而且蓮藕本來就像是人的肢體,再加上一些水草之類的,丟兩件衣服,簡直就可以以假亂真!


    燕小北聽得是無言以對,腦海中的醉意也一掃而光,他嘴唇囁嚅,哆哆嗦嗦的說道:“這……這是真的?”


    “要不然呢?你就那麽希望我死?”姬芳說道。


    燕小北已經說不出話了,聲音都有些哽咽了。


    這陣子的相處中,姬芳也是和燕小北生活在一個院子裏的,兩人相敬如賓,外人看來,姬芳就是和燕小北聯姻,是沒什麽感情基礎的。


    但真實的情況是,燕小北和姬芳常常在一起,而且蘇顏也看中姬芳的品德,以為姬芳作為燕小北身邊的智囊很合適。


    燕小北身邊的女子都很有自己的個性。


    蘇顏顧全大局,輔助身邊每一個人。


    狐小夭會伺候人,畢竟本來就是一個丫鬟出身,所以蘇顏坐鎮花都,隻要知道狐小夭在燕小北的身邊,就不用擔心燕小北吃喝冷暖的問題。


    敖雪不善言辭,但卻擅長衝鋒陷陣,性子耿直,而且路癡,所以她在燕小北的身邊保護燕小北的人身安全,幾乎就沒有刺客可以靠近燕小北的三步之內。


    於是這麽一來,就剩下一個位置,那便是一個智謀擔當的夫人。


    而如今姬芳出現,姬芳的指揮是被申公豹肯定的,如今也是被蘇顏肯定的,所以蘇顏也時常撮合兩人。


    “姬芳,我有一件事情不解。”燕小北清了清嗓子說道,“當時你是不是算到自己會出事?還說了那麽多奇怪的話。”


    姬芳的嘴角微微上揚:“因為當時我看到你猶豫了,你攻打袁洪自知理虧,沒有足夠的信心來幫你堅定,隻有我的死,才能讓你拚命拿下天門關,當時如果不拿下天門關,我們一路的征伐都會白費……所有犧牲的兄弟也會白死,因為天門關是朝歌最後的一道防禦。”


    “你啊……”燕小北心疼了起來,暗道這個姑娘怎麽那麽傻,竟然用自己的性命來成全自己攻城的決心。


    姮娥說道:“我感知到,這朝歌之中有天上人的存在,這一趟……我也幫助你們。”


    “如此甚好!”燕小北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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