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間記得叫我。”溫顏順口說出,說完她意識到不好,抬頭去看,陸辭遇正看著她。


    她以前經常在做某件事情時,讓陸辭遇到點叫她,這習慣好不容易改掉了,見到他後,又像初春的嫩芽,稍不留意就冒了尖兒。


    “嗯。”


    陸辭遇點了下頭,轉身走了出去。


    溫顏收迴視線,點開陸辭遇的電腦。


    她沒有偷看別人隱私的習慣,但是被桌子上的一個命名為「w」的文件夾吸引了。


    她強壓下內心的好奇,打開瀏覽器後,還是沒法專心工作。


    最後實在沒忍住去點開那個文件夾,卻發現文件夾是上了密碼的。


    溫顏鬆了口氣,竟有種沒有幹成壞事的輕鬆感。


    不一會兒,溫顏看時間到了,陸辭遇也沒來喊她。


    她關上電腦自動走出去,拿起桌上的餐盒,看向坐在沙發上看球賽的陸辭遇,“我走了,謝謝你。”


    溫顏剛出房門,手指按上了自家密碼鎖。


    身後的房門打開,陸辭遇走出來。


    “顏顏迴來啦?”


    陳芝燕聽見聲音出來。


    溫顏連忙伸手拿走雨傘,臉上揚起笑,“媽,我迴來了。”


    陳芝燕推開門,看見陸辭遇也在,愣了下,“小陸也在啊。”


    陸辭遇咳了聲,“阿姨,我剛下班。”


    陳芝燕看了眼陸辭遇腳上穿的拖鞋,沒戳穿他,“迴來吧顏顏,這麽晚了,媽媽要休息了。”


    溫顏點點頭,連忙走進去,“餐盒我拿去廚房刷刷,媽媽您先休息。”


    “放這吧。”


    陳芝燕神色淡淡的,聲音也沉了下去,劃著輪椅來到客廳。


    溫顏咬了咬唇,放下餐盒和雨傘,緩緩走過去。


    “媽媽。”


    “跪下!”陳芝燕震怒。


    “媽媽。”溫顏紅了眼。


    陳芝燕一巴掌打到她的身上,“給我跪下!”


    溫顏撲通一聲跪到地上,“媽媽,我錯了。”


    陳芝燕的巴掌落在溫顏的身上,她是恨鐵不成鋼,更恨自己的女兒還要走她的老路。


    “你錯了!你真的知道你錯了嗎?”


    “你跪在地上好好問問自己,對得起我,對得起你爸爸,對得起我們辛辛苦苦把你養大嗎!陸家當初給我們母女的折辱還不夠嗎,你還要貼上去!”


    “我沒有,媽媽。”溫顏聲音哽咽,雙手抱住陳芝燕,“我沒有……跟……跟陸辭遇和好。”


    溫顏斷斷續續說完,陳芝燕一把抱住溫顏,心疼地落了淚,“媽媽知道你喜歡小陸,可那樣的家庭不是咱們能高攀的起的,媽媽就是前車之鑒,你看看媽媽當初的選擇,還不明白嗎?”


    “那樣的家庭,是連門檻都不會讓你碰到的,媽媽用大半輩子走出來,所以更不希望自己的女兒也走上這條路啊。”


    “你老實跟我說,跟季燁離婚是不是因為小陸。”陳芝燕自認為自己的女兒雖有主意,但不是這麽無端衝動的人,季燁腿還沒好的時候她都能過下去,為什麽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鬧著要離婚。


    “不是的,媽媽。”溫顏百口莫辯,被自己最親近的人誤會,她委屈的說不出話來。


    “跟季燁離婚時,小陸迴來了嗎?”


    溫顏點頭,哽咽著說,“但我跟季燁離婚不是因為他,是季燁出軌在先,媽媽你想要我一直忍受著丈夫出軌跟他過下去嗎?”


    陳芝燕看到女兒聲嘶力竭的問自己,心疼地抱住她,她給溫顏擦著淚,“媽媽希望你能幸福,但無論是小陸還是季燁,這樣的家庭咱們都高攀不起了,顏顏,答應媽媽,以後不要再跟小陸有牽扯了好嗎?”


    “好。”


    溫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斷斷續續說,“我的離婚案子是他幫我在打,我……我會告訴律所,讓他們給我換個律師。”


    “聽話,顏顏,媽媽不會害你。”


    溫顏咬著唇,心髒一抽一抽地痛著,她把陳芝燕扶到床上,內心卻好像還有一雙手在緊緊握著她的心髒一樣,心底最後一絲希望也漸漸散去。


    溫顏眼神空洞地坐在客廳裏,不知在想什麽,腦海中胡思亂想了許多事情,有大學時,有結婚後,有爸爸還在的時候。


    陳芝燕一直教育她,女孩子要自尊自愛,她牢記著她的話,直到大學時遇到陸辭遇,她所有的防備和戒心徹底煙消雲散。


    陸辭遇突然闖進她的世界裏,他們不可救藥的相愛,最瘋狂的時候,兩人一起開車去了西藏,伴著繁星,在車的後座肆意纏綿。


    她帶陸辭遇去見了媽媽,媽媽很喜歡他,她以為她是幸運的,可後來才發現,這隻是上天的垂憐,在她痛苦的一生中,給她的一粟美夢。


    溫顏徹夜未眠,天將大亮時,她清理幹淨桌上的煙灰,將房間打掃幹淨,做好了早飯放在微波爐裏,等陳芝燕醒來後,扶著她去洗漱。


    母女兩人都閉口不提昨天的事情,溫顏化了淡妝,遮蓋住紅腫的眼睛。


    “媽媽,我中午迴不來,午飯我提前做好了,你熱熱就好。”


    “知道了。”


    溫顏出了門,聽到對麵門口的動靜,逃也似的跑向步梯。


    外麵依舊下著雨,這場大雨似乎根本沒有要停下來的跡象。


    霧蒙蒙的天,溫顏眼睛火辣辣的,胸口憋悶的難受。


    她站在路邊攔車,正巧陸辭遇的車開出來,她看了一眼,立刻轉身走向不遠處的路口,在路邊攔到一輛出租車坐了進去。


    陸辭遇目光微沉,轉而調轉車頭。


    到公司後,喬宴西早早走進去,“一大早就臭著一張臉,股票跌了?”


    陸辭遇睨他一眼,“有事?”


    喬宴西正了正神,“剛聽老傅說,溫女士要換代理律師了。”


    砰一聲,陸辭遇手中的文件被摔到桌麵上。


    認識陸辭遇這麽多年,喬宴西都顯少見到他發脾氣,這次迴國,陸辭遇碰上溫顏的事情就像是活過來了一樣。


    “你們倆這是又吵架了?”


    “沒有。”


    陸辭遇點了支煙,捏在手裏,心底十分煩躁,“把我手機拿來。”


    喬宴西看了看身側的手機給他遞過去,“好好聊,你這張嘴就不能說兩句好聽的話。”


    電話打過去,一陣忙音,陸辭遇放了免提給喬宴西聽,“這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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