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惡頭陀食指過處,竟然在胸口兩個白花花大饅頭之上刺出了“刀奴”兩個血紅的大字。


    趙氏夫人嘴角含春:“奴家謝主人賜名。”


    惡頭陀一捏她的葫蘆一樣的身材:


    “起來吧,灑家無福消受,以後多給你找些小夥子好了。”


    那趙氏夫人此刻竟然忘了剛才的喪女之痛,羞答答起身去接那刀匣。


    這一接不要緊,頓時覺得重有千斤,妖刀豈能是她這一幹女鬼可以拿得動的。


    這一下子仿佛要閃了腰。


    惡頭陀一頓:“是了,你修行日淺,還不能成為合格的刀奴,待灑家再尋找一個。”


    說罷,衝著吳猛三人走來。


    那程氏兄弟此刻都暗暗低下了頭,均感覺與人為奴實在是愧對祖宗,但對方乃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若是提出此要求,按道理也隻好答應。


    惡頭陀卻沒有找程氏弟兄,而是來在吳猛麵前:“你這個大個子是青陽教的人吧?”


    吳猛冷哼一聲:“朝廷鷹犬,有何麵目審問某家。”


    “呦嗬,還挺硬氣,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吧。”


    惡頭陀說罷,隨手一抓,就要拿吳猛的脖項。


    吳猛本是修真高手,如何肯依附,急忙施展縮梗藏頭,但是對方那一隻大手仿佛擁有吸力,任你如何躲避,終究是躲不過去。


    “砰”的一聲,吳猛脖子被惡頭陀卡住:


    “嘿嘿,你叫吳猛是吧,我隻問你一句話,想死還是想活?”


    吳猛咬緊牙關,“呸......”


    這呸的一聲還未發出,就覺得一股大力從脖子生生侵入自己的血脈,頓時血脈暴漲,仿佛要撐破體內血管,透體而出一般。


    這簡直比周身蟲蟻撕咬還難受萬分。


    豆大的汗珠子滴滴噠噠仿佛小溪一般流淌。


    吳猛咬緊牙關不說半個“服”字。


    惡頭陀手一鬆:


    “滾吧,念你是一條好漢,但是你也是青陽教的反賊,迴去洗幹淨脖子,灑家明日去你家裏,全家老小一個不留。”


    這句話說得吳猛心下一顫,想起了自己的兄弟吳有才。


    雖說自己孑然一身,就是給這個朝廷鷹犬宰了,那也是技不如人。


    奈何弟弟吳有才已經有了妻室,妻子正在懷孕。


    看這個勁頭,眼前這兇惡之人絕非說說空話的江湖術士,弄不好就給自己來個滅門。自己死了也就罷了,怎好活生生斷了吳家的香火。


    程千淵畢竟和他有舊,此刻發了善念,急忙上前勸說:


    “吳大哥,所謂良禽擇木而棲,青陽教也好,朝廷也罷,凡是能施展你一身才華的去處,有何不可?何必苦苦為韓五庚那草頭天子效力?


    眼前這位都尉大人的心思和手段你我都見識了,跟著他,未必將來沒有一番作為,大哥三思。”


    這幾句話好像是醍醐灌頂,吳猛思前想後,為了保住自家香火,隻好屈身:“吳猛願受差遣。”


    惡頭陀一笑:“好,既然如此,你以前罪責既往不咎,灑家自會給朝廷解釋。”


    說罷,出指如刀,直接在吳猛左右兩個臉蛋之上,劃出“刀奴”二字。


    吳猛真乃硬漢,竟然不吭一聲。


    此刻再次迴身去拿那一丈長的刀匣,竟然無任何違和感。


    上麵老樹妖苦笑道:“吳壯士,未料想咱倆又在一個馬勺裏吃飯了,真真是孽緣呀。”


    吳猛也不姿理他,隻是將刀匣之上思索如何配上繩索,好日後戴在身上。


    倒是那趙氏夫人,此刻竟然不請自來,怯生生坐在了吳猛身邊。


    程萬牛此刻養足了氣力,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來:


    “喂,你這頭陀威風也耍足了,可敢留下高姓大名?”


    那惡頭陀呲牙一笑,真仿佛地獄來的惡鬼,醜陋異常。


    此刻卻是挺直了腰板,立於天地之間自帶一股子英雄氣:


    “灑家乃是大禹天朝皇帝欽封,禦騎營都尉,薛太歲是也!”


    程千淵早就聽說過此人的大名還在嶽武彰嶽大帥之上,急忙倒地跪拜:


    “我等不知是薛大人大駕光臨,原本還要去投燕須陀......”


    薛太歲大手一把拉起程千淵:“還是跟著我吧,天上將星,哪裏能如此屈就,去投昨日黃花?哼哼,燕須陀蹦躂不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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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黑的夜,小風冷颼颼的刺骨。


    青陽教大舉進攻鶴壁縣,為首的正是賀廉、賀康。


    兩個人都受過青陽教聖水洗禮,此刻一身功力高絕,逢人便殺。


    瞬時已然領著幾名骨幹教眾,殺入了張燕的鐵匠鋪子。


    雙方人馬借著火光,同時一愣。


    賀廉嘿嘿笑道:“本來打算明早才去縣衙捉拿縣令狗官,未料想卻在這裏碰了個正著。”


    劉知節雖然身在鬧市販賣李子,那頭上的青色烏紗帽卻是換不得的,故而一眼可認出。


    張燕一挺掌中蛇矛:


    “無知匪類,竟敢上縣城撩撥縣令虎須,怕不是嫌棄活的長了,來來來,與張某大戰三百合!”


    張燕何等身手,那鐵脊蛇矛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水準,說話之間,矛頭早就刺在了賀廉身上,隻是一陣火星四射,竟然刺將不入。


    張燕心下大奇,暗想難道此人跟薛太歲一般,修煉了金鍾罩?


    可仔細看看又不像,隻見賀廉周身穿著一件奇怪的鎧甲,上麵滿是雕刻的人頭,一個個麵目苦惱幽怨,發出嘶嘶叫喊之聲。


    賀廉身後帶著的一幹教眾,竟然有五六個倒地身亡。


    賀廉嘿嘿笑道:


    “教主給我加持的移花接木神功,兩爾等雖然神勇,可我能將攻擊傷害轉移到教眾身上,你一人之力如何能對抗眾人,接招吧!”


    賀廉從袍袖之中抽出一條哭喪短棒,上麵冤魂纏繞,不知死了多少人祭煉出來的邪武,每一棒揮過,都有冤魂在空中嘶喊,動人心魄。


    若**夫,十個賀廉也早讓張燕挑了,唯獨對方邪法頻出,故而一時間打了個平手。


    一旁觀戰的賀康此時偷偷摸摸拿出一把鏈子飛廉,照定張燕的頭部“嗖”的一聲套了過去。


    這鏈子飛廉悄無聲息,仿佛黑夜之中的一團迷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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