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太歲被當今皇帝點了今科探花,可謂是人生得意馬蹄疾。


    自此一朵金色的薔薇花就戴在鬢邊,走到哪裏,突突亂顫,映襯著一頭紅發,光禿的腦門,真真是滑稽之極。


    薛太歲被加封洛水門北部衛,當朝五品的官職,能管轄八百虎賁衛,整日裏就駐紮在洛水門,以防賊人入寇皇城。


    此刻,薛太歲正在洛水門城頭之上烤著全羊,那孜然香氣飄散的到處都是。


    四處站崗的兵丁早就急不可耐,奈何職責所在,隻能手把長戟,像柱子一樣繼續站崗,嘴裏的哈喇子早就流淌的滿地了。


    “咱這北部衛到底受何人管轄呀?”


    薛太歲一身紫色錦袍,上麵油脂麻花,挽了個高袖麵,坐在地上正自給全羊塗抹密製調料。


    答話的是個虎賁衛小校,濃眉大眼,長相十分討喜。


    此刻有點看不懂眼前的長官,耐著性子小心翼翼迴到:


    “薛頭兒,這洛水門乃是進入皇城的最後一道關口,長官不受任何人指揮,直接聽皇帝陛下調令。”


    “受命於皇上?那就是大將軍府的虎符也不能調動咱了?”


    薛太歲斜著眼睛問道。


    “是,大將軍雖然位高權重,但是隻可總領全國督戰兵馬,尚書台、樞密院都是無法調動洛水門虎賁軍的。”


    “看你小子蠻機靈的,叫個什麽名字?”


    “小人周全寶,十五歲就在洛水門當值,去年經考核進入虎賁軍。”


    大眼青年如實稟報。


    薛太歲點點頭:


    “姓周好呀,那是周公的後代,大大有名的聖人之後呀。”


    周全寶急忙躬身:


    “薛頭兒抬舉了,天下姓周的如此多,我怎敢高攀,家譜上並沒這麽寫。”


    “咱說你是你就是,怎麽,難道你質疑我這個長官的眼力?”薛太歲把眼一瞪。


    周全寶沒奈何,值得苦笑點頭。


    忽然,周全寶一個沒留神,竟然讓薛太歲大手一揮抓了過來,這一下子驚得他一頭冷汗。


    薛太歲手裏輕輕撚著周全寶的盔甲葉子:


    “嘖嘖,這輕騎鎧甲好像是幾年前的了,甲葉子都不全了嘛。”


    周全寶苦笑道:


    “薛頭兒,您是剛剛上任,不知道下麵的兄弟的苦楚,戶部下撥的裝備銀子那還是前年的事兒,如今要先緊著前方的剿匪部隊,內城安保的兄弟們,裝備稍後。”


    “姥姥!”,薛太歲扔下周全寶,順手一張,城牆邊的衛兵手中的長戟一下子脫手而飛,硬生生讓薛太歲隔空奪了過來。


    那長戟原是棗木的杆子,被薛太歲輕輕一折,“咯吱”一聲,立時折斷。


    薛太歲嘴裏嗤笑:


    “這玩意裝個門麵,給誰看呢?”


    城門兵將武器被奪,位屬失職,此刻嚇得衛兵急忙翻身跪倒,磕頭不已。


    周全寶訕笑道:


    “薛頭兒,我們這些儀仗兵,圖的就是個門麵,哪裏用得著真刀真槍?


    上一任的趙軍門專門讓我們這麽弄得,也省了長官的心思不是?”


    薛太歲冷哼一聲:


    “前任的官如何咱不管,從現下起,虎賁衛全都給咱換了真家夥,不是直接受命於皇帝嗎?皇帝陛下出了狀況,何人敢負責?”


    周全寶咽了口吐沫:


    “可是,這麽多年來還不是相安無事?誰沒事敢來這裏找麻煩呢。”


    薛太歲怪眼一瞪:


    “那可說不好,步軍統領衙門、鎬京府的差官、左武衛軍、金吾衛到處都是硬茬子,萬一他們哪天做反,咱們還能幹看著不成?換,把當今最好的軍備全都給咱換來。”


    周全寶嘿嘿笑道:


    “薛頭兒,您這是新官上任三把火,這換裝備,八千虎賁子弟那是要銀子的,這銀子從哪裏去弄?”


    薛太歲哈哈大笑:


    “銀子?天下最不值錢的就是銀子,王八蛋似的,花了還能賺。


    守著城門,能沒有銀子嘛?


    打明兒開始,誰從咱們這洛水門過,就給我收關稅,人頭關稅,不論官職大小,不論販夫走卒,一個人五十兩,不給的不讓過!”


    周全寶一吐舌頭:


    “我說薛頭兒,您這麽幹請旨了嗎?聽說過有收佃租的,有收市場稅的,有收工礦銀子的,但是沒聽說過進個門要收費的。”


    薛太歲一笑:


    “請旨?那些收稅的官保護陛下嗎?


    這是保護陛下的差事,陛下能不同意?


    你剛才不是說咱頂頭沒上司嘛,這點事咱還不能做主?”


    周全寶嚇得一縮脖子,腸子都悔青了,暗想原來在這裏等著截我的話頭呢。


    “聖旨到,薛太歲接旨!”


    兩人還在閑聊,紫衣太監宣紙


    “今聞朝廷邊疆不寧,四海不靜,本朝以武立國,以文取士。


    朕聽聞薛卿家文經武備具是擅長,頗有前朝大都督李崇信遺風,願卿兩月之後參加我朝武舉應試,得中後方可全權領取洛水門武備之職。


    此乃天朝慣例,文官可禦下,但不可親冒弓矢,願卿文武兼備,為我天朝棟梁,欽此!”


    薛太歲歎了口氣,取了聖旨,留下周全寶一人站崗,自己和太監內廳喝茶去了。


    原來大禹天朝禹儉六年,定武科六年一試,先策略,後弓馬,策不中者不準試弓馬。


    後又改為三年一試。考試內容主要是馬步弓箭和策試。


    薛太歲已然中了文舉探花,故而這測試一途竟是免了,隻要試煉馬步弓箭即可。


    原本武舉初場試武藝,內容包括馬步箭及槍、刀、劍、戟、拳搏、擊刺等法;


    二場試營陣、地雷、火藥、戰車等項;


    三場各就其兵法、天文、地理所熟悉者言之。


    其中涉及行文的部分,盡皆被文探花的頭銜一一略去,薛太歲百無聊賴,一個人蹲坐在演武場等待其他武舉考後歸隊。


    不一時,裴邵領著兩大家將閆凱和魏收走了過來。閆凱一身綠色衣甲,魏收則是紅白相間的錦繡。


    薛太歲指著閆凱:


    “啊哈哈,老閆,又不是讓你去逛窯子,怎的穿的跟個龜公似的。”


    閆凱把眼一瞪:


    “無知匹夫,就會說嘴!”


    他們二人平日裏常在侍郎府嬉鬧,故而開玩笑並不為意。


    裴邵一身水墨長衫,手裏晃著描金折扇,風度翩翩而來:


    “薛兄,今年可是你的大興之年呀,今翻中了文探花,這武舉是要奪魁?”


    薛太歲嘿嘿怪笑:


    “不是咱目中無人,時下的小年輕隻要沒有特別的本事,薛某還真是不放在眼中。”


    “吹牛也不怕閃了腰。”一旁閆凱出言譏諷。


    “不怕,不怕,牛的腰閃了,咱老薛的腰也閃不了,照樣能跟春香樓的娘們大戰八百迴合!”


    魏收早在一旁大罵:


    “你這粗坯,口無遮攔,該死該死!”


    【故事不錯敬謝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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