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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了。”梁兗重複道,這時微信在震,他掃了一眼,果然是範星洲。


    梁兗若無其事拿出手機,趕他迴去。


    範星洲那邊有些懨懨不振,瘋狂發消息問為什麽,甚至還打了一個語音電話。好在梁兗手速快,盡早掐了。


    陶夕看見他忙,連忙道,“如果你還有別的事情要做,那我就先走了。”


    “等等。”梁兗說話間又掐了一通電話。


    “怎麽了?”陶夕轉頭問他,其實她也不太想這麽快離開,但是想來想去自己好像也沒有理由能繼續待在這裏。


    梁兗關了微信通知,抬頭道,“你知道賬號怎樣解凍嗎?”


    陶夕愣了愣,“難道不是隻要打通電話嗎?”


    “當然不是。”梁兗起身道,“要帶著身份證去一趟公司。”


    “咦?”這不是和掛失一樣的程序嗎?


    “比掛失簡單點,帶著身份證和你的賬號卡填完表就行了。”梁兗道。


    “那……我們現在走?”陶夕難得看出了梁兗的心思。


    少年人沒有說話,隻走在了她的前麵。


    看來還是想和自己一起去的嘛。


    陶夕看著他的背影偷偷地笑,突然想到剛剛他在手機裏好像在打字,又有些猶豫:“真的沒打擾到你的正事嗎?”


    梁兗的微信一堆都是範星洲發來的流淚表情,梁兗充耳不聞,隻當沒看見,搖頭。


    陶夕跟在了梁兗後麵,“你知道遊戲公司在哪兒?”說著,自己打開了手機,打算查個位置。


    梁兗應了一聲,兩個人走在路上,大多都聊的是梁兗在美國做什麽。


    陶夕自覺沒什麽事可說,於是一直製造話題,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今天迴來的梁兗意外地好說話,也沒有之前的距離感了。隻是梁兗鮮少提及自己的家人,說的都是很簡單的事情。


    陶夕猜測著是不是梁兗和家裏人的關係不好,仔細想想,能放一個剛成年的少年出來做網管的家裏,大概也是管的少。於是陶夕再開口時,語氣不由得有幾分溫柔。


    梁兗聽出來了,偏頭看她,“怎麽了?”


    陶夕眨眨眼,沒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不過很快就意識到,自己好像語氣特別溫柔了……


    但是總不好意思說是自己覺得你沒感受到什麽家庭溫暖吧,這種話說出來好像特別缺心眼,於是陶夕自以為圓滑道,“我比你大三歲,虛擔個姐姐的名頭,你就是我弟弟了。你這麽幫我,當然要好好對你啦。”


    “姐弟?”梁兗話說得清淡,陶夕看了看他神色,總覺得有些麵無表情的意思。


    她有些猶豫,不過想想,自己這麽說好像也沒什麽問題,於是點了點頭,“姐弟。”


    “但是你得承認,最近發生的這些事情上,你隻是虛長我幾歲。”梁兗慢慢道,“遇見事情也隻會哭訴,賬號卡不見連賬號都不知道凍結。凍結完了也不知道怎麽去解凍,像個小學生一樣……”


    像、像個小學生?!


    陶夕覺得這個人話說得有些過分了,鼓著嘴剛想辯駁,手中正好摸到了自己的那張星卡。


    哼,算了,卡也因為你才拿了迴來,我不和你一般見識。


    其實這麽強調誰幼稚的人,才是真正的幼稚嘛!


    陶夕這麽想著,安撫好了自己,於是對梁兗幹脆承認道,“是,我幼稚了。還是多虧了你的照顧。”


    梁兗看了她一眼。


    “怎麽了?”陶夕眼中閃爍著“你說的都對,還要我怎麽樣”的表情。


    他收迴了目光,總覺得自己好像還是有些不太開心。


    怎麽覺得,明明受訓的是對方,但好像是自己做錯了呢?


    兩個人說話間就到了公司門口,看見緊閉著的大門,陶夕有些懵,慢半拍地意識到,“現在是不是年假來著……”


    梁兗沉默地看了一眼手機,“還是星期六。”


    陶夕欲哭無淚,“那還不是要等星期一?”


    “嗯。”梁兗也有些頭疼,美國時間和這裏的時間正好相差十二小時,他過來的時候還是星期四,沒想到倒完時差不小心就到了周六。


    陶夕歎了口氣,“那還是先迴去吧……”說完,突然意識到了什麽,“那你現在還買得到票迴去嗎?”


    梁兗看了一眼她,想了想,道,“應該不行了。”


    “誒!?那不是害你耽誤了一個新年嗎?!”陶夕頓時覺得有些不安,“你要不要來我家住幾天,過個年?”


    梁兗默了默,“沒關係。”他頓了頓,又道,“我房子裏還有電腦。”


    意思就是之後的新年都要玩電腦度過了?


    怎麽感覺……這麽慘兮兮的啊。


    陶夕還想說什麽,就聽見梁兗道,“你如果覺得不好意思,過年的時候一起玩遊戲吧。”


    咦?!


    “不願意就算了。”


    “願意願意願意我願意!”陶夕連忙道,“必須願意啊!”


    她想到馬上就要開的新年活動,嗚嗚嗚,這次有大神相助,是不是她的榜單有望了!說不定這次的獎勵可以拿多一點呢!


    “在此之前,你還是要先把賬號解凍了。”梁兗提醒她。


    “……”


    就這樣,兩個人敗興而歸,不過好在雖然是年假,工作日還有工作人員在值班,雖然效率不高,好在等活動前,陶夕把賬號給完全解凍了。


    隻是兩個人分開之後,陶夕又聯係不到梁兗了,就連範星洲的電話也沒接到一個。


    自己倒是有聯係過對方,隻是範星洲匆匆喊了一句,“姐姐,不好意思啊,我現在有點事,迴頭再聯係。”


    這樣就掛了電話。然後“迴頭再聯係”的人,也不知道“迴頭”究竟花了多久,總之到現在,陶夕也沒有接到他的電話。


    還發生了一件比較讓她開心的事情——陶莞莞總算搬走了!


    她覺得陶莞莞再不離開的話,自己真的會被憋死,每天看著她裝模作樣,又好像沒辦法拆穿她她偷拿自己賬號卡的事情。


    而父母正在籌備過年的飲食,陶夕作為家中一份子,自家老哥又常年在外無法迴來,隻能自己略盡綿薄之力了。


    好容易等到了清閑,陶夕刷上自己闊別已久的賬號卡,準備先確認一下自己賬號裏的資產。


    皮膚是綁定的,無法出售,但是果然,裏麵自己充值的遊戲幣已經全部被清空。


    陶夕歎了口氣,隻能安慰自己至少卡拿迴來了就是好的。


    這時正好提示了好友上線的聲音,陶夕打開好友列表,居然是很久不見的大神,她連忙給大神發去了慰問。


    梁兗的jiojio:大神新年好呀!:)


    大神不知道在忙什麽,自己發消息良久也沒見迴。而另一邊,陶夕正在整理自己的離線消息。


    她也有一部分遊戲好友,這會兒大概都發現了她賬號被盜過,都傳來了慰問,陶夕把事情來龍去脈解釋給親友們聽,他們變著法安慰了陶夕一頓。


    隻是可惜,她的親友和她一樣,都是遊戲裏的逗比,競技場裏的彩筆,幾個彩筆湊在一起,也隻能做趕死隊隊員,分分鍾落地成盒,為他人戰績再做一份微不足道的貢獻。


    幾次團滅之後,陶夕打著嗬欠和人道別,倒是看見了星星點洲的消息。


    她這才發現,好像星星點洲一直在遊戲中啊?


    這點倒是和大神一樣。陶夕想到上次聊天,大神好像也是對自己愛答不理,這會兒也沒理睬自己的問候,好像自己和大神真的沒辦法成為親友了。


    她歎口氣,注意力還是迴到了星星點洲發的消息上。


    星星點洲:姐姐,我要迴家了tvt,鄉下沒網,有緣江湖見了。


    後麵還跟了一個淚流滿地的照片。


    陶夕連忙迴道:我等你迴來哦^^


    另一邊,範星洲把聊天記錄攤給旁邊的人看,語氣有些無奈:梁隊,這樣總行了吧。


    說著他撇撇嘴,“其實我就算待在這裏也不會造成什麽影響的啊。”


    梁兗斜了他一眼,“你出來的這段時間,訓練逃了多少?”


    範星洲不說話了。


    “還有,剛剛和你打的這幾盤,你犯了多少錯誤?”梁兗淡淡道,一邊操縱鼠標拷貝文件,“這些是錄像,你迴去多複盤幾次。”


    範星洲沒精打采地點點頭。


    梁兗看了他一眼,表情難得嚴肅,“如果你喜歡這個遊戲,就不要把訓練當做累贅。”


    範星洲表情閃了閃。


    他想到,他當初想跟著梁兗一起進電競圈,也是因為看見了梁兗的比賽,還有梁兗比賽時,他明亮的眼神和閃著光的模樣。


    “行了,早點迴去吧。”梁兗拍了拍他,重新戴上了遊戲墨鏡,準備進入遊戲。


    那邊陶夕也接到了大神的消息,很簡短,就是一句“新年好”。


    陶夕異常興奮,連忙退出了剛剛組好的隊伍,迴消息道:大神!


    她突然想到上次的誤會,連忙道:大神,我真的是個男的,你還有疑慮嗎!


    說著,嗖嗖嗖又把上次找到的證件照給發了過去。


    模樣雖然雷人了些,但她保證,一定是貨真價實的男孩子!


    梁兗在一旁險些笑出聲,感覺到範星洲看過來,關了照片。


    看著陶夕大有繼續發照片的趨勢,梁兗打字道:不用了,信你。


    看到大神消息的陶夕快要激動得熱淚盈眶,大神信她啊!


    她可以抱著大神大腿幾百年不動搖了!


    而且,自己的賬號被盜了之後,自己的親友也接到了很多騙子的信息,她本來以為大神也會趁機刪了自己,沒想到現在還能安靜地躺在大神列表裏。


    這會兒,大神的消息又來了。


    爸爸今天不想殺人:賬號卡的事情解決了就好,要打遊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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