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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墨靜婷早早就醒來並幫襯著汪姨一起準備了早餐。


    安子羨似乎經過了一夜的難眠,起得不算早,八點的樣子,但臉色極為難看。


    在透過黑色窗簾裂縫的光影下,疲倦的麵容看起來又是做了一夜惡夢,無色淚水在眼角幹跡成的淚痕還清晰可見。


    吃完早餐,墨靜婷不等師父開口便想汪姨道:“姨,我和子羨臨時有些事要處理,恐怕不得不會宜城了......”


    還未說完,汪姨就打斷了墨靜婷,笑著拉著她的手道:“不礙事!不礙事!你們盡管忙你們的,子羨好不容易能帶個女朋友,這可不容易呢,總不能天天陪著我和老爺子這兩位老人,去吧。”最後兩字還拖長了尾音,笑得極為燦爛。


    安子羨盡管無奈,但看到汪姨和老爺子能如此開心,即使受點冤屈也心甘情願了。


    飯後不久,墨靜婷和師父看了看老爺子,最後與汪姨道別就去了。


    ......


    迴到宜城,安子羨將墨靜婷帶到了他房子裏的一間暗室裏,裏麵全是有關巴黎事件的文件和照片,還有許多師娘胡瑤的肖像。


    安子羨找了許久,最後在抽屜的最裏麵找到了昨晚上所說的那份審訊記錄。


    “這時一份複印件,”安子羨一邊遞給墨靜婷邊說收拾文件,“是當年老同學李擎宇給我的,那時他是是個小警員,沒成想如今一件退休了,這時間還真是無情。”


    墨靜婷欣然結果了這份複印件,來到了一個光線亮寫到門口,並擦了擦灰塵。


    安子羨又將當時的情況簡述了一下。


    大致是在審訊記錄時間的兩天前,李擎宇接到了一位父親的報案,聲稱自己的女兒被兇徒虐待,還砸了家裏的東西。


    錢沒丟,但女兒卻傷的很嚴重,目前在醫院昏迷不醒。那位父親聲嘶力竭地請求警察同誌支援,一定要抓住那個可惡的魔鬼。


    等警察到的時候,那位父親還在廳內的一隅裏暗自抽泣著,看見警察時又急忙抹去了淚痕,然後表現出一副怒不可揭的模樣。最後又小心翼翼地配合著警察做筆錄,一前一後,一言一行都有巨大的反差。


    經過現場取證和指紋比對分析後,警察最終將嫌疑人鎖定在了這位報案的父親。


    因為所有的罪證都是指向他的,包括他的筆錄也是漏洞百出,隻是一直嘴硬咬定是他人所作,自己不過是在參與搏鬥時才留下的罪證。


    審了好幾迴都是一樣的結果,但又不能動刑,關鍵的是還有一條最大的障礙就是虎毒不食子,對於自己的親身子女,警察也不願相信這是真的。


    直到最後一次審訊當天的早上,李擎宇收到了醫院發來的死亡通知單,他才狠下心來麵對這真實的一切。


    答案在他的心裏早已知曉,審訊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了,所以在審訊室裏就出現了另一種畫麵,兩人對坐著像老朋友那樣。


    ......


    在師父簡略複述後,墨靜婷心中泛起不悅的感覺,她想到了曾經的自己與母親的關係,或許這位宋靖凡與自己女兒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也不再多想,墨靜婷緩慢地翻開了審訊記錄的第一頁,像是打開了一間塵封已久的時光輪盤,舊時的會麵撲麵而來。


    第(4)次訪問筆錄


    時間:(2099)年(12)月(23)日(14)時(35)分至(18)時(45)分


    地點:宜城公安局刑警大隊


    詢問人:李擎宇


    工作單位:宜城公安局


    記錄人:倪月


    被詢問人:宋靖凡


    性別:男


    年齡:35


    出生日期:2062年6月13日


    職業:高中教師


    審問者:今天不是審訊,我希望我們可以進行一次輕鬆地訪談,你覺得如何?


    宋靖凡:無所謂,隨你們怎麽弄。


    審問者:作為一名生物老師,你的學生和你的同事對你的評價都很高,你怎麽看待他們的說法?


    宋靖凡:嗯,謝謝他們!我覺得沒有什麽好說的,我隻是做到了一名老師該做的,盡到了老師該盡的責任,就這樣。


    審問者:作為一個父親,你如何評價自己?


    宋靖凡:嗯,我認為我、我很稱職。我的意思是,你知道我平時有點苛刻嚴厲,但有時候孩子犯錯我沒有及時的管教,以至於孩子有很多壞習慣,喜歡到處亂跑還大喊大叫的。


    審問者:你覺得你女兒喵喵是一個什麽樣的孩子?


    宋靖凡:她是個非常難伺候的孩子。她會,嗯,一直哭個不停,總想被人抱著。。。。。。我是說喵喵她,我是說她總像被人打過一樣,怎樣哄都不行,有時候不聽話,就喜歡到處亂爬或幹點別的什麽,我總能在她的背上看到擦傷之類的痕跡,她的腿也是總被刮傷。


    審問者:我們可以判定傷害是怎樣造成的以及傷害發生的時間。


    宋靖凡:我覺得我們現在無法弄清到底發生了什麽,隻有喵喵她自己才知道事情的真相,如果確實發生過什麽,要讓喵喵自己說出來也是太困難了。嗯,我沒有別的意思,我隻是想知道調查需要花多長時間。


    審問者:是這樣,像我之前所說的,對於這些傷痕我們能做的是,根據其是新傷還是已經開始愈合的舊傷來判斷傷痕產生的時間。你知道,因為醫生、法醫學家和病理學家都會來研究這些東西的……


    宋靖凡:好吧


    審問者:如果鑒定結果表明,淤傷是在最近24小時內造成的,你對此作何解釋?而且,如果有人懷疑這些傷痕是你造成的,你覺得他們為什麽會懷疑你?


    宋靖凡:嗯,除了我還有別人在那裏。我不知道為什麽要懷疑我。


    審問者:你懷疑還有誰會這麽幹?


    宋靖凡:不,我不知道,這正是我要說的,有好長一段時間我都不敢相信她受傷了,正如我所說的,我們要是聽見動靜就好了,現在孩子怎麽樣了,你知道......我、我很愛她的。


    審問者:喵喵已經死了,醫生判定是腦死亡,恐怕救不活了。


    宋靖凡:不可能,怎麽可能,她不就是昏過去了嗎?過幾天不就能醒了?你們騙我,我不相信。我怎麽會,怎麽可能呢。


    審問者:這是法醫給的證明單,你可以看一下。


    ......


    宋靖凡:嗚嗚嗚...對不起,喵喵,爸爸對不起你,我殺死了我的女兒,我殺死了我的女兒...


    審問者:你認罪了嗎?


    宋靖凡:我認,我認,我可以看看喵喵嗎?


    審問者:當然可以,你是她的父親。我們也不是那麽的無情,我們需要處理一些手續,兩天後安排你和女兒見麵。


    宋靖凡:希望來世她不要做我的女兒,我一定會一個好父親。


    審問者:什麽


    ......


    看到這裏,墨靜婷不禁皺眉哀歎一了聲。。


    在審訊記錄的最後一頁是一篇宋靖凡的自我講述,內容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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