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河村的村民們都聽說葉采蘋懷上了,紛紛提著籃子來送東西。


    葉采蘋一一笑納了。


    河邊,韋氏正在洗衣服,聽著旁邊幾個村婦在說葉采蘋懷上之事,都在說葉采蘋有福氣。


    韋氏一邊擰著衣服,一邊嘲諷:“才成親一個月,就揣上了三個月的肚子,嗬嗬......也是真夠檢點的。”


    幾個村婦全都鄙視地看著她。


    鐵牛媳婦道:“你裝什麽糊塗?誰不知道采蘋跟沈先生在三個月前就成親了。人家在京城成的親。之所以再辦一次婚禮,也不過是圖個喜慶,讓兩位老人家開心開心。”


    韋氏青了臉,一聲不吭的。


    最後幹脆把衣服往盆子裏一扔,抱著轉身走了。


    哼,懷上就懷上,一定是個丫頭片子!


    她家兒媳就不同了,馬上要生個大金孫了!


    隨著時間一天天過,葉采蘋也漸漸顯懷了。


    但葉采蘋和沈知晏的腳步卻沒有停歇。


    早上,葉采蘋看賬本,沈知晏授課,下午便一起在村裏散步。


    生活愜意。


    五月,京城的東西終於到了。


    除了一大堆東西,竟然來了足足三個穩婆、三個奶娘和一個太醫。


    沈知晏把太醫和其中一個穩婆安排在村裏,其餘人到鎮上的宅子上候命。


    8月17日,未時。


    葉二全正在菜地種菜,銀花上山撿柴了。


    葉鵬在鏟豬屎,韋氏在院子裏剁豬草。


    院子裏放著一張長長的躺椅,韋小娟挺著個大肚子,像個大爺一樣在嗑瓜子:“娘,我家瓜子沒了!”


    韋氏手中的菜刀一扔,黑著臉進房拿瓜子出來,倒在韋小娟的碗裏。


    隨後又坐下來繼續剁。


    要不是為了她的大金孫,她才不侍候她!


    韋小娟嗑了幾顆,又說:“娘,我突然想吃酸酸的,給我拿點杏幹來吧!”


    韋氏咬牙把菜刀一放,站起來:“除了杏幹還有啥?你一次說完!”


    韋小娟撇了撇嘴:“我哪能知道,反正現在我就是想吃杏幹。”


    韋氏狠吸一口氣。


    韋小娟見此,皺著眉:“又不是我想吃,是耀祖想吃!”


    韋氏聽到是自家大金孫,心裏的不快去了大半:“行。”


    說完便迴屋拿杏幹。


    可杏幹拿出來後,韋小娟卻咬了一小塊,便呸了一聲,不吃了!繼續嗑瓜子。


    韋氏:“......”


    韋氏憋著氣,隻得重新坐下來剁豬草。


    可刀還沒拿起,韋小娟的聲音又響起:“娘......”


    韋氏便是再能忍,這迴也火了:“又咋了?有完沒完!”


    韋小娟卻臉色微變:“不是......我肚子痛......啊,痛......”


    韋氏一怔,接著,便見韋小娟的褲腳漸漸變濕。


    韋氏激動得一蹦而起:“羊水破了!羊水破了!要生了!快快,迴房!”


    韋小娟一聽,也嚇著了,連忙扶著韋氏的手起身往房裏走。


    韋氏一邊扶著她走一邊往外叫:“鵬兒鵬兒,你媳婦要生了!快叫你爹和你奶!還有,叫穩婆!快叫穩婆!”


    不一會兒,葉鵬和葉二全都衝了迴來。


    二人都沒進房,卻聽到韋小娟叫得像殺豬一樣。


    葉鵬變了臉:“怎叫得這麽大聲。”


    韋氏從房裏衝出來,白著臉:“我瞧著小娟很不對勁,快快快,去找穩婆!”


    葉二全也被韋小娟的叫聲給嚇著了。


    當年不管是韋氏還是杜氏,開始生時也沒叫這麽慘的,韋小娟怎這麽嚴重?


    葉鵬急道:“穩婆在哪裏......”


    韋氏道:“葉采蘋家不是有穩婆!聽說是京城來了,老厲害了!當家的,你快去叫爹娘,讓他們把穩婆叫過來。”


    葉二全皺著眉:“那穩婆是人家沈家專程派來給小妹的,而且小妹早就不認你和葉鵬了,現在葉鵬的媳婦要生娃,你好意思用人家的人?”


    “王家村不是有穩婆?我這就去叫!”


    韋氏惱道:“叫啥王家村,有近的為啥叫遠的?有好的為什麽叫差的?要是小娟難產,我的大金孫出事了,是不是你負責?”


    葉二全一噎。


    韋氏急道:“快去快去!否則我們怨你一輩子!”


    “啊啊啊——痛死我了!要死了......嗚嗚嗚......相公,好痛......救命,好痛......”


    韋小娟那撕心裂肺的叫聲,也把葉二全給嚇壞了。難道這是要難產?


    人命關天,他也來不及多想了:“行,我去找小妹!”


    說完便衝了出去。


    葉采蘋一家正在院子裏閑聊,此時,葉二全慌慌張張地衝進來:“小妹,娘......我、我......”


    想問借穩婆,卻一時開不了口。


    葉老太道:“怎麽了?”


    葉二全紅著眼圈道:“小娟要生了......她好像......難產。叫得好慘......我就想著,小妹家有個穩婆,能不能讓請她過去瞧瞧......小妹,對不起,我本不該......”


    葉采蘋擺擺手:“沒事。常喜,把廖穩婆叫過來,還有,安太醫也叫過來,讓他們一起過去吧!”


    常喜立刻跑了出去。


    葉二全滿臉感激:“小妹,謝謝你。謝謝你!”


    葉采蘋笑了笑:“沒事的,二哥,人命關天。”


    她再討厭韋氏幾個,但也沒到要生要死的地步,現在人命關天,自然要出這個力。


    而且生產是女人的鬼門關,她也是不久就要生了,這個關頭自然不會為難韋小娟。


    那還是葉二全的孫子,她若不幫,到時真出事了,葉二全心裏會如何難受?


    很快,穩婆和太醫便跟著葉二全匆匆離開。


    葉老太也是一臉緊張:“我也去看看。”


    葉采蘋點頭:“娘快去吧!”


    葉老太和葉老頭忙小跑了出去。


    葉二全家——


    葉鵬在院子裏急得團團轉,當看到葉二全帶著穩婆和太醫迴來,這才鬆了口氣。


    葉鵬急道:“人就在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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