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了南方一個小鎮,那裏有家不錯的診所,可以給她的閨蜜做手術。”


    我猛地抬起頭。


    “你知道她在哪兒?快告訴我!”


    林子陽報了個地名,我二話不說,跳上車,油門一踩到底,朝著那個小鎮飛馳而去。


    一路上的風景飛速倒退,我的心裏隻有一個念頭:


    找到她,問清楚這一切。


    經過漫長的旅途,我終於找到了那個小鎮,找到了那家小診所。


    透過玻璃窗,我看到薄顏正坐在病床邊,溫柔地給一個女孩喂粥。


    女孩臉色蒼白,但眼神清澈,應該就是她的閨蜜。


    看到我,薄顏明顯愣了一下,眼神裏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又恢複了平靜,仿佛我隻是一個陌生人。


    我的心猛地一沉,這種冷漠比任何的怨恨都更讓我難受。


    深吸一口氣,我推門進去,走到她麵前,再也控製不住自己,一把將她緊緊地抱住。


    “別離開我,顏顏,我不能沒有你。”


    她身體僵硬,掙紮著想要推開我,卻被他抱得更緊。


    “放開我,唐止,”她的聲音很冷,沒有一絲溫度。


    “我們已經結束了。”


    “不,沒有結束,”我哽咽著說。


    “我什麽都知道了,我知道我爸逼迫你,我什麽都不知道,顏顏,你聽我解釋……”


    她聽著我的話,身體漸漸軟了下來,淚水再次奪眶而出,浸濕了我的衣襟。


    薄顏緊緊地抓住我的衣襟,將頭埋在我的懷裏。


    “我恨你……”她哽咽著說。


    我緊緊地抱著她,感受著她溫暖的身體。


    “顏顏,我…我不知道我爸對你做了那種事……”


    我的聲音顫抖著,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她吸了吸鼻子,淚水模糊了雙眼,卻倔強的不肯讓它們掉下來。


    薄顏咬著嘴唇,那股子狠勁兒,我心疼又著迷。


    “他給了我一張支票,讓我離開你。”


    薄顏終於開口,聲音沙啞,帶著哭腔。


    “他說你值得更好的,說我配不上你。他…他還威脅我…”


    她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小,幾乎聽不見。


    我緊緊地摟著她,恨不得把她揉進我的骨血裏。


    我該死的爸!


    他怎麽可以這樣對她,這樣對我們!


    “顏顏,對不起,我真的一無所知!如果我知道……”


    我哽咽著,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說什麽都顯得蒼白無力。


    薄顏從我懷裏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我。


    “唐止,這段時間我…我好害怕,我怕再也見不到你…”


    她說著,眼淚終於決堤,像斷了線的珍珠,一顆一顆地砸在我的胸口,燙得我生疼。


    “傻瓜,我這不是來了嗎?”


    我輕輕地擦拭著她的眼淚,心疼得無以複加。


    “以後再也不會讓你一個人了。”


    我們在小診所裏待了一夜。


    沒有過多的言語,隻是靜靜地相擁,感受著彼此的體溫,仿佛這樣就能彌補這段時間的分離。


    ……


    晨曦透過窗簾的縫隙,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薄顏在我懷裏醒來,睫毛輕顫。


    我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她眼角還帶著淚痕,卻衝我露出一個淺淺的笑。


    那一刻,我感覺整個世界都亮了。


    “我們迴去吧。”


    薄顏的聲音還帶著一絲沙啞。


    我點點頭,心裏卻像壓了一塊巨石。


    迴去,意味著要麵對我那個一手遮天的父親,意味著要揭開那些我不願麵對的真相。


    我讓薄顏先去再睡一會,而我,則是下床去了洗手間。


    看著她的身影,我暗暗發誓,絕不會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我撥通了林子陽的電話,約他在老地方見麵。


    昏暗的小巷裏,彌漫著潮濕的黴味。


    我猛吸了一口煙,吐出灰白的煙霧,將我的臉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


    “你打算怎麽辦?”


    林子陽開門見山地問道。


    “我要查清楚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的聲音低沉而堅定。


    林子陽拍了拍我的肩膀。


    “兄弟,我知道你不好受,但你爸可不是好惹的。”


    “我管不了那麽多了。”


    我掐滅了煙頭。“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顏顏受委屈。”


    林子陽走後,我一個人在巷子裏站了很久。


    直到指間的香煙燃盡,燙到了手指,我才猛地迴過神來。


    我煩躁地耙了耙頭發,發動了車子。


    迴到公司,我直接去了檔案室,翻閱著近幾年的合作項目。


    一堆堆文件看得我頭昏腦漲,卻一無所獲。


    我爸做事滴水不漏,幾乎找不到任何破綻。


    正當我準備放棄的時候,一份不起眼的合作協議引起了我的注意。


    協議是和王董的公司簽訂的,項目內容含糊不清,但資金往來卻異常巨大。


    我眯起眼睛,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這筆和王董公司的合作,項目內容語焉不詳,金額卻大的離譜,怎麽看都透著一股子詭異。


    我爸雖然老謀深算,但這麽明顯的漏洞,不像他的風格。


    除非……除非他是故意留下的,好讓我發現。


    我立刻聯係了財務總監,讓他來我辦公室一趟。


    “唐總,您找我?”


    財務總監一臉諂媚地走了進來,肥頭大耳,挺著個啤酒肚,一看就是酒桌上的常客。


    “這份和王董的合作協議,是怎麽迴事?”


    我指著文件,語氣冰冷。


    財務總監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眼神閃爍,支支吾吾地說。


    “這…這是…特殊用途。”


    “特殊用途?”我冷笑一聲。


    “什麽特殊用途,能特殊到連財務總監都不知道?”


    “唐總,這…這筆款項是…是董事長特批的,我…我也不太清楚……”


    他擦了擦額頭的汗,肥肉都在顫抖。


    我盯著他,看得他心裏發毛。


    “不清楚?我看你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吧!”


    財務總監嚇得臉色煞白,嘴唇哆嗦著,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實話!”


    我猛地一拍桌子,嚇得他一哆嗦,差點沒坐在地上。


    “唐總…我…我真不知道啊…董事長…董事長隻說是…是…機密項目……”


    “機密項目?”我冷笑。


    “什麽狗屁機密項目!”


    財務總監嚇得臉色更白了,不敢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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