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止,你以為你是誰?你不過是我手裏的一條狗!我讓你幹什麽,你就得幹什麽!”


    “沈總,我已經不是五年前的我了。”


    我冷冷地說,“我現在有自己的原則,我不會再任你擺布了。”


    “好,很好!”沈總咬牙切齒地說,”


    “唐止,你給我等著!我會讓你後悔的!”


    說完,沈總就掛斷了電話。


    我拿著手機,愣了很久。


    我知道,我徹底得罪了沈總。


    但我並不後悔。


    我欠薄顏的,欠孩子的,我一定要彌補。


    第二天,我去了薄顏的家。


    我站在院子門口,猶豫了很久,才鼓起勇氣走了進去。


    薄顏正在修剪花枝,她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牛仔褲,頭發紮成馬尾。


    她看到我,愣了一下,手中的剪刀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唐止……”


    她輕聲叫道,語氣裏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我走到她麵前,看著她的眼睛,說道。


    “薄顏,我們談談。”


    她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我。


    “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情。”


    我哽咽著說道,“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我們的孩子。”


    薄顏的眼眶紅了,但她強忍著沒有讓眼淚流下來。


    “唐止,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


    她語氣冰冷,“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不,薄顏,我沒有走。”


    我抓住她的手,“我這次迴來,就是想彌補我以前犯下的錯。”


    薄顏想要掙脫我的手,但我緊緊地抓住不放。


    “薄顏,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彌補你,好嗎?”


    我的聲音顫抖著,帶著一絲乞求。


    她看著我,眼神複雜,許久,她才開口說道:


    “唐止,你真的想彌補我嗎?”


    “是,我真的想彌補你。”


    我語氣堅定,“我可以用我的餘生來彌補你。”


    薄顏突然笑了,笑得有些淒涼。


    “唐止,你知道嗎?我現在最不想聽到的就是這句話。”


    她甩開我的手,轉身走向花店的裏屋。


    “你去哪?”我急忙問道。


    “去拿一樣東西。”


    她拿著剪刀從裏屋出來,刀尖泛著寒光,對著的卻不是我,而是她自己。


    “唐止,你以為你一句‘彌補’就能抹去一切嗎?你有什麽資格說彌補?!”


    薄顏的聲音尖銳,帶著哭腔,顫抖的手舉著剪刀,抵在手腕上細嫩的皮膚上。


    我嚇得魂飛魄散,想都沒想就衝了過去,一把奪下她手中的剪刀。


    “薄顏!你瘋了!你幹什麽?!”


    我怒吼道,心髒狂跳不止。


    她無力地癱坐在地上,眼淚決堤般湧出,瘦弱的肩膀不停地顫抖。


    我扔掉剪刀,一把將她摟進懷裏,她的身體僵硬,抗拒著我的擁抱。


    但最終還是慢慢軟了下來,像隻受傷的小貓一樣蜷縮在我的懷裏。


    “薄顏,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求你,別這樣折磨自己,也別折磨我……”


    我的聲音哽咽,緊緊抱著她,感受著她身體的顫抖,我的心也跟著一起碎裂。


    她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流淚,我的襯衫被她的淚水浸濕了一大片。


    過了很久,她的哭聲漸漸弱下去,隻剩下斷斷續續的抽泣。


    “唐止……”


    她虛弱地開口,聲音沙啞,“孩子……我們的孩子……”


    我的心像被針紮了一樣,疼得無法唿吸。


    “我知道……我知道……”


    我除了重複這句話,什麽也說不出來。


    “他叫……小宇……”


    她斷斷續續地說,“是個男孩……”


    我的眼淚也流了下來,滴落在她的頭發上。


    小宇……我的兒子……我甚至連他的樣子都沒見過……


    我們就這樣緊緊相擁,在充滿了悲傷和悔恨的氣氛中,時間仿佛靜止了。


    良久,薄顏推開我,站起身,走到水池邊,洗了把臉。


    “唐止,”


    她轉過身,眼神複雜地看著我,“你走吧。”


    “薄顏……”


    “我需要時間,好好想想。”


    她打斷我,“你也需要時間,想想你到底要怎麽彌補。”


    我張了張嘴,想說什麽,但最終還是什麽也沒說出來。


    我知道,現在說什麽都顯得蒼白無力。


    我默默地撿起地上的剪刀,放迴工具台上,然後轉身離開了。


    走出薄顏家,我感覺整個世界都灰暗了。


    我像個行屍走肉一樣,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


    沈總的威脅,薄顏的絕望,孩子的夭折……


    所有的一切都壓得我喘不過氣。


    我走到江邊,看著波濤洶湧的江水,突然有種想要跳下去的衝動。


    “媽的!”


    我狠狠地捶了一下欄杆,發出一聲怒吼。


    不行!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現在最重要的是,我要先找到一份工作,然後想辦法接近沈總,查清楚他到底在做什麽違法的事情。


    我拿出手機,開始瀏覽招聘信息。


    “服務員?保安?送快遞?……”


    我看著這些低薪的工作,心裏一陣煩躁。


    以我的學曆和能力,找個體麵的工作應該不難,但問題是,我現在是沈總的“通緝犯”,他肯定會在業內封殺我。


    正當我一籌莫展的時候,手機響了。


    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喂?”我接通電話。


    “是唐止嗎?”一個低沉的男聲傳來。


    “我是,你是哪位?”


    “我是趙強,薄顏的朋友。”


    趙強?


    我努力迴憶,但對這個名字沒有任何印象。


    “你有什麽事嗎?”


    我問道。


    “我想和你談談。”


    “談什麽?”


    “關於薄顏,也關於你。”


    我的心咯噔一下,難道是薄顏出什麽事了?


    “你在哪?我現在過去找你。”


    “不用,我就在你身後。”


    我猛地轉過身,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我身後。


    “趙強?”


    我試探性地問,腦子裏飛快地搜索著薄顏的社交圈,試圖找出這個名字的主人。


    他點點頭,依舊保持著那種令人不舒服的笑容。


    “你不用費勁想了,我們沒見過。薄顏現在情緒很不穩定,我擔心她會做傻事,所以才來找你。”


    薄顏該不會真的想不開吧?


    我強壓下內心的不安,盡量平靜地問。


    “她怎麽了?”


    “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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