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殺了他?”


    我點點頭,沒有否認。


    在這個末世,殺人已經成了家常便飯,為了生存,我不得不這麽做。


    “把他拖進來,”


    姑娘指了指診所的門。


    “別弄髒了我的門口。”


    我深吸一口氣,強忍著惡心,拖著男人的屍體進了診所。


    琳琳捂著鼻子,躲在我身後,不敢看那血淋淋的景象。


    診所裏彌漫著濃重的藥水味,混合著血腥味,讓人作嘔。


    姑娘走到櫃台後麵,翻找著什麽,然後拿出一瓶酒精和一些紗布,遞給我:


    “處理一下。”


    我接過酒精和紗布,簡單地清理了一下傷口,然後把男人的屍體拖到裏屋,隨便扔在角落裏。


    琳琳一直躲在外麵,不敢進來。


    “你叫什麽名字?”


    我問姑娘。


    “安寧,”


    她頭也不抬地迴答,手裏拿著一個針管,正在抽取藥液。


    “診所的名字也是我的名字。”


    安寧?


    我心裏默默念著這個名字,總覺得有些耳熟,但又想不起在哪裏聽過。


    “謝謝你,安寧,”


    我由衷地說道。


    “要不是你,我們今晚……”


    “不用謝我,”


    安寧打斷了我。


    “我隻是不想我的診所變成喪屍的食堂。”


    我苦笑了一下,這姑娘說話還真是直接。


    “琳琳,進來吧,”


    我對著門外喊道。


    “沒事了。”


    琳琳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臉色依然蒼白。


    安寧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繼續忙著自己的事情。


    我在診所裏找了個相對幹淨的角落,讓琳琳坐下休息。


    她靠在我肩膀上,很快就睡著了。


    我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心裏充滿了擔憂。


    這個末世,我們還能活多久?


    我抬頭看著安寧,她依舊在昏暗的燈光下忙碌著,身影顯得格外孤寂。


    這個神秘的姑娘,究竟是什麽來曆?


    “別想了,”


    安寧的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的事你不需要知道太多。”


    我愣了一下,她怎麽知道我在想什麽?


    “你……會讀心術?”


    我試探著問道。


    安寧冷笑一聲:


    “你想多了。”


    她站起身,走到窗邊:


    “蘇媚的死,不是你的錯;至於霍烈……”


    她頓了頓。


    “他遲早會得到報應。”


    我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地刺進肉裏。


    “你想報仇?”


    安寧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


    “我可以幫你。”


    我猛地抬起頭,看著她,眼中有了幾分警惕。


    她為什麽要幫我?


    她有什麽目的?


    “別誤會,”


    安寧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慮。


    “我不是為了幫你,而是為了我自己。”


    她轉過身,走到櫃台後麵,拿起那把沾著血跡的手術刀:


    “我需要一個幫手,一個可以幫我完成計劃的幫手。”


    她的眼神裏閃過一絲瘋狂的光芒,讓我不寒而栗。


    這個女人,比我想象的還要危險。


    “什麽計劃?”


    我問道。


    安寧笑了笑,笑容詭異而陰森:


    “一個……可以改變這個世界的計劃。”


    “改變世界?”


    我重複著安寧的話,感覺無比荒謬。


    這破敗的世界,還有什麽可改變的?


    喪屍橫行,人性泯滅,活著就已經拚盡全力了,還談什麽改變世界?


    我嗤笑一聲,“就像霍烈說的那樣,建立新的秩序?”


    安寧沒有迴答,隻是靜靜地看著我,眼神深邃得像一口枯井,仿佛能把人吸進去。


    我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識地摸了摸琳琳的頭。


    這小丫頭睡得真沉,絲毫沒有察覺到空氣中彌漫的詭異氣氛。


    “霍烈也說過這樣的話?”


    安寧挑了挑眉,語氣中帶著一絲玩味。


    我點點頭。


    “他總是神神叨叨的,說要建立一個新的世界,一個由他統治的世界。真是可笑,一個瘋子的囈語罷了。”


    我想到霍烈,心中湧起一股難以抑製的憤怒,我殺了他,親手殺了他。


    安寧走到我麵前,手術刀在她指尖靈活地旋轉著,刀鋒反射著昏黃的燈光,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讓她看起來更加陰森恐怖。


    “信不信由你,”


    她停頓了一下,“我真不知道蘇媚為什麽一定要救你。”


    蘇媚……


    聽到這個名字,我的心猛地一揪。


    如果不是為了救我,她也不會被感染,也不會……


    我用力閉上眼睛,試圖將那些痛苦的迴憶驅散。


    “你認識蘇媚?”


    我強壓下心中的悲痛,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這個問題我從剛剛就想問,安寧和蘇媚,她們怎麽會認識?


    安寧沒有直接迴答我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你覺得,在這個世道,還有什麽是值得相信的?”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知道太多,對你來說不是好事。”


    她的話像一根刺,紮在我的心頭。


    我知道她是在警告我,可我偏偏是個好奇心極強的人,越是神秘的事情,我越想知道真相。


    “我總覺得,你和她很像……”


    我盯著安寧的眼睛,緩緩說道。


    她們的眼睛都很漂亮,但卻都隱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深沉和複雜。


    安寧笑了,笑聲清脆卻帶著一絲寒意。


    “是嗎?或許吧。不過,她已經死了,而我還活著。”


    她走到窗邊,望著外麵漆黑的夜空。


    “這個世界,需要有人來清理一下垃圾了。”


    她的語氣冰冷而決絕,讓我不寒而栗。


    我突然意識到,這個女人,比我想象的還要危險。


    她口中的“計劃”,究竟是什麽?她所說的“清理垃圾”,又是什麽意思?


    “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站起身,走到她身邊,語氣中帶著一絲警惕。


    安寧轉過身,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


    “我想幹什麽?很簡單,我想讓這個世界,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


    我重複著她的這句話,心中有些疑惑。


    “沒錯,”


    安寧點點頭,“一個沒有喪屍,沒有弱者,沒有……霍烈的新世界。”


    “你……也和霍烈有仇?”我試探著問道。


    安寧沒有迴答,隻是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唐止,你比我想象的要聰明。”


    她竟然知道我的名字!


    我心中更加驚訝。


    在這個末世,我很少用真名示人,她是怎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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