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迴答,隻是靜靜地看著我,眼神裏我看不懂的情緒翻湧,像一潭死水突然被攪動,泛起陣陣漣漪。


    這讓我更加不安。末世之後,人心比喪屍更可怕,我見過了太多背叛,太多欺騙。


    難道,她也是?


    “唐止,”


    小雅終於開口了,聲音虛弱,“我……我對不起你……”


    我心裏一沉,果然如此嗎?


    “你和林峰……”


    我咬牙切齒地問,腦海中浮現出林峰那張令人作嘔的臉。


    那個陰險狡詐的家夥,一直覬覦小雅,也一直想把我除掉。


    小雅的身體微微顫抖,像是默認了我的猜測。


    “為什麽?”


    我感覺胸口像被撕裂了一般,痛得無法唿吸。


    她沒有迴答,隻是低下頭,淚水無聲地滑落。


    這比剛才砍翻疤子一夥人還要讓我難受。


    我曾經把後背交給她的女人,現在卻狠狠地捅了我一刀。


    歎了口氣,我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努力壓抑著心中的怒火。


    我不想在她麵前表現出我的軟弱,更不想讓她看到我的痛苦。


    “滾!”我冷冷地吐出一個字。


    小雅抬起頭,眼神裏閃過一絲驚訝,但也隻是一閃而過,隨即又恢複了空洞。


    她轉身,踉踉蹌蹌地離開了。


    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我再也支撐不住,跪倒在地。


    我感覺自己像個被掏空了的軀殼,空虛,無力。


    琳琳從倉庫裏跑出來,看到我渾身是血的樣子,嚇得大哭起來。


    我把她抱在懷裏,緊緊地抱著,仿佛要把她揉進我的身體裏。


    “琳琳,別怕,我在……”


    我低聲安慰著她,卻不知道是在安慰她,還是在安慰我自己。


    接下來的幾天,我像行屍走肉一般,麻木地活著。


    我不敢去想小雅,不敢去想她背叛我的原因。


    琳琳成了我唯一的精神支柱。


    我每天都會帶著她出去尋找食物,教她一些簡單的生存技能。


    一天,我們在廢棄的超市裏搜索物資時,遇到了一個衣衫襤褸的兄弟。


    他看起來很虛弱,奄奄一息的樣子。


    我本來不想理會他,末世裏,同情心是最廉價的東西,甚至可能害死自己。


    但我看到他手裏緊緊攥著一塊壓縮餅幹,眼神裏充滿了渴望,最終還是心軟了。


    我把身上僅剩的一點水遞給他,他狼吞虎咽地喝了下去,然後感激地看著我。


    “謝謝你。”


    他沙啞著聲音說道,“你叫什麽名字?”


    “唐止。”


    “唐止……”


    他重複了一遍我的名字,眼神裏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


    “你……你認識霍烈嗎?”


    我的心猛地一沉,霍烈,那個名字像一把尖刀,狠狠地刺痛了我的心髒。


    “他是我父親。”


    我冷冷地說道。


    那男人愣了一下,眼神裏充滿了驚訝。


    “你……你是他的兒子?”


    他顫抖著聲音問道。


    我點點頭,沒有說話。


    老頭突然抓住了我的手,眼神裏充滿了懇求。


    “求你,帶我去找他……”


    我猛地甩開他的手,眼神裏充滿了厭惡。


    “你瘋了嗎?去找他?你知道他是什麽人嗎?”


    男人痛苦地閉上眼睛,淚水順著滿是皺紋的臉頰滑落。


    “我知道,我知道他是個惡魔……但他……他是我唯一的父親……”


    我愣住了,父親?


    霍烈還有其他的兒子?


    “你……你也是霍烈的兒子?”


    我難以置信地問道。


    我恨霍烈,恨他拋棄了我和母親,恨他毀了我的人生。


    但現在,我卻發現,我還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兄弟。


    這讓我感到困惑,也感到一絲莫名的悲傷。


    “帶我去找他吧,求你了……”


    男人再次懇求道。


    我看著他絕望的眼神,最終還是心軟了。


    或許,我應該去見見他,去問問他,為什麽要這樣對待我們。


    我盯著他看了半天,腦子裏像一團亂麻。


    霍烈,那個在我記憶裏隻有模糊輪廓的男人,竟然還有別的兒子?


    末世之前我從未聽說過。這老家夥,還真是到處播種啊。


    “你叫什麽名字?”


    我終於開口問道,聲音沙啞得像破風箱。


    他抬起頭,渾濁的眼睛裏閃過一絲光芒,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我叫……霍炎。”


    霍炎?


    我冷笑一聲,還真是父子情深啊,連名字都這麽像。


    我突然覺得一陣惡心,這感覺就像吃了一隻蒼蠅,還帶著毛的那種。


    “你確定他是你父親?”


    我懷疑地問道。這年頭,騙子比喪屍還多。


    霍炎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激動地叫起來:


    “我當然確定!我身上有他留下的印記!”


    說著,他撩起破爛的衣袖,露出胳膊上一個猙獰的紋身,像一條盤踞的毒蛇。


    我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霍家家徽,一種象征著權力和殘忍的標誌。


    “好吧,就算你是他的兒子,那又怎樣?”


    我語氣冰冷,心裏卻翻江倒海。


    我恨霍烈,恨不得親手殺了他,但現在,我卻要帶著他的另一個兒子去找他?


    這算什麽?


    認親大會嗎?


    霍炎似乎察覺到我的敵意,眼神黯淡下來。


    “我知道你恨他,我……我也恨他。”


    他頓了頓,聲音低沉下去,“但他畢竟是我的父親,我……我想知道他為什麽拋棄了我們。”


    霍炎的話像一根針,刺進了我的心髒。


    為什麽拋棄了我們?


    這個問題,我也想知道答案。


    我深深地吸了口氣,努力壓抑著內心的憤怒和悲傷。


    “我可以帶你去找他,但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霍炎急切地問道。


    “找到他之後,殺了他。”


    我的聲音冰冷,沒有一絲感情。


    霍炎愣住了,眼神裏充滿了震驚和恐懼。


    “殺……殺了他?”


    我點點頭,眼神堅定。


    “對,殺了他。隻有這樣,才能解我心頭之恨!”


    霍炎沉默了,他低著頭,身體微微顫抖,像是在做激烈的思想鬥爭。


    良久,他才抬起頭,眼神裏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好,我答應你。”


    我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對琳琳說:


    “琳琳,我們走吧。”


    琳琳一直靜靜地站在一旁,她雖然年紀小,但也明白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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