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此時依然是繁花似錦、歌舞升平,一副盛世之相;全然不知道現在遼宋已經開戰,而且是戰事正酣,當然也沒有意識到眼下的和平和安寧,都是大宋將士在邊關、前線拋頭顱灑熱血換來的。


    此時的朝堂裏,遼國的使臣蕭孝穆正在口若懸河、喋喋不休,說得都是大遼對大宋的問罪、訛詐之言。


    就聽他說道:“大宋皇帝陛下,這次我朝皇帝派遣臣下前來東京,就是要責問貴朝近期所做的三件狂悖不義之舉:


    一是責問貴朝為何“欺負、霸淩”西夏,擅開戰端,強行攻占其城池、領地,實為師出無名之舉;我皇明確要求大宋和西夏停止交戰,大宋退出強占的西夏城池和領土,恢複戰前的邊界;


    二是我朝陳國公主被人劫持到了你大宋境內,請問大宋意欲何為,貴朝君臣一定要給大遼皇帝一個合理的解釋。


    三是貴朝為什麽“擅自”在遼宋邊界增加兵力和防禦工事,還浚通進入契丹的相關河道,你們想幹什麽?”


    他又說道:“我朝皇帝陛下,讓臣下帶來國書陳於大宋皇帝陛下,還請大宋皇帝陛下禦覽。”


    趙禎連忙讓太監取來參閱,他就開始閱讀起來,就見他越往下看,臉色就越難看,看到最後就將國書就撇在一旁,嘴裏重重地“哼”了一聲。


    就見他說冷冷地道:“蕭使君,你們大遼皇帝是在恐嚇本皇嗎,他要和大宋宣戰嗎?”


    此時蕭孝穆又說道:“這也是好叫你們大宋朝廷上下知道得罪我們大遼是什麽後果,不過我們大遼皇帝有好生之德,不願你們南朝(遼宋互稱南北朝)在邊關生靈塗炭,毀於兵火。


    給你們一個機會,隻要把當年周世宗“非法”占領我們的關南十縣之地(北宋控製十縣)還給我們,以後我們還是兄弟。否則,北朝便於騎射,兵馬強壯…”


    這時寇準出列譏諷道:


    “蕭使君,好大口氣,且說你們所給大宋羅織的三項莫須有的罪行純屬無稽之談,依此訛詐我大宋,你們大遼打錯了算盤吧,我們大宋也不是吃素的;若是大遼要戰就戰,放馬過來就是,咱們在戰場上見真章。


    當年蕭太後率大兵南下澶淵,我朝都沒怕過,當年我們就將你們大遼的主帥蕭撻凜射於馬下,讓遼軍傷亡慘重,士氣盡喪;才有了後來的澶淵之盟。


    現在就憑蕭使君上下兩片嘴皮子,就要撕毀盟約,讓大宋平白割地?你們大遼是不是太想當然了,太異想天開了,是誰給了你們這種無知張狂的底氣。


    我們大宋地盤不那麽大,但沒有一寸土地是多餘的;其實雙方真要打起來,你們大遼朝未必能占多少便宜。


    再說你們大遼朝中再無蕭太後、耶律休哥那樣的強人。我大宋雖然不善攻卻善守,遼軍南下,我大宋定會堅壁清野,遼軍就將陷入我大宋軍民的汪洋大海。”


    而樞密使薛奎說道:“據前方的軍情來報,大遼擅自越過我邊境,深入我國境內打草穀,燒殺搶掠,無惡不做,造成了我邊民大量傷亡,這批賬怎麽算呀?你們還倒打一耙,來個惡人先告狀。現在更是有捷報傳來,我大宋陸一師已經殲滅來犯遼軍五千餘人,其中皮室軍近兩千,武定軍三千餘人。”


    就見薛奎向前奏道:“官家,昨夜邊關主帥種世衡傳來捷報,說其麾下楊文廣部殲滅了五千多名遼軍,現微臣將捷報呈於皇上禦覽。”


    這時參知政事錢惟演說道:“官家,這捷報不會有假吧,再說新軍成軍僅有三個多月,從沒曆經戰事,怎麽可能是遼軍精銳皮室軍的對手呢?該不是虛報軍功、殺良冒功吧?”


    同平章事呂夷簡也說道:“這份捷報不足以服眾,還請皇上派人詳加核實,以免被蒙蔽了。”


    趙禎此時不滿地說道:“為何陸一師取得大捷就不足以服眾了,兩位愛卿莫要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朕看好楊將軍和孟駙馬的能力,這份捷報肯定加不了;他們兩人定能為朕打造出一支驍勇善戰的精銳之師來。”


    這時參知政事夏竦出列說道:“微臣彈劾呂相和錢相危言聳聽,不分場合詆毀邊軍戰功,不僅寒了邊軍將士的用命之心,而且有給遼使張目說項之嫌。”


    這時呂夷簡和錢惟演頓時臉一熱,照理說朝廷應該用這場大捷來反擊大遼的訛詐;兩人確實不能在這種場合來質疑前線傳來捷報的真實性,這樣會讓遼使貽笑大方的,讓大宋在與大遼的談判和交涉中落下口實,添為笑柄的。


    趙禎此時聽了呂夷簡和錢惟演的話後,頓時火冒三丈,勃然變色;心裏暗罵兩人表現簡直就是蠢得像豬一樣,虧還是朝廷重臣,說話不分場合,沒有分寸,此時朝堂之上,己方已經開始壓製住了遼使的囂張氣焰,隨著兩人的一番“神操作”,又讓遼使看了笑話,頓時又讓他們翻盤了。


    他心裏暗歎:“不怕神一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他咳嗽了一聲,剛想發火,這時太後劉娥出麵了。


    這時太後說道:


    “蕭使君,且先不說這捷報的事,其實我大宋已經向宋遼邊境增兵十萬了,再加上原來的十萬駐軍,已經達到了二十萬之多了;


    我聽說你們大遼在邊境上陳兵不過八萬人,一旦雙方打起來,你們大遼也不見得能占什麽便宜吧。


    我見過你北朝的承天皇太後(蕭綽),她若是健在的話,定會維持宋遼兩國簽訂的澶淵之盟;


    因為那時的遼軍兵鋒之盛遠勝於現在,都沒有拿下關南之地,同時宋遼雙方也在澶淵之盟中明確兩國以白溝河為界,大遼承認了大宋對關南之地(遂城及涿、瀛、莫三州)的主權。”


    這時蕭孝穆說道:“太後娘娘,多說無益,再說時過境遷了,現在我大遼國勢鼎盛、兵強馬壯,我遼皇為奮發有為之明君,以光複關南之地為己任;就是說我朝隻要地,否則隻有戰爭。”


    這時趙禎說道:“蕭遼使,我們大宋不可能割讓土地的,那是五代時的事情,和我們沒關係。其次,打起來,對你們遼國也不會有什麽好處。


    你現在知道了朕的底線了吧,除此之外什麽都可以談,但就是不會喪權割地。”


    這時蕭孝穆知道了大宋朝代上下都眾誌成城,在領土問題上態度強硬,為了關南之地不惜和大遼一戰。


    他此時知道再談下去也沒什麽結果,於是裝腔作勢地威脅了一番,然後故作趾高氣揚狀,釋然而去了。


    不時他迴到了遼國的使館,這時就見使館裏來本國的信使,就見此人滿身泥汙,精神萎靡,氣力不濟,整個人都癱坐在地上起不來了,好像是有重大軍情通傳,特此晝夜不息地趕來。


    果不其然就見這個信使費力地從懷中掏出一封用火漆密封的信劄,然後就哆哆嗦嗦將密信交給蕭孝穆,遞過去後,就見他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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