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菩薩哥聽完後就沉吟片刻,然後就說道:“皇上您想移駕南京的目的主要是想尋覓、營救燕妮罷了,他們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臣妾以為還是要遵從聖意。”


    遼聖宗一聽頓時覺得好笑,他就當場刮了她一下鼻子。


    然後就似嗔帶笑地說道:“皇後耍鬼頭,兩方不得罪,讓朕如何拿主意呀。”


    蕭菩薩哥此時說道:“皇上是有為聖君,兩方的大臣都是老成持國之重臣,他們也是為遼國出謀劃策,各自都有道理,難以取舍;但是都還是以聖意為尊。不過臣妾以為還是不要擅動刀兵為好。”


    此時良妃蕭耨斤也進了行宮,這時兩方的大臣還是爭論不休,她也是好奇,頓時向前詢問事由,得知了雙方爭論的焦點和話題後。


    就見她笑吟吟地問蕭菩薩哥道:“皇後姐姐,你有何看法呀?”


    蕭菩薩哥便答道:“良妃妹妹,我覺得還是皇上乾綱獨斷為好;但是哀家覺得還是以和為貴,不能擅動刀兵。”


    蕭耨斤此時說道:“皇後姐姐真是和稀泥呀,皇上原意就是為了燕妮之事前去南京的,你應當雙手讚成才是;為何首鼠兩端呢,畢竟燕妮不是你親生的吧?”


    蕭菩薩哥聽罷頓時臉色陰沉下來。


    就聽她反唇相譏道:“良妃,我知道你為燕妮著急上火,言出無狀,也就不和你一般見識了,但是我請你注意分寸,懂得上下尊卑,以後莫說些狂悖的誅心之言。”


    遼聖宗見兩人針尖對麥芒,也要吵起來;他又看向那些幾近掐架的大臣們,頓時火氣直冒。


    就聽到他一聲怒喝道:“夠了,都別吵了,都退迴原位,朕現在要思量一番。”


    這時蕭耨斤忽然說道:“聖上,上京留守蕭孝先前來行宮聽命,可否聽他一言呀?”


    遼聖宗一聽,覺得可以聽聽他的意見,此時蕭匹敵、楊又玄兩人一聽頓時一喜,蕭孝先平日裏和他們是互為同盟,所以今天的局勢將對自己這一派有利,勝利的天平將傾向自己這一方。


    不一時蕭孝先就通傳覲見了,遼聖宗就把自己擺駕南京之意和眾大臣的意見和他說了一遍,然後讓他發表意見。


    就聽見他說道:“皇上,我以為張丞相和楊樞密使的觀點都有道理,也都是謀成之見,看似兩者相互對立、互不相讓,但是也可以互為表裏,互為陰陽。”


    此時楊又玄一聽,頓時大失所望,他有些不理解蕭孝先為何不支持自己的意見。


    他沒好氣都說道:“簫留守,就不必繞彎子了,有話直說,但是我可不認為張丞相的建議有用。”


    蕭孝先一聽,也察覺到了他的怒意,就是埋怨自己沒有支持他的觀點而已。


    他也不以為意地清了清嗓子,然後說道:


    “老子說過:“治國之道,治大國如烹小鮮,無所為無所不為”,要秉乎中庸之道;


    外交之事,要“溫言在口,大棒在手”,口裏既要跟大宋說好聽的話,維持和平友好的表象,但是也要不忘拿著棒子威脅它。”


    他接著說道:


    “我讚同聖上擺駕南京,可派使者前往大宋交涉;


    第一是要求大宋出麵營救三公主,準許大遼派有司人員前往監督辦案;


    第二是要求大宋停止對西夏的軍事敵對行動,大遼可以居中調停,讓宋夏和談。若是大宋拒絕和西夏和談,大遼以剿匪的名義向西夏邊境和大宋邊境增兵,以示大遼對西夏的扶持維護之意。


    第三我聽聞大宋已經發明神兵利器,也一並要求大宋呈獻製作機密之術。”


    遼聖宗一聽,頓時覺得蕭孝先的提議麵麵俱到,糅合了兩派的意見,是老道守成之言,便采納了他的意見。


    他就開始移駕南京了,並下令南京三萬皮室軍向遼宋的邊境佯動,然後又派蕭孝穆作為特使出使大宋。


    此時的大宋的高僧玄空正在行營中,他此時被蕭耨斤敬若上賓,事無巨細都向他垂訊。


    這日大軍開撥的途中,蕭耨斤就前去求見。


    這時他坐在一個攆車裏,正在給遼國的僧人宣經講義,這些僧人看見良妃起來,就告辭而去。


    見眾遼僧走後,她急切問道:“玄空上師,本宮請您為我女兒陳國公主卜一卦,想問她是否安好?”


    玄空此時宣號一聲“阿彌陀佛。”


    然後就左手手盤撚佛珠,右手致禮放在胸前,然後雙目緊閉,念念有詞。


    過來一炷香的時間,他睜開眼睛,頭上冒汗,臉色疲憊,他此時端杯喝了一口水。


    就聽他說道:“良妃娘娘,以後這占卜之事,非大事就不要有求於老衲了,因為泄露天機,不光會破老衲修行,也會遭到天譴的,但為了公主的周全,老衲寧可折壽十年,也全力而為了。此為善舉,佛曰:“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


    他接著說道:“良妃娘娘,我算得公主殿下的消息了,現在已經在大宋之地了,而且已經是脫險而出了,她應該是去了東京。應該和她心上人相會去了。”


    蕭耨斤一聽頓時一驚,她說道:“這如何是好,我不願意讓她嫁給大宋的南蠻子,大宋男人皆文弱,沒有大遼男人的英武豪邁。”


    她說完就有些後悔了,她發覺自己失言了,她偷偷看了玄空一眼,就見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她喃喃地說道:“大師,我是著急上火了,請你原諒我作為母親為女兒擔憂而做出無禮行為,也原諒我的口出無狀。”


    玄空大師對她說道:“良妃娘娘的苦心,老衲是明白的,但是老衲有句話要敬告你,寧拆一座橋,不悔一樁婚;你要是強力幹涉公主婚事的話,必遭天譴的,一定會對你以後的謀事不利。”


    他又說了一句話:“良妃娘娘,老衲準備返迴大宋了,就再告訴你一件老衲卜算的當前大事,大遼要向南興兵了吧?老衲的斷言就是:“得不償失、事與願違,竹籃打水一場空。”請您勸解遼皇,否則悔之晚矣。”


    蕭耨斤聽罷頓時大驚,她現在已經知曉了女兒耶律燕妮無恙的好消息,心裏漸安下來;


    對於玄空所提的大遼興兵南下的看法,卻拿不定主意,她覺得此時規勸皇帝停止南進,一是因為沒有實據定會遭到皇上的斥責,二是會讓自己的黨羽、同盟和自己產生分離之心,畢竟自己否決了盟友的提議,會讓他們心存芥蒂,以後定不會再和自己一條心了。


    遼皇的行營馬不停蹄地行進,須臾之間,一天就過去了,天色見黑了,行宮人馬就原地休息。


    深夜裏就見行營的一個帳篷了鑽出一個黑影,手裏拿著一個東西,像是一隻飛鳥,就聽“撲棱”一聲飛向了沉沉地夜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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