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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雪月,寒亭中,一人獨立,似在等誰。


    不多時,隻見一紅衣少女,撐著油紙傘,看著亭中人的背影,眉眼含笑腳步輕盈的朝亭子走去,隨後,悄無聲息的放下傘,從他身後摟住他。


    “諶安。”嬌俏的聲音從他背後發出。


    沈諶安一怔,然後一笑,轉頭看向紅衣少女:“阿虞。”


    少女聽後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道:“我是元安不是阿虞,不要總是喊錯啊!”


    沈諶安隻是看著她笑,像是聽著和自己賭氣的玩笑話。


    “阿虞,雪大了,該迴去了。”沈諶安說道。


    “梅山就是下雪的時候才好看啊!”元安嬌俏的歪著頭,看著他滿臉笑意。


    “那便再陪你看會。”沈諶安一如既往的溫和。


    元安小心翼翼的將手伸過去,牽住他的手,沈諶安愣了一下,然後緊緊迴握。


    “好暖的手。”元安看著他白皙的手,骨節分明,是一雙好看的手,她又抬頭看著沈諶安,卻見他的眼睛一直在望向遠方,元安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卻什麽也沒看見,“諶安你在看什麽?”


    “阿虞在喚我的名字。”沈諶安道。


    “沒人喚你,諶安你看看我,我在這裏。”元安著急的說道。


    沈諶安的視線裏再也沒有元安,隻是不停的尋找著,他掙脫開元安的手道:“不,我聽見了,阿虞在叫我。”


    “沈諶安太陽曬屁股了,起床了。”宋虞扯著嗓子大喊。


    沈諶安瞬間睜開眼睛,看了看外麵的天,然後一臉無辜的問道:“什麽時辰了?”


    “快到申時了。”宋虞可算把他叫醒了。


    沈諶安趕忙下床,邊穿衣服便說道:“我睡糊塗了,竟然忘了時辰。”


    “沒事,你慢些弄,劉奇會等你的。”


    “說好申時到,就一定要申時,早膳不吃了。”說罷沈諶安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宋虞靠在門邊,覺得今日的沈諶安有些急躁了,往日不會如此的,更不會睡過頭。


    左思右想,她轉身進了廚房,打算煮個雞湯給沈諶安犒勞他一下,畢竟以後要為事業操勞,最重要的是今早沒吃飯就走了。


    宋虞午飯也沒吃,直接提著食盒往脂粉鋪走去。


    她過去時,沈諶安正在賣脂粉,雖說要對脂粉的製作清楚,但是如何售賣,也是一門技巧,宋虞還未進門,就看見元安郡主進了脂粉鋪,宋虞一見立刻鬼鬼祟祟的躲在門外偷看。


    果不其然,隻見元安郡主直接走向沈諶安。


    沈諶安倒是禮貌,一直與她保持著距離,隻是元安郡主不停的欺身。


    宋虞皺著眉頭看著他們,覺得這元安郡主有些煩人,卻也不擔心什麽事。


    元安遞給沈諶安一隻木匣,買了些脂粉隨後離開。


    他們出門時,宋虞立刻轉身背靠著牆,也沒被元安郡主發現。


    隻是在她走後,宋虞若有若無的聞到一股氣味,和沈諶易身上殘留的差不多。


    宋虞看著元安郡主離開的背影,心裏不免又開始思索起來。


    “少夫人怎麽在這。”店裏的小廝正好見到她。


    宋虞這才從思緒中迴過神來說道:“我給相公送吃的。”


    “正好少爺還沒吃午飯。”那小廝道。


    宋虞想了想道:“我帶了雞湯,相公一人肯定喝不完,一起喝一碗吧。”


    她帶的湯多不假,險些直接連鍋一塊端來了。


    沈諶安見到她來,趕忙把手上的事情放下。


    宋虞道:“先吃飯吧。”


    沈諶安這才覺得有些餓。


    沈諶安在吃飯時,宋虞撇了一眼案上的木匣,故作疑惑的問道:“這個木匣放在這是做什麽?”


    “不清楚,你打開看看。”沈諶安端著碗漫不經心的說道。


    宋虞早有此意,打開木匣,隻見裏麵躺著一隻梅花,這麽隆重的就隻送一枝梅花。


    她拿著梅花坐到沈諶安麵前道:“梅花?這都春日了哪裏來的梅花?”


    沈諶安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


    “梅山還有一些梅花,現在去還能看到些春梅。”劉奇道。


    沈諶安聽到梅山後,愣了一下:“我昨夜好像夢到梅山了,和你一起去的。”


    宋虞看著梅花喃喃道:“你昨夜夢到我和你去梅山,今天就有人給你送梅花,真是巧。”


    宋虞將梅花放進木匣子裏丟在一旁道:“這梅花倒是好看,找個瓶子把花放進去,天暖了,這花也開不了幾日了。”


    劉奇拿起木匣離開。


    深夜沈府,院內一片寂靜,唯有一間房亮著燭火,裏麵有人影閃動。


    “諶安,今日母親又和我提起孫兒。”元安走到床邊坐下靠在沈諶安的懷裏。


    沈諶安有些詫異的看著她:“阿虞,你……”


    “我才是你妻,你為何總叫我阿虞。”元安不滿的說道。


    “我妻便是宋虞。”


    “我不想聽你這麽叫我。”


    沈諶安想了想道:“那我叫你夫人。”


    “如此也行,那我叫你相公。”


    “你不是一直叫我相公。”


    元安輕笑,將衣衫解開:“相公夜深了,該就寢了。”


    沈諶安臉色微紅,輕聲應下。


    紅帳被裏夜影成雙。


    又是天明。


    沈諶安突然驚醒,掀開被子卻發現褲子濕了一片。


    他趕忙將衣服換了。


    就在衣服剛換完,宋虞推門而入,沈諶安身子一滯,突然想到自己做的夢,臉色刷的一下通紅,宋虞自然是不知道他在想什麽,隻是看到地上衣服,便猜測許是害怕被她看見自己在換衣服。


    宋虞這才又退了出去:“既然相公起了,那我就去叫人把早膳端來。”


    沈諶安出去後,宋虞也清閑起來,隻是每日中午,宋虞會按時給他送午飯。


    巧的是,她今日又碰見了元安郡主。


    往日沈諶安在府中,她自然不好日日來找,現在沈諶安整天待在脂粉鋪,來找方便了,最重要的是,鋪子開門迎客,隻要她買東西,也沒有趕人的道理,隻是沈諶安有些頭疼。


    宋虞今日倒也沒隱瞞,直接問道:“我方才看見元安郡主了。”


    沈諶安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她這幾日尋得倒是勤快,我也不好躲。”


    “見便見有什麽好躲的,難道還怕她吃了你。”


    對於宋虞的豁達,要是旁人肯定會欣慰不已,可偏偏沈諶安不覺得如此,他總覺得宋虞應該表現的不開心點,她如此不在意元安對自己示好,總讓他覺得,在宋虞心裏,自己好像並沒有那麽重要。


    沈諶安看了宋虞一眼沒再說話,隻是默默低下頭吃著碗裏的東西。


    宋虞提著餐盒準備迴去時,龍修突然出現。


    “你不覺得奇怪嗎?”


    “什麽奇怪?”


    “那個元安郡主身上有妖氣。”


    宋虞自然是察覺到了,隻是事不關己,她不想管罷了。


    “許是被纏住了吧。”她說的漫不經心。


    “今日,沈諶安身上也有了這氣味。”龍修提醒道。


    沈諶安身上有妖氣,她竟沒發覺,許是天天和他呆在一起,才沒能察覺這淡若輕風的妖氣。


    “我會留意,你時刻注意不要讓他受到傷害。”


    “恩。”龍修再次消失。


    難道是這兩天,元安郡主時常來找沈諶安,元安郡主將自己不小心沾染的妖氣染到了沈諶安的身上。


    夜裏,沈諶安準備睡覺的時候,宋虞特意又提醒,千萬不要把玉墜摘下。


    她著重強調,沈諶安不由的在意起這看似普通的玉墜了,難道不是凡物。


    他這邊剛應下,聲音還沒消散,整個人就睡了過去。


    宋虞驚歎於他睡著的速度,但是又不得不思慮他身上沾染的妖氣,是元安找他時不小心染到的,還算是她沒有察覺到的妖物纏上了沈諶安,如果是後者,那隻能說這妖物也太厲害了,竟然連她都瞞住了。


    幾日下來,沈諶安睡得越來越快,起的越來越晚,精神卻不大好了。


    今日早上,宋虞直接就叫不醒沈諶安了。


    沈諶易聽聞後過探視,準備走時,看著宋虞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不知站在門外做了多久的思想鬥爭,才轉過身來叫了一聲:“弟妹。”


    這還是沈諶易第一次主動找宋虞說話,宋虞有些詫異的看著他道:“二哥?怎麽了?”


    “三弟的症狀,我或許有點眉目。”


    宋虞立即豎耳傾聽:“還請二哥說說。”


    “我猜這情況,許是在夢裏睡沉了,如果沒人能叫醒他,或者他自己從夢中醒來,怕是一輩子就這麽過去了。”


    宋虞聽後看向沈諶易,這事她也猜到一二,隻是疑惑與沈諶易為何了解,便問道:“你是如何了解這件事情的?”


    沈諶易倒是有些詫異宋虞此時關心的竟然是自己怎麽知道的這件事,他又不善撒謊,隻能說道:“有人與我說過,不過是誰我不能告訴你。”


    宋虞見他為難,也不再追問,但是是誰說的,她也猜到了。


    沈母看到沈諶安又出了狀況,整個人有擔心的眉頭都皺起來了,那模樣仿佛又蒼老了許多。


    宋虞走過去安慰沈母道:“我出去找大夫,還請母親守著相公。”


    沈母點了點頭,宋虞立即離開。


    她沒去醫館,直接變成沈諶易的模樣去了風月閣。


    那老鴇見到宋虞,直接將她領到雲知舞的房間。


    期間也沒有太多的話,想來是心照不宣的。


    先前宋虞沒進這間屋子,雖察覺到妖氣,也沒覺得有什麽,本來青樓,不僅有尋常男子過來,很多妖也會變化成人形來尋花問柳也是常事。


    雲知舞見到宋虞進來,隻是微微行禮,然後走到琴邊坐下:“沈公子今日還是老規矩嘛?”


    宋虞點了點頭坐在她對麵。


    “那我去那些米酒來。”


    “今日不必了。”宋虞道。


    雲知舞停住動作,看著宋虞,眉眼中帶著探究,她看著宋虞良久後道:“你不是沈公子。”


    “雲姑娘好眼力。”宋虞本就不打算在雲知舞麵前裝扮,她變成沈諶易完全是為了來見她。


    雲知舞看見宋虞變化,隻是平靜的坐在那裏,並不驚訝,好似司空見慣了一般,這一點,宋虞也料到了。


    “你找我,所謂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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