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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橘的腦海中不斷地迴想著黎七在她昏迷時說的那些話。


    那些字字誅心的提問時時刻刻地衝擊著月橘的心跳與喜歡,猶如一盆刺骨的冰水忽地一下,將她的整個身體澆頭。月橘抿嘴自嘲地笑笑,從頭到腳,自己竟被那盆突如其來的冷水潑的毫無藏身之處。


    她現今隻能孤零零地站在原地,被那抹清貴疏遠的身影所隔絕。門外的陽光瞬間失去色彩,月橘隻覺得自己的心冷得發寒,經不住地顫栗,被這遠遠超過外界凍僵四肢的寒冷絕情地折磨著。


    月橘自嘲地笑笑,使勁地眨著眼睛,試圖強行將眼角的那幾滴淚珠憋迴去,卻終是沒有成功,順著平躺向下的眼角滾落浸入發根,帶來一絲浸透冰雪的寒意與沮喪。


    倉惶地掩飾自己的窘迫與狼狽,月橘垂下眼簾,意圖假裝沒有看見那些熟悉的身影,一遍又一遍重複地告訴自己,清醒吧,這才是現實。


    “小月橘,你醒了?”笙紅興奮地跑到月橘的麵前,蹲在地上擔心地問道,但見月橘眼角的淚花,立馬迴過神來,惶然地避開月橘的對視,心虛擔憂地迴頭看了看高高在上的那道身影,垂著腦袋,眼角不由自主地泛著微紅。


    月橘能真實地感受到笙紅的那份擔憂,但從在他與自己對視的那一瞬間的閃躲中,月橘嘴角忽地向上抽動了幾下,卻是連最虛偽的笑容都無法再展現出來,隻是緊緊地抿住嘴角,感受著心痛到茫然的麻木。


    這樣一對比,喜歡著上神大人的自己,是多麽地可笑與失敗啊!月橘深深地吸口氣,想要將那份心痛收迴,亦將那份小心珍藏的喜歡摧毀。


    “阿木給上神大人請安。”見上神大人出現在房間,阿木的雙眼瞬間明亮的許多,臉頰帶著幾分女兒家的嬌紅與羞澀,恭敬地上前作揖,身段柔軟,姿態謙謙。


    月橘來不及注意這些,隻是直直地看著那抹矜貴高冷的身影,遙遙地一瞥,卻將月橘的整個情思都跌了進去,卻又殺了迴去。


    此刻上神大人是真正的上神大人,絕非曾經那個似乎出現在月橘身後為她擔憂的那抹恍惚的影子。


    他顯得那麽疏遠決絕,好似全身上下都充滿了不可抗拒肅穆與肅然。他的麵容卻是依舊那般俊朗,英俊的輪廓此刻逆著陽光,映刻著出一副毅然堅決的模樣,眸光冷漠淡然,猶如千年萬年的冰霜。


    微蹙的眉頭與緊閉的雙唇帶來一種強大的鎮壓,月橘看不真切他的神情,隻覺得此刻的他那麽遙遠,好似一尊無法言語的冰雕,冷眼旁觀著這樣的世界,也在冷眼旁觀著這樣的世界中的她。


    那些拒人千裏的冷漠與不近人情的傲然狠狠地給了月橘一個響亮的巴掌,打的她心抽搐一般地疼痛,在那一瞬間,給了她致命的一擊,將她的所有不該有的幻想與期待粉碎,碾壓成最卑微細碎的齏粉。


    或許那才是真正的上神大人,高高在上的上神大人,獨一無二的上神大人。


    月橘垂下眼眸,眼底的最後一絲希望與光芒消失。她的心很亂,但又莫名其妙地平靜了下來,隻剩下最倔強的承認與接受。


    她不應該去奢望什麽的才是,一開始就不應該。


    “小月橘,你理理我好不好?”笙紅跪坐在差床榻之下,愧疚地牽著月橘僵硬生瘡的手,冰冷瞬間順著他的雙手鑽進心窩,縱然窗外陽光那般燦爛明媚,也絲毫無法阻擋薑城之行在月橘身上留下的痕跡與傷疤。


    察覺到月橘的冷漠與失望,笙紅小心翼翼地看著月橘,張了張嘴巴,卻又欲言又止,始終不能再說些什麽。


    “笙紅,你現在感覺好些了嗎?”月橘收迴目光,努力調整了一下心態,抬起視線好好地端詳了一番笙紅的狀態,勉強揚起一抹比哭著還要難看的笑容,擔心地問道。


    “虧得上神大人……”剛想要繼續說些什麽,見月橘聽到上神大人四個字的時候臉色忽地變得煞白,瞳孔微微放大,一雙驚豔的桃花眼中噙滿了淚水,好似下一秒便要哭出來似的,笙紅立馬住了嘴。


    想必這一趟的薑城之行於月橘而言,猶如噩夢一般。而真正陰魂不散的噩夢並非是薑城的那些殘酷的唿喚,而是更加無情的拋棄。


    被自己所喜歡的人深深地推入地獄一般的世界,飽受痛苦而迴到現實的這一刻本以為會得到應有的讚揚與感激,卻因為不信任而得到的是喜歡的人對在自己身上使用的人偶術。


    那種瞬間跌落的痛苦與巨大的落差會給月橘的心帶來怎樣的衝擊,笙紅不敢去想象,但他卻最清楚不過。


    笙紅明白月橘內心的痛苦與折磨,也懂得她的心態與情緒。失望與失落夾雜,悲憤與自嘲融合,痛苦與決絕交匯。正因為明白月橘的痛苦與失望,笙紅才更加地愧疚,更加的小心翼翼,也更加的不知所措。


    月橘很想帥氣地瞪著那高高在上的身影,冷冷地嘲諷他,用最惡毒的詛咒最兇狠的話語去將他劈頭蓋臉地進行一頓辱罵,才能解開內心的不甘與憤懣。但話到嘴邊,月橘卻始終說不出來。


    無論怎麽說,那些略帶哭腔的語隻會顯得自己更加的廉價。月橘索性地閉上了眼睛不再去看眼前的一切,任何那人要殺要剮,一副悉聽尊便的決然模樣。


    他永遠也不會明白,對月橘而言,什麽才是真正的蠱術。麵對他,隻要他開口,無論是什麽,縱然沒有稱之為人偶術,月橘也會不由自主地心甘情願,將他想要的盡悉奉上。


    “木之護法,有請。”夜羅站在一旁,輕輕地朝著慕白的臉色看了看,隻見他神色依舊,目光冷漠冰涼,隻是眉頭微微蹙著,雙唇抿住的力度比平時更加用力的幾分。


    夜羅站在一旁,弓著身子微微作揖,恭敬地說道:“多謝木之護法的幫助,此次大恩,夜羅銘記在心。”


    “你們這樣用完人就要立馬攆人走的態度,好像不是很好吧。”阿木雙手背在身後,動作靈巧可愛,跳在慕白的對麵,伸手在他的眼前輕輕揮了揮,嬌羞地咬著下唇,假裝輕聲咳了一下,道:“我這麽大遠地從仙界趕到上神殿,上神大人是不是應該至少送我出了這上神殿才算禮數?”


    夜羅夜季站在一旁聽的心驚膽戰,連連低下頭,不敢去看慕白眉頭又加重了幾分的麵孔。奈何,夜羅向來知道這些事隻能由自己出麵解決,便迅速地掩下內心的尷尬,隻得硬著頭皮客氣地笑笑道:“上神大人今日有要事在身,還請護法自行方便。”


    “上神大人還沒有發話呢,哪裏輪得到你來說這些,真是沒有眼色。”阿木撇撇嘴,毫不客氣地朝著夜羅的方向狠狠地瞪了一眼,隨後討好地朝著慕白笑笑,撒嬌道:“人家來這裏又是給那姑娘換衣服,又是給她盥洗,做了這麽多,上神大人……”


    話音未完,背著慕白等仙家蹲在月橘身邊此時正全身雞皮疙瘩的笙紅便聽見了身後一聲幹脆果斷的咚的聲音,好似一個沉沉的重物與地麵來了一個親密的接觸,發出一股沉悶的聲音,隨後那些嘰嘰喳喳細碎造作的聲音便消失了。


    夜羅夜季扶額。


    隻見慕白寬敞的衣袖在眼前輕輕揮動一瞬,阿木的視線便開始變得模糊,思緒開始斷斷續續,腦袋中的一些事情在迅速地流逝,眨眼間,便失去了知覺,昏迷過去,沉沉地倒在地上。


    “送迴去。”慕白轉身朝著夜羅吩咐道,語氣冷淡漠然。


    閉上雙眼,聽覺與嗅覺會變得異常敏感。縱然不能看見當時的場景,光憑借著那些對話,月橘的心口便不覺傳來了一股悶痛發酸的感覺,沉甸甸的,好似要將月橘的整個身體拖進一灘深不可測的泥沼。


    直到聽見那句熟悉又陌生的說話聲,那股清淡如蘭的氣息帶著慣有的清冽與冰涼便這樣兀地鑽進了月橘的鼻尖,竄進她的心窩,帶來一股莫名的委屈與不爭氣地原諒。


    月橘悶悶地皺著眉頭,眼角的淚花卻猶如崩潰的山洪,僅憑著那一句冷漠如冰的命令,便足以擊垮她的所有防線。


    到底是有多喜歡這樣一個人,才會讓自己心甘情願地變得如此狼狽不堪。月橘在心裏默默地罵自己不爭氣,卻又忍不住地為他找各種理由與借口。


    或許他並不是不信任自己,而隻是這件事對他而言太過重要,他必須費盡一切,隻求保證得到最準確真誠的迴答。


    月橘想,自己一定是瘋了,所以才會這般忍不住地去想這些。但她不得不承認,縱然這些一看就破綻百出的借口,對於此刻的她而言,卻是上好的解決,將她的心碎與痛苦一點點拾起,得到一絲絲的救贖。


    但有些事情就是這麽地現實,由不得月橘願意或者不願意。月橘在心裏為自己的不爭氣與女兒家的玲瓏心思感到羞愧又厭惡。那一瞬間,她不想去喜歡這樣一個人了。


    月橘呆呆地想著,神情木楞,微微有些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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