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韓若雪的角度來看,巫女安快要摔倒的時候,這個邪惡的魔法師過去扶著巫女安,現在現在準備強吻巫女安。


    這不是耍流氓嗎?


    韓若雪正要上前阻止,卻看到巫女安緩緩閉上眼睛,然後微微仰著頭,似乎一臉期待的樣子。


    期待?


    韓若雪突然想起了苦戀巫女安的六峰地藏,忍不住歎了口氣,“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不過一想到六峰地藏。


    等等,那串佛珠?


    “佛珠裏蘊含的是超凡法力,說不定能破開鬼域的封印,讓我找迴靈力!”


    韓若雪感受過那串佛珠裏麵磅礴的法力,頓時在身上的口袋裏搜尋著。


    終於在一個口袋裏,發現了它的蹤跡。


    隨著佛珠入手,體內被鬼域壓製的靈力開始沸騰起來,力量又重新迴到了她的體內,她默默調息著。


    而另一邊。


    巫女安閉著眼睛,努力保持著內心的平靜,不久之後,一個溫熱的東西輕輕觸碰了她的額頭,一股蓬勃浩瀚的力量從接觸的地方湧入了眉心中的櫻花之中。


    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感填滿了她的心靈。


    眼水忍不住從臉頰滑落。


    “這是神的懷抱……”


    直到額頭上的溫熱感消失,她依依不舍的睜開眼睛,湊到了林默的耳畔,輕聲道:“殿下……”


    林默悄悄鬆開了攬著她腰肢的手,豎著手指抵在了她的櫻桃小嘴上。


    “不要貪心,一杯茶,一個禮物……”


    不過林默可不是在占便宜,隻是手指點在巫女的眉心,那櫻花印裏藏著一件塵封的靈器,於是他借機送進去一些神力,幫助靈器複蘇。


    修長的手指劃過巫女安白嫩的臉頰,指尖落在她眉心的櫻花之上,“給我跳支舞如何?”


    巫女安笑了笑,緩緩後退幾步,就在這房內輕輕起舞,玉指做拈花,腰肢扭動,紅裳翻飛,這是一曲古老的祭神舞。


    林默欣賞著巫女曼妙的舞姿。


    在轉動之間,巫女安眉心的櫻花也飄落在巫女的手指間。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無數瓣櫻花隨著巫女的舞姿飄散著,韓若雪坐在床上睜大了眼睛看著兩人。


    少女翩翩起舞。


    而男人眯著眼睛倚靠在床柱邊靜靜的欣賞著。


    歲月靜好,這和諧的畫麵讓她有些不忍打擾。


    一曲終了。


    滿天的櫻花被巫女安拋向空中,紛紛揚揚的落下。


    一時間,不知是花美,還是人更美。


    “該送你出去了!”


    林默伸出手,打了個響指,巫女安的身影隨著櫻花消失在房內。


    “你把巫女安怎麽了?”


    林默歎了口氣,轉過身看著腰上抵著的一雙玉手,雪白的皓腕上帶著一串丹朱琉璃佛串,襯的少女的肌膚更加晶瑩。


    “又來這招?”


    上次見麵,韓若雪就是拿著根棍子抵在他腰上,這次又是如此。


    韓若雪卻不為所動,指尖開始冒出一絲電弧,警告道:“不要試圖賣弄你那些小戲法?這次可不會輕易讓你逃脫了。”


    “你這算是謀害親夫啊……”林默無奈地攤了攤肩膀,解釋道:“你放心,她畢竟是我的小侍女,我已經把她送到了鬼域外麵,待會你就見到她了……”


    “待會?什麽意思……”


    韓若雪話還沒說完,就聽見一聲清脆的響指聲,緊接著一陣天旋地轉的眩暈感湧上心頭,等再睜開眼睛。


    下午的陽光灑在她的身後,麵前是鬼屋大門上的簾帳。


    伏魔棍還安安穩穩地插在腰上,韓若雪拿在手裏摩挲了兩下。


    “是做夢嗎?”


    韓若雪有些夢幻,剛剛發生一切好像是一場虛幻的夢境。


    她站在鬼屋,就像是從沒進去過一樣。


    然而她一抬頭,就看到巫女安靠在路邊的樹蔭下,手掌上麵一瓣櫻花在掌心上空沉浮著,而她眉心原本的花鈿已經消失不見。


    而自己的手腕上,正戴著那串丹朱琉璃佛串。


    “看來不是做夢!”


    與此同時,剛才的記憶也湧上了她的心頭。


    鬼域,成親,那個可惡的魔法師,巫女安的茶和舞……


    ……


    而在鬼域內的房間裏。


    林默伸了個懶腰,掃視了一眼房間,然而推開門走了出去。


    “玩也玩夠了,該去辦正事了!”


    一推開門,原本空蕩蕩的走廊上站著五隻鬼物。


    遠處隱隱約約的喜樂也換成了如泣如訴的哀樂,嗩呐的聲音在空氣中迴蕩著。


    胸膛破開一個大洞,裏麵的心髒不翼而飛。


    兩隻穿著保安服的鬼麵色僵硬,一臉慘白地朝著林默撲了過來。


    渙散的瞳孔,嘴角還掛著破碎的血肉。


    “火之歎息!”


    隨著吟唱聲響起,一縷火焰憑空誕生,纏在了兩隻鬼物的身上,由內而外,從兩隻鬼的體內點燃,融化了內髒,骨骼,皮膚,最後是外麵的保安製服。


    兩隻鬼在原地驚恐的哀嚎著。


    林默腳步不停,從兩隻燃燒的鬼物中間穿過,落在身後的鬼立刻化作灰塵,飄散了出去。


    “魂魄早已被吞噬,隻剩下殘缺的被感染的靈,往生去吧!”


    穿著經理製服的禿頭鬼一把旁邊黑絲女秘書推向林默,轉身就逃。


    林默歎了口氣。


    “卑劣的人性,卑劣的靈!”


    林默把目光投向跑到了走廊盡頭的禿頭鬼背影,輕輕吹了口氣。


    一縷火焰如遊蛇般洞穿了禿頭鬼的後背,它的身體僵直著,低下頭,胸口的洞裏一縷火焰輕輕跳動著。


    片刻之後,地上又多了一捧飛灰。


    而倒在林默懷裏的女秘書媚笑著把手搭在了林默的肩膀上,手指在他的胸口滑動著,挑逗道:“大人,不要殺我,我做什麽都願意?”


    “哦,真的嘛?什麽都願意?”


    看著眼前女秘書梨花帶雨的小臉,林默手指輕點,女秘書立刻倒飛半空中,四肢張開,就像是被無形的繩索固定。


    女秘書驚恐的看著越來越近的林默,忽然想到了什麽類似的場景,香舌舔過嬌豔的紅唇,說道:“沒想到大人還好這口……”


    林默愣了愣,搖了搖頭,皺眉道:“你身上的香水味太濃了,小丫頭的鼻子有些敏感,受不了強烈的味道!”


    林默拍了拍剛剛被女秘書手指點過的胸口,有些煩惱。


    你說話就說話,動什麽手!


    “既然你說你什麽都願意,那麽就請你往生吧!”


    隨著林默的話音落下,女秘書身上立馬燃燒起了火焰,她在魔法火焰的焚燒下痛苦的哀嚎著,最後不可避免的化作一團飛灰跌落。


    林默看向了最後一個拿著掃把的鬼。


    “不逃嗎?”


    張愛芬殘靈看著地上的4堆灰燼,顫抖著跪倒在地,哀求道:“這位大人,我沒有害過人,我隻是想再見我女兒一麵。”


    林默的腳步一頓,“你的魂魄已經被惡鬼吞噬殆盡,隻剩下這一點靈的殘渣,出了這鬼域,陽光一曬,清風一吹,你就會徹底消亡……”


    他們連鬼都算不上,隻是被惡鬼吞噬之後,剩下的一點微末渣子,受到惡鬼的驅使。


    林默看著趴在地上不斷磕頭的張愛芬,歎了口氣,然後把它收到袖子裏。


    “算了,給小丫頭積點陰德吧!”


    收拾了這幾個殘靈之後,林默穿過走廊,經過大堂門前,裏麵的哀樂聲為之一頓,靜悄悄地仿佛空無一人。


    林默沒有理會,徑直地朝後院走去。


    月亮門,侍女房,最後林默來到了宅子裏的後花園裏。


    花團錦簇的園子中央,有一口古井。


    那個女鬼正趴在井邊,虛弱地喘息著,兩個黑漆漆的眼窩畏懼地望著站在群花之中的林默。


    林默打量了它一眼,走在一株海棠花前,靜靜地欣賞著。


    “真的是很像,不是嗎?”


    趴在井邊的女鬼一愣。


    林默繼續說道:“多少年前,是五百年,還是三百年前,一樣懷著孕的女人,一樣被人殘忍的殺害,就像是一個無法解脫的輪迴,所以你看不下去了?”


    那個害的自己斷臂脫身的人,他在跟誰說話?


    女鬼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


    然而,一個大紅新衣的新郎官歎息著從虛空中走了出來。


    狹長的鳳眼,高聳的鼻梁,薄薄的嘴唇,身姿挺拔,頭上束起青絲,長長的兩縷鬢發在風中飄蕩。


    他衝著林默拱了拱手,道:“這位大人,可否放了這個小姑娘一馬?她也不過是個可憐的蠢女人罷了。”


    果然如此!


    林默再次看到那女鬼的時候就發現了不對,鬼域和虛弱女鬼氣息都不相連,而且女鬼虛弱的隻能任人宰割,但是這處鬼域卻仍然堅固。


    這些情況明顯說明,這處強大鬼域的根本不是女鬼的。


    再結合之前經曆的拜堂成親的那一幕,林默隱隱猜測。


    這鬼域的主人應該是故事的主人公,不過他沒想到的是,出現的不是鬼屋故事裏的鬼新娘,而是幾百年前那個金榜魁首蘇文秀。


    林默摘下那朵嬌豔的海棠花,放在鼻尖嗅了嗅,瞥了他一眼,懶洋洋道:“可是她殺了人,已經沒有辦法迴頭了,我放過她,陰間可不會放過她,在陽間被打得魂飛魄散可能是她最好的結局,不是每隻鬼都能像你蘇文秀一樣,成功突破超凡,成為一方鬼王!”


    蘇文秀笑了笑,“這個就不勞煩大人替她操心了,冥冥自有定數,她欠的債自然要還,可是欠她的債,自然也要由她去討迴來,待她報了仇,了了債,不用大人動手,我親自送她去輪迴!”


    說話間,蘇文秀的身後,一道輪迴漩渦悄然開啟,裏麵散發出幽冥的氣息,趴在井邊的女鬼身子一顫。


    “有點意思……”林默看著這眼前的老鬼,思忖道:“做個交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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