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那邊在白景音走後便料到會有如此吩咐,所以早做準備,所以沒過一會兒,那二人便由福公公走在前頭領路,獄由卒看押著被帶到了太和殿外。


    “迴稟皇上太後,那二、二人已經在殿外,可要現在就帶上來?”


    福公公的表情有些怪異,


    好像是被白景音攛掇著做了些什麽事一樣。


    太後把視線轉向白景音,好像是在詢問她的意見,


    “自然是要帶上來審問的,不過在此之前……”


    白景音話還沒有說完,隻聽負責通傳的太監高聲道:


    “皇貴妃娘娘到——”


    “噗。”


    白景音差點沒忍住噴了出來,


    要不要出現的這麽及時啊她?


    緊接著,


    便看到淩素馨身著一席妃色宮裝配水紅色襖裙,頭戴東珠瓔珞圈,卸下身上的那件白狐皮鬥篷交給宮女後,蓮步移至殿前,恭聲道:


    “臣妾拜見皇上,太後娘娘。臣妾不請自來,求皇上太後贖罪,隻是這兩人到底跟烏嬤嬤之死有關,作為主子與半個親信,臣妾自然不能坐視不管的,還求皇上太後恕罪。”又側眸用餘光看向白景音,陰陽怪氣的尖著嗓音,“這案子有了新得進展,靜貴妃於情於理也該告知本宮一聲的。這樣瞞著本宮,倒像是有什麽不能讓本宮聽到的一般。”


    從她話中稍有急促的喘息聲就能猜到,


    一收到風聲淩素馨必定‘快馬加鞭’的往太和殿而來,生怕自己不在場,事情就會有不受她控製的變故,


    雖然她在場也改變不了什麽,


    白景音翻了個白眼,


    拖著嗓子不屑道:


    “那皇貴妃還真是誤會大了,大概我未卜先知,知道即便不說皇貴妃也必能及時趕到,所以便省了功夫。事實證明,判斷的沒有錯啊。”


    “靜貴妃這話倒有趣,是在譏諷本宮些什麽嗎。”


    “未卜先知本無妨,但若連沒有的東西都能憑空聽出來,那為了娘娘著想,還是請個太醫來瞧瞧比較保險。”


    “你,你這是在咒本宮!”


    和許多次一樣,


    白景音隨便的三言兩語輕鬆應對,就能讓淩素馨處於下風,氣鬧羞憤的火冒三丈。


    “靜貴妃這般公然詛咒臣妾,皇上太後也是聽到了,還求皇上太後給臣妾做主,好歹位分也高過她——”


    “好了。”


    太後不耐煩的打斷淩素馨的話,


    “一見麵就要爭執不休,都不知道是要審人犯還是看你們兩個表演,哀家實在厭煩再聽你們吵吵鬧鬧下去了!”


    “可是——”


    “哀家說好了!”


    太後目光一沉,投射出銳利帶著威脅的寒光,仿佛再多說一句,就要發怒一般。


    “是……臣妾知錯。”


    淩素馨低下頭,咬著下唇擺出一副委屈的模樣。


    真是活該,


    白景音又是一個大大的白眼,不用言語,隻靠眼神也能把內心的不屑與嘲諷表達的淋漓盡致。


    “行了,你既然來了來了,便該坐到一邊安靜的聽著。”


    元睿明話中透著些嫌棄,連皇上都發話了,這小插曲自然徹底的就此打住。


    當他轉向白景音時,語氣便柔和了很多。


    “靜貴妃你也不要再浪費時間,既是光明正大的也不在乎多一各少一個人在場。”


    “謹遵皇上吩咐。”


    白景音一邊應道,一邊心中嘀咕著。


    她原本就不在乎好嗎,而且淩素馨在還最好,她或許現在還不知道在自己的‘攛掇’與‘挑撥’之下,周海已經倒戈相向,還寫下了尤為關鍵的、對淩素馨而言是致命打擊的證詞,


    等她知道的時候,


    那驚恐的表情,


    是花容失色、涕泗橫流、還是哭天搶地?


    不管哪一個,白景音都是十分樂意看到的。


    不想再繼續耽誤時間,


    一番波折下,白景音終於開始了自己的表演。


    背手而立,


    好像是在說書一般,


    清朗的聲音迴蕩於空曠而金碧輝煌的太和殿上:


    “想當初,用來指證我私通侍衛在先,殺人滅口再後的證所謂‘鐵證’一共有三:彩蝶與周海的證詞、手帕以及溫泉宮的催情香粉。”


    掰著指頭,細數道。


    “催情香粉呢,多虧了太後宮中的七寶,已經證實了非我瓊華宮中所有,不然我也不能夠站在這像皇上與太後陳情。”


    說到七寶,


    睿姑姑抬眼望了下海棠,


    海棠低下頭去,知道是自己壞了事,心髒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好在沒在這件事上糾結太久,白景音繼續說了下去,


    “至於剩下的,先說手帕,隨便去我宮中找任何一個人辨別,都能一眼認出來,因為那根本就是承影為了訓練女紅技法所布置下來的功課。太後也見過,那繡品說是失敗品都太客氣,恐怕隨便找一個八歲孩童都比我的手藝好。成品看得過去送了人,什麽小桂子啊禦膳房的徐公公啊,他們人手一條我的絲帕,難不成都是與我有私情?”


    “噗嗤。”


    聽到這裏,元睿明終於沒忍住悶聲笑了出來,


    不得不說白景音的描述,實在是太過好笑。


    白景音瞪了她一眼,


    好像在抗議,


    ‘你笑什麽!明明在說正事,有那麽好笑嗎。’


    元睿明聳肩表示:


    ‘當真有那麽好笑。’


    被打斷了這一下,白景音的思緒一時有些接不上,重新梳理了一遍後才繼續道:


    “方才說到了繡的好的,繡的不好的則直接丟掉了,或者當了抹布,且不說要找一條當‘證據’輕而易舉,就是真要傳情,也斷不該用那拙劣的作品,不是給自己丟臉嗎?”


    “朕對繡品並不十分懂,母後以為靜貴妃說的可有道理?”


    太後遲疑了片刻,


    “若說當作定情信物,確實是粗糙敷衍了些。而且若真如她所言那般易得,倒也確實不能算作件十分有利的證物。”


    “太後英明,可不就是呢。”


    白景音見太後終於撇下憤怒聽進去自己說話,可算鬆了口氣,欣慰道。


    見到太後現如今已經被白景音三言兩語的說動,態度比那日緩和了不知多少,明顯已經開始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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