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妃子都知道引以為戒,隻有小姐你,還這般鬆懈。”


    原本不說倒不覺,一說起來,反而越想越是害怕。


    承影眼中滿是憂色,


    “而且琳琅宮那邊近日也安靜的太過,這絕不像皇貴妃一向的行事風格,倒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一般。我總是隱隱不安,覺得會有什麽不好的事發生。所以小姐就當是心疼我,少讓我擔驚受怕些,可不可以。”


    白景音比了個打住的手勢,


    “這宮裏可邪性著呢,說什麽應什麽。”


    “啊。”


    承影這才意識到什麽,趕緊往地上‘呸呸呸’了幾下,雙手合十得念叨道:


    “壞的不靈好的靈,壞的不靈好的靈。”


    反複念了十多遍還是不放心,哭喪著臉,


    “都怪我,怎麽什麽都往出說,萬一真應驗了可該怎麽辦好呢。”


    白景音本來也不相信這些,


    隻是想趕緊讓承影打住別再杞人憂天才這麽說的,如今看她好像更擔心的樣子,隻能安慰道:


    “好了不嚇你了,我也就是隨口那麽一說罷了。若真有這麽靈驗,那淩素馨還用得著費盡心力還落得如今這般下場,直接做個法事紮紮小人多詛咒我即便不就好了,但我現在也還生龍活虎的不是嗎?”


    “可是——”


    還沒‘可是’完,


    便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


    “貴妃娘娘,奴婢有要事稟報。”


    是桂枝的聲音。


    手一抖,


    白景音的手指被繡花針刺破,一滴血珠滴落在了雪白的絲帕上,格外顯眼。把指尖放進口中,皺了皺眉,突然間不知怎麽的,她的心跳也開始加速,好像承影的預感有傳染性,自己也跟著不安起來。


    承影打開門,


    可是還不等桂枝說話,身後便有一人推開她火急火燎的往裏衝,跪在地上:


    “貴妃娘娘,出樂十萬火急的大事,娘娘您可得救救我兄弟啊,再不快點,興許就來不及了!”


    突然發生的這一幕驚了承影一跳,看清他身上的侍衛服後又十分生氣,橫眉怒目的斥責道:“好大的膽子,這裏乃是貴妃娘娘寢殿,也是你一個侍衛說闖就往裏闖的吧,簡直放肆!來人啊,還不把這個狂徒給我拿下!”


    “且慢。”


    白景音抬手製止,


    “沒人有這種膽子,除非真是不得不為。”


    她皺著眉頭端詳跪在地上的那個男子,


    除了身上飄散出若隱若現的酒氣之外,


    瞧著倒有幾分眼熟,


    還是穿著侍衛的衣服。


    等等,侍衛?


    忽然間靈光一閃,白景音想到了那日去侍衛所找張淮義,臨走時撞上的好像就是眼前跪著的這個人。之前其實也聽張淮義提到過許多次:


    “你是周侍衛,與張淮義交情匪淺的那個周侍衛沒錯吧。”


    終於想起了這個名字。


    “正是卑職。”


    喘著粗氣,


    周侍衛迴道。


    “你先起來慢慢說,到底發生了什麽十萬火急的大事,你讓我救你兄弟,是張淮義嗎,張淮義他怎麽了?”


    “迴貴妃娘娘的話,是皇貴妃,皇貴妃派人以私通宮妃之名,帶走了張淮義。”


    眼眶陡然一跳,


    白景音驀地站起身來,


    “我這就到琳琅宮去,不能再耽誤時間了,路上你再慢慢告訴我詳細的情形。”


    然後拿起掛在柱子上的九節鞭就要往外走去。


    “小姐!”


    承影伸開雙臂攔在門口,


    “小姐你不能去。私通之罪重大,皇貴妃協理六宮絕對有權利去抓人審問,如今什麽結果都還沒有,小姐以貴妃的身份冒然去救一個侍衛,不是反倒告訴滿宮的人你與張淮義有什麽嗎。”不給白景音開口的機會,“我們可以去找皇上,讓皇上出麵也比小姐你去要好啊。”


    “你不明白,皇上有他的立場,便是有心也絕對不可能公然出麵去保一個侍衛。你快些讓開,這件事隻有我能去做,哪怕時候要受罰也管不了那麽多了。”


    不是白景音隨便說說,


    是這件事當真隻有她,也隻要她敢去做。不然誰會冒著得罪淩家的危險,去因為一個侍衛跟淩素馨不對付呢?


    唯有憑借她貴妃的身份和白家的支持,便是今天去琳琅宮與淩素馨撕破臉麵,無視宮規大鬧一場把張淮義帶出來,也不過是一頓板子或者關禁閉的事。


    “娘娘,再不快點就來不及了。”


    周侍衛急的滿頭大汗,


    “讓我過去。”


    “不讓!”


    承影態度堅決,


    “啪啪。”


    兩指封住了承影的穴道,


    “對不起了承影,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不願讓我以身犯險,但是一頓責罰換張淮義那條小命還是劃得來的,待我迴來再好好給你賠不是啊,先走了。”


    又轉而向一臉不知所措的桂枝囑咐:


    “照顧好她。”


    說罷,


    不顧承影如何瞪大著眼睛皺著眉頭,想要阻止她,但連張口也不能,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白景音與周侍衛兩個形色匆匆的朝琳琅宮趕去。


    閉上眼,


    緊咬著嘴唇。


    ***


    “你說淩素馨以私通宮妃的罪名將張淮義抓走,那隻抓了他一個人嗎,那個‘宮妃’又是誰,可有被一同抓去?”


    周侍衛還是一副慌張的模樣,


    想了想後迴道:


    “這個倒並未提及,隻看到皇貴妃宮內的首領太監帶著一隊人來不由分說的便將張淮義扣住,塞住嘴連辯解的機會都不給就直接帶來下去。卑職人微言輕,怎麽會那些人放在眼裏,看那架勢恐怕兇多吉少,沒辦法隻能擅闖瓊華宮,求貴妃娘娘相救了。”


    “還好你及時來找我,不然恐怕就真的晚了。”


    再初聽周侍衛這樣說時,


    白景音便下意識以為是張淮義與宋玉雪的事被撞破,這對苦命鴛鴦雖小心翼翼,但是難免有些蛛絲馬跡被有心人察覺,


    而張淮義是白景音的親信這點,又是宮中人盡皆知的。


    淩素馨對她恨之入骨,但又沒辦法把把她如何,那這股怨氣自然而然的就轉移到了張淮義身上。


    腦海中浮現出當時邵靖易在相府地牢時被虐待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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