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睿明再不情願也還是得給過去一趟,


    禦輦停至琳琅宮的門口。


    知道元睿明來了,海棠趕忙到內室裏將暖情香點燃,讓淩素馨躺好在床上,順便補了補脂粉讓臉色看上去更蒼白可憐,也順便將脖子上的紅痕描畫的更加鮮明。


    然後匆匆的趕到宮門口恭迎聖駕。


    在她走後,悄無聲息的從窗口翻進來一個人,哪怕是近在咫尺的淩素馨都沒有察覺到半點動靜。


    能有這樣本事的人,整個琳琅宮中自然隻有芷蘭能辦到。


    動作迅速的取出一個紙包,打開香爐的蓋子,將足足三倍分量的暖情香加進去後。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淩素馨,確定沒有異樣後,以同樣的方式翻出了窗外,整個過程幹脆利落,沒有半點拖拉。


    在她剛離開後,


    “吱呀——”一聲,


    門被推開,


    然後被被闔上。


    聽著腳步聲一點點的靠近,淩素馨緊緊的攥著被子,隻覺得自己的心從來沒有跳的這樣快,如鼓點、如雷震。


    終於,她終於要如願以償的成為皇上真正的女人,


    等待這一天,


    當真是等待的太久了。


    窗幔被撩開,


    感覺的一陣風襲來,這一刻,淩素馨的心簡直提到了嗓子眼,快要緊張道不能唿吸。


    “不用再裝睡了,你不是吵著鬧著要見朕嗎,現在朕來了,到底有什麽事。”


    被揭穿後,淩素馨隻能悻悻的睜開眼,原本醞釀了半點的感情,在對上元睿明那張冰冷的臉,看到他麵無表情甚至還有些不耐煩的時候,好像一盆水澆下,險些就不知道怎麽接下去。


    可機會至此一次,不管怎麽樣都得拖住皇上,


    調整了下狀態,


    硬逼著自己擠出幾滴眼淚,


    淩素馨掀開被子坐起身,抱著元睿明的胳膊便開始聲淚俱下,梨花帶雨的哽咽哭訴起來:


    “皇上,皇上您終於來了,臣妾等的您好苦啊。臣妾還以為皇上不願來,當真已經厭棄臣妾到連最後一麵都不肯見。”


    任淩素馨再怎麽哭得楚楚可憐,惹人心疼。元睿明都是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心中沒有半點波瀾,隻是低頭看著她,甚至於邏輯十分清晰的質問她道:


    “你不是一心想要了結自己的性命嗎,怎麽又成了再等朕,所以你到底是想輕生,還是隻想把朕哄騙過來。”


    淩素馨之前跟海棠做過各種各樣的情景假設與應對之法,但卻沒想到皇上一上來會這樣問,好在她雖然不聰慧,臨場發揮的能力還是有的。


    略微的錯愕後,


    很快便想到了該怎麽應對,哽咽著迴到:


    “臣妾一心愛慕著皇上,不到萬不得已怎麽甘願舍棄性命,舍棄與皇上相伴的機會。隻是如今有人就是要與臣妾過不去,處處針對,還收賣那些宮人一道來欺辱奚落臣妾,揭臣妾的傷疤,在傷口上撒鹽。臣妾何曾受過這樣的對待,這皇貴妃當得比冷宮裏的棄妃還不如,與其苟延殘喘,還不如遂了她的願,一了百了。隻是唯一放不下,舍不得的,到底還是皇上……”說到這裏,狀態重新被找了迴來,聲音委屈哀婉,紅著眼眶,任憑豆大的淚珠啪嗒啪嗒的滾落,一副受盡委屈,走投無路的可憐模樣。


    元睿明就冷眼旁觀著淩素馨在做戲。


    “朕倒覺得,以你的脾氣不去奚落欺負別人便算不錯了,整個宮裏,何人還敢給你氣受?”


    有個說法是兩個人待得越久便越相像,這在元睿明與白景音身上得到了鮮明的體現。


    他們二人居然連冷嘲熱諷時的台詞都是一模一樣。


    聽到元睿明這樣說,


    淩素馨心中頗有微詞卻又不敢發出,隻得哀怨道:


    “臣妾不過就是嬌縱任性了些,皇上這樣說,可實在是冤枉。”


    她一邊不著痕跡的望著嫋嫋升出白煙的香爐,想著何時才會起藥效,一邊趁機盡情的抹黑白景音。


    抹了抹眼淚,


    告起狀來:


    “整個宮裏,論其誰最要與臣妾過不去,除了靜貴妃還會有何人呢。臣妾雖在琳琅宮中,卻不是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些什麽,安平長公主的晚宴之上,她不僅做了臣妾的位置,還當眾出言諷刺,那麽多的宮妃命婦,也都跟著她一同取笑臣妾,臣妾簡直快要變成她們嘴裏的笑柄了。”


    “這樣還不算完,在宮裏,又指使那些宮女太監來處處排擠針對臣妾宮中,這樣冷的天氣,皇上知道臣妾身子弱受不得冷,她卻壞心眼的不讓內務府撥炭火來,送來的飯菜也是一日不如一日,臣妾一直忍著,卻也有忍不下去的時候,又見不到皇上,無人給臣妾做主,臣妾當真是過的好苦啊。”


    說著說著好像又要聲淚俱下一般,默契了眼淚。


    “晚宴上是朕覺得位置空著也是空著,所以讓靜貴妃坐到前麵,也不記得何時當著所有人的麵奚落過你。至於宮人們的閑言碎語,還有炭火飯食的事,朕自會派人去查。若屬實,定會嚴懲不貸,若都是你憑空捏造,朕同樣不會姑息。”


    聽完了淩素馨的一番說辭,


    元睿明心中更加確信今夜都是淩素馨沒事找事,自導自演出來的戲碼。他了解白景音,若說她當麵跟淩素馨扭打在一起,或者赤手空拳大鬧琳琅宮,或者下些瀉藥巴豆之類的,那他相信;但若說背地裏搞什麽名堂,就絕對沒可能是白景音的手筆。


    眼看著元睿明對自己的話何嚐有半點相信的意思,


    淩素馨咬著嘴唇,


    不甘得哽咽道:


    “知人知麵不知心,皇上莫要被靜貴妃所蒙蔽了,她——”


    “夠了,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一想到大晚上的鬧出這麽大動靜,就是為了騙自己來,還口口聲聲得汙蔑白景音。元睿明看淩素馨的目光更帶上了些薄怒,皺起眉頭,指著她厲聲道:


    “你之前的任性妄為,在宮中跋扈橫行,朕都念在你本性不壞且沒有釀成什麽大錯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並不代表真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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