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過‘被藏起的玉髓酒’和最終也沒有被解開的‘兩個酒盞’之迷後,


    “真不愧是玉髓,喝起來溫潤,沒想到酒勁兒還挺霸道。”


    帶著點微醺的狀態,


    白景音晃著酒杯,品鑒道。


    她此刻單手托腮撐在桌上,元睿明能清楚的看到她泛紅的雙頰,還有一雙星眸下因纖長的羽睫而投下的暗影,


    橘香,酒香,龍涎香氣。


    除此之外,空氣中還彌散著些不知為何的味道,輕而淡,似有若無,絕非香料那等俗物會發出的。


    元睿明猜測,或許是白景音身上的味道,不由自主的將身體前傾,靠在桌子上。


    二人的距離也因為這樣被拉的更緊一些。


    曖昧的氣氛,就這樣氤氳升騰而起。


    元睿明靜靜的望著她,突然間心頭一動,不知怎的生出了一種想法與衝動,想伸手去觸碰那帶著酒意的麵容,連胳膊都抬到一半,


    就在這時,


    “嗝——”


    迎麵而來的酒氣,


    讓元睿明整個人都頓住,緊接著眉頭緊皺,一邊向後躲去一邊扇著空氣。


    所有積攢起的曖昧氛圍,


    因為一個酒嗝,煙消雲散,蕩然無存。


    白景音這下也清醒了過來,


    晃晃腦袋,


    終於結束了短暫的‘待機’狀態。


    “真是的,我們不是在談正事嗎,怎麽竟喝起酒來了。”白景音拍了拍自己的臉,很快恢複到了平常的模樣。“失策失策,來我們繼續剛才的話題……不過,方才說到哪裏了?”


    “續弦。”


    元睿明的臉如調色盤一樣,又白又紅又青又黑,一股無名火氣從心中升騰而起,十分憋悶的吐出兩個字。


    “哦對,續弦,瞧我這腦袋。”


    白景音沒有察覺到元睿明的反常,自己的思路重新接上來後,便像什麽都沒發生繼續正經起來,


    “不管怎麽想,誰去想,續弦都是為今淩家最好的選擇。平妻並立委屈了安平郡主,但以續弦再娶的方式,既保證了郡主是將軍府唯一的女主人,榮親王那邊就能說得過去;又不至於休妻弄到跟工部撕破臉,自己還背上始亂終棄的罵名。但凡有點腦子,能想到這個主意,都會選擇這點的。”


    但走這條路,卻有一個必要且重要的前提,


    續弦,隻會發生在原配亡故的基礎上,


    否則就不存在續弦一說。


    “所以你要朕允準你與邵靖易前往衡陽,是因為你料定了淩家會對安氏下殺手。”


    “不錯,而且就在剛才收到線報,從相府快馬加鞭了一封家書朝衡陽方才而去,更正式了這種猜想。”


    “衡陽到皇都一路上山長水遠,大有下手的機會。況且是安氏自己任性執意返迴外族家,由淩相屈尊親自出麵寫信向安氏致歉勸返,也算給足了工部尚書臉麵,後麵如果出了意外,也隻能怪造化弄人。既不至於影響工部尚書與淩相的關係,也可以名正言順的娶郡主,一箭雙雕,兩全其美。”


    說罷後,元睿明不僅皺起眉頭,


    “隻是這樣的陰狠手辣,因權勢便殺害發妻,簡直不配為人。”


    “連皇上這種人都會覺得淩家這種行為滅絕人性,那何況是安氏與工部尚書?然後嘛,就能恭喜皇上再得一員老臣了,從此以後風生水起,皇權穩固,不動如山了。”


    “算你會說話。”


    元睿明冷哼一聲,淡淡道。


    “不過,連朕這種人是什麽意思,朕是何種人,你倒是說清楚些。”


    很快他便察覺到了話中的不對勁,質問道。


    “這不是重點啦。”白景音擺了擺手,打馬虎眼過去。“重要的是!”


    白景音忽然站了起來,


    重重的將兩隻胳膊撐到了桌案上,


    佯裝出一副正義感十足,大義凜然的模樣,給元睿明洗腦道:


    “重要的是,我能讓淩宇歸父子得逞,讓安氏含冤枉死,讓安平郡主落入了奸人的魔掌之中,讓這些日子裏鏟除淩家勢力的進程受到阻礙嗎,能嗎?!”


    “不、不能。”


    元睿明看著白景音義憤填膺的誇張樣子,皺著眉頭,配合道。


    與其說是被這氣場震懾住了,倒不如說,他想看看白景音又在打什麽主意。


    “所以!”


    白景音把聲調拔高之後,突然又軟了下來,雙手合十著趴在桌麵上,十分真誠的眨了眨眼,“準我兩日的假,再把邵靖易撥給我,讓我好去衡陽阻止這一切的發生,好不好。”


    “說來說去,你是想要朕一個皇帝允準自己的妃子跟外臣一道,私自離宮,還是前往衡陽那麽遠的地方?”


    “嗯嗯,是這樣沒錯。”白景音小雞啄米般點頭。


    “若是帶趙焱去,朕到可以考慮。”


    “那怎麽行呢。”白景音想都不想的拒絕,看到元睿明的臉色陰沉下來,氣氛就要變得不對時,趕緊解釋道:“倒不是因為別的什麽原因,趙焱畢竟是皇上的暗衛首領,身兼保護皇上的重任。當然了,皇上您身手了得也不用別人來保護,可也得以防萬一不是。與其讓趙焱跟著我,我們二人在宮外時時擔憂著皇上的安危,沒辦法全心全意去對付淩家,還不如讓邵靖易隨我同去,怎麽說也是我的義兄,是值得信賴的人。”


    “你當真是因為擔心朕的安危,才想留下趙焱在宮中?”


    元睿明有些不能相信,但實話說來,在聽到她在關心自己的時候,心中一暖卻是真的。


    “當然!”白景音斬釘截鐵的拍胸脯道。


    當然,


    不完全是這樣了。


    白景音心中小算盤打的精明,雖然確實在如今這種多事之秋離不能讓皇上身邊沒有人保護是一方麵,不想讓承影與趙焱又宮裏宮外的分隔開是另一方麵,


    但歸根就底,


    還是因為趙焱沒有邵靖易那般由著自己啊,


    帶著趙焱,相當於帶著個元睿明的眼線在身邊,而對於邵靖易呢,自己想上房揭瓦都沒問題。用個不恰當的比喻,大概就像是嚴父和慈母的區別吧,所以無條件的,白景音選擇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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