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對接下來會發生的事心知肚明,但為了配合演戲,還是一副疑惑的模樣,出聲問道。


    忽然間,步伐聲如雷,好像是一瞬間的事,便從殿外湧進了許多手持長矛的士兵,兩排弓箭手半蹲在地,引弓搭弦,將銳利的箭刃對準了白毅。


    那些弓箭手讓開一條空路,


    隻聽笑聲傳來,


    “誰說是空無一人的,這不就到了嗎。”


    淩相捋著胡子,揚聲衝白毅笑道,眼眸中卻盡是寒意。


    他身後的是穿戴好盔甲,手持寶劍的淩宇歸。於其父一般,目光好像在看著自己獵物的一匹狼,充滿野心與嗜血。


    雖然有傷在身,淩相本不想讓他來,畢竟自信已成定局,但他卻無論如何都要親手拿下那威名遠駕自己身上的飛虎將軍,好像這樣就能夠證明什麽一般。


    形勢突變,


    鐵騎雖沒有任何兵器,但也以最快的速度做出反應列出圓環陣,將白毅保護在最內側。白毅則漠然的看著就發生在眼前的這一切。


    “看吧,朕就說要關門打狗、甕中捉鱉。”


    元睿明沒有半點的緊張擔心,對於按照他們設想一步步推進的劇情,早已是見怪不怪。


    還頗為享受這個陣型讓白景音與自己之間的距離變得更為靠近,一低頭,就能在她耳邊低聲說道。


    “你才狗和鱉呢。”


    重重的踩了他的腳一般,


    但卻好像踩錯了人,


    別的方向傳來一聲悶哼,


    “啊,實在是不好意思啊這位大哥,誤傷了。”


    元睿明將她的身子擰了迴去,


    “別亂動,看戲。”


    這些小騷動,完全沒有引起旁人的主意。


    對峙還在繼續著。


    白毅沉默了半晌後,


    冷聲道:


    “丞相不讓本將軍的人帶家夥入宮,自己的人卻能堂皇而之的包圍太和殿,對本將軍刀劍相向,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心思歹毒有弑君之嫌的人,自然要捉拿佞臣拔出禍根的人不同等待遇。”


    “弑君?”白毅沉下眸子,“本將軍不懂你在說什麽。”


    淩相向他走去,


    “父親,當心。”


    淩宇歸提醒道,


    “被拔了爪牙的老虎,哪裏還算是危險的山中霸主呢。”


    輕蔑的一笑,


    “現在不懂沒有關係,一會在太後麵前,老夫會讓將軍懂得的。”


    “魏公公,這究竟是什麽意思,你也是知情的吧。”


    “迴將軍的話,奴才……”


    魏公公神色為難,正要說些什麽,卻被淩相打斷。


    “將軍莫要著急,待會便知道了。”看了白毅一眼後,淩相吩咐魏公公道:“公公現在可以去請太後,就說白毅已被控製,太後可安心前來審問。”


    “是。”


    魏公公去請後,


    不出片刻時間,便見到身著肅穆朝服宮裝的太後由睿姑姑攙扶著而來。太後麵容憔悴疲憊,眼神或許因為哭的多了,亦無神采,全然不似之前那般精氣十足。虛弱的模樣讓頭頂的鳳冠顯得額外沉重,搖搖欲墜一般。


    “太後,這是怎麽迴事,太後急召臣迴皇都,難道就為了兵戎相見?”


    白毅皺著眉頭,高聲質問。


    “微臣對大啟忠心耿耿,披肝瀝膽,還請太後給微臣一個解釋!”


    太後坐在鳳座之上,


    看著白毅的表情十分複雜,哀傷、憤怒、懷疑與一絲的難以置信交錯在一起,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半晌後,


    扶著額角,搖了搖頭,聲音飄忽著道:


    “哀家實在是太累了,丞相,有什麽你替哀家去問吧。”


    “是,微臣遵命。”


    丞相有了太後的受意,眉宇間更是得意,繞過鐵騎,走到了白毅的麵前。笑著從容道:“將軍也何必如此激動,對於皇上為何會失蹤,這其中究竟又發生了些什麽,想來白將軍是在清楚不過了。”


    “荒謬。”


    白毅吹胡子瞪眼,


    “你在胡亂攀扯些什麽,老夫一直駐守邊境,馬不停蹄的在趕迴皇都,豈會知道什麽。”


    “哦?”


    淩相直接笑了出來,語氣怪異道:


    “一直駐守邊境從未離開?將軍確定嗎?”


    “自然,難道自己的事自己還不清楚嗎。”


    “可是這麽巧,本相與皇上為災情之事親赴淮下賑災,那裏有,或者說從前有一個雙溪村,村裏有一位村長,卻說是見到過白將軍。”他頓了頓,“淮下與邊境相隔百裏,同一時間出現在兩個地方,這又是怎麽一迴事呢。”


    “老夫如何能知道!”白毅皺著眉頭,矢口否認,“什麽雙溪村,什麽村長,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


    “看來將軍貴人多忘事,無妨,有人還記得,或許一會將軍就能想起也說不定了。”


    拍了拍手,


    便有士兵將一個人帶了大殿。


    白景音在看清那人長相之後,冷冷的嗤笑了一聲,拿胳膊肘碰了碰元睿,“還真是個熟麵孔,當初還真不覺得這麽一風燭殘年的老頭兒能搞出這麽多事。”


    說的,自然也就是被淩相帶迴皇都,以毒藥要挾著的村長。


    元睿明冷眼看著那一臉惶恐膽小,瑟瑟發抖的村長,當初也就是用這老邁樸實的小老百姓模樣讓他與白景音完全沒有懷疑過。


    而著一輕信,差點就付出了血的代價。


    “草民雙溪村村長牛氏,叩見太後,叩見丞相,叩見……叩見這位大人。”


    村長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行禮道。


    哪怕之前也經曆過一次這樣的大場麵,還是控製不住的心驚膽戰。


    “將軍可見過此人。


    白毅瞥了一眼,不耐煩的迴答:


    “從未見過。”


    “那村長呢,可有見過。”


    村長抬眼小心翼翼的望了一眼麵前那威風凜凜的大將軍,在對上視線的瞬間,心虛膽怯的低下頭去,


    “迴丞相的話,草民這樣的老百姓,豈會,豈會見過這樣的大人物,雖然瞧、瞧著身形是有些眼熟,但應該不會有見過的可能性……”


    “是嗎。”淩相捋著胡子,眼中閃出算計的光彩,“方才忘了介紹,這位,可是戰功赫赫為我大啟立下汗馬功勞的大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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