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從後宮到前朝都是人心惶惶,原來竟發生了這樣大的事……”他聲音飄忽著,心跳加速,慢慢坐了下來。“這消息一旦放出,隻怕整個大啟都要變天了。”


    “放心,我與皇上已經有了謀算,斷不會讓淩相奸計得逞。”


    “嗯。”張淮義點頭,眼眸一轉,再度望向她:“你冒險來尋我,是不是宮裏有什麽是需要我協助的。”


    “說對了一半。”


    白景音擱下手中的杯子,


    “這件事你得是個中間人,但主要的,還是得我那徒媳從旁協助。”


    “玉雪?”


    “但是你也放心,我不會讓她直接牽扯到任何有危險的事裏,保證會安安全全,一根頭發絲兒都不會受到傷害。”


    白景音為免張淮義擔心,事先就保證道。


    “我自然是相信的,隻是,要如何去做呢。”


    “其實很簡單,你過來……”


    白景音招了招手,稍微靠近一點後,壓低聲音將自己的整個計劃,詳細告訴給張淮義聽。


    時至午時,


    到了該放飯的時間,


    包括張淮義在內的一群侍衛所謂趁著涼爽的秋風,隨意坐在石階上,擺了個小木桌,就著那幾盤子菜,一邊吃一邊聊著天。


    周侍衛夾起一筷子,衝張淮義抱怨道:


    “張大哥你瞧瞧,又是這些綠葉兒菜,你說現在宮都封了,一概活動也都停了,偌大個皇宮中除了我們這些侍衛盡是些閑人,但這送來的飯菜怎麽還越來越敷衍了呢。”


    “對付著吃吧,那些宮人怕也是心裏惶恐,哪裏還能在吃上花什麽工夫。”


    “吃不好,誰還有力氣去做事啊。”


    “行了,待你不當值了,我請你去酒樓吃一頓,可好。”


    “尋常酒樓可不行,要去也得是醉花陰。”


    他隻是開個玩笑,畢竟那裏對於侍衛而言,簡直是天價一般。


    “嗯,行。”


    張淮義壓根就沒聽進去,眼睛是不是超遠處望去,


    “你還真答應?!”


    周侍衛也是跟張淮義關係好,才會愁眉苦臉的大發牢騷,但見張淮義卻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不知道心裏在想些什麽,


    “怎麽了啊,吃個飯魂不守舍的,再看什麽呢……”


    說著,也朝那邊看去。


    “沒——”


    還不等張淮義否認,就在這時,在長街的端看到一抹紫色的身影,慢慢的朝宮門口而來。


    終於過來了。


    張淮義不禁鬆了口氣。


    “誰啊,現在不是不讓出去嗎,怎麽還有人會到咱們這裏來。”


    周侍衛好奇的張望。


    等到走得再近了一些,能看清楚麵容時,周侍衛這才認出了那個人,換上了一副別有深意的表情,拿胳膊肘撞了撞張淮義,有些古怪的笑著說:


    “呦呦,我可算是知道是什麽讓咱們張統領這般心不在焉茶飯不思了,那不是與你青梅竹馬的玉貴嬪嗎,怪不得呢。”


    “瞎說什麽。”百分百


    張淮義瞪了他一眼後,


    一席紫衣,綰了個芙蓉髻的宋玉雪也帶著侍婢鴛兒,走到了宮門口。


    “卑職參見貴嬪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二人起身行禮道。


    “免禮。”


    宋玉雪下意識望了眼張淮義,從緊緊攥起的手心能看出她此刻的緊張,但還是強做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溫和笑意,


    掃了眼那些飯菜,


    柔聲道:


    “原不知你們有沒有吃完,現在看來時間正是巧呢。近來禦膳房的手藝總差強人意,難為你們做侍衛的不似旁人片刻不能得閑,實在辛苦。便自己去做了些拿手小菜,算作是慰問犒勞吧。”


    說罷,


    鴛兒就將手中的食盒交給了周侍衛,


    打開一看,


    “還是玉貴嬪有心,今兒個我也算,沾一迴光。”笑了一聲,周侍衛又朝張淮易擠了擠眼睛。打開那食盒,噴香的味道便撲麵而來,不僅有油光發亮的梅花肉,還並兩壇子美酒,直勾得人流口水。


    “這簡直和我們一直吃的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玉貴嬪這手藝,當真是敢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啊。”


    周侍衛大為誇讚道。


    宋玉雪掛著笑意,不動聲色的與張淮易交換了一個眼神後,稍停了片刻,又繼續開口道:


    “其實,我此來,也是有一不情之請想要拜托你們。”


    “貴嬪娘娘言重了,隻要是我們能辦到的。”


    “是啊是啊,就憑貴嬪與咱們統領這交情,且放心的交待吧。”


    宋玉雪拿過一個包袱,


    “其實也就是同以往一般,我每個月都會讓人往家中帶一封報平安的家書,可自從封了宮,那太監也出不去,上個月又聽說母親身子不好,實在是放心不下。這裏麵的是我攢下的月例銀子,珠寶首飾,想務必請二位大哥,能幫我轉交。”


    她說的言辭懇切,眼中還有水光閃動,似乎真是因為家中的事兒焦急不已。


    “這……”


    周侍衛與張淮義交換了個眼神後,周侍衛撓著頭,皺起眉頭,似乎很是為難的樣子,看著那包袱猶豫了半晌,才說道:


    “若換做以前,怎麽樣都能把東西帶出去。可正如娘娘方才說的,太後下了懿旨封鎖整個宮門,看宮裏的氛圍就知道是茲事體大,誰也不敢頂風作案,若是被發現,那可是抗旨的重罪,要殺頭的啊。”


    “這麽嚴重嗎,隻是東西也不可以。”


    “這次實在是沒有辦法。”


    宋玉雪歎了口氣,


    “罷了,我豈能讓兩位大哥為了我冒險呢,別無他法,也隻有等待來日了。”


    但就在準備要迴宮時,


    宋玉雪望見前麵的一個小石子,不但不躲還可以踩了上去,身子順勢一歪,


    “啊。”


    “娘娘,娘娘你怎麽了。”鴛兒趕忙扶住她,滿臉的擔憂。


    “不知哪來的石子,我的腳,好疼,怕是扭到了。”


    “貴嬪娘娘,發生什麽事了。”


    張淮義與周侍衛聞聲趕來,隻見宋玉雪緊咬下唇,麵色慘白,似乎真的很痛一般。


    “我們娘娘怕是扭到了腳,這可怎麽是好,這玄武門離我們飲玉閣可有些距離呢,也不知道傷的嚴重不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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