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先前一波三折坎坷膠著的宮鬥大戲後,白景音隻覺後宮這些女人這些破事怎麽就多成這樣呢?


    “浪裏個浪,浪裏個浪——”


    她翹著二郎腿躺在自己半夜偷扛迴來的搖椅上哼小曲,熟練的往自己嘴裏丟著瓜子。在冷宮摸魚的這些日子,自己嗑瓜子的水平那是明顯高了不少。


    吃罷,忽然想起了什麽,她隨意在衣裙上蹭了蹭手,摸出一物仔細端詳起來。


    這是一個蝴蝶樣式的耳墜,也是當日麗嬪臨死前趁抓住自己的手的時機塞進來的。


    什麽意思啊。


    白景音委實有些不解,就連這些首飾她也是第一次接觸,作為一個帥氣的兵姐姐,對加特林的熱情都要比這些勞什子大。


    “小姐——”


    平地一聲佳人吼,白景音都要抖三抖。


    “承影啊,我們這是在冷宮,還是要低調一些的,乖。”白景音一手捏著耳墜,順勢側躺過來,向承影拋了個媚眼露出討好的笑容。


    “你還知道我們這是在冷宮啊!”承影依舊暴跳如雷,插著腰指著那一地的瓜子皮,還有白景音啃了半個的蘋果指尖發抖道:“這、這、還有這個!都是些什麽!不知道的還以為進了什麽狗窩呢,小姐你還有半點妃子的模樣沒有!”


    居然有潔癖成這樣,


    “承影你是處女座的吧”白景音掃視了一圈她的傑作,無所謂道:“這不挺好的嗎,灑脫又隨性,這才像本小姐我該住的地方。”


    承影被氣得不輕,在她再度發飆之際,白景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坐起來把耳墜子遞到她眼前,討饒道:


    “這個送給你的,好承影消消氣,生氣可就不美了。”


    “什麽東西。”承影皺著眉一把抓過,瞧了幾眼耳墜又瞧了瞧白景音,眉心不由縮得更深了,“小姐你從哪兒偷來了。”


    白景音:“……”


    她橫了承影一眼,嘟囔道:“你家小姐我光明磊落”眼睛一轉,但想到自己在皇宮裏可沒順些零嘴玩意兒,便改口道:“這東西不能吃不能玩的,我偷它幹嘛。”


    “這可是最上乘的羊脂白玉,連蝴蝶翅膀上的貓眼石也非凡品,這樣好的東西總不能是撿的吧。”承影把耳墜遞還給她,怒了努嘴:“隻是沒有穿耳的針,帶不了。”


    麗嬪給自己個壞掉的耳墜究竟有何深意?白景音小心的把耳墜放進自己的荷包裏,決定以後有時間再慢慢研究。


    “小姐——”承影陰沉著臉,“你是不是忘了什麽事。”


    “這……”白景音看著承影的臉,隱約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她記得,隻是她並不想記得。


    砰。


    承影關好門,拍拍手望著被自己抓進來的白景音,一臉苦大仇深道:


    “小姐你先前被冤枉的差點連翻身之地都沒有,還不吸取教訓嗎,沒有位分沒有皇上的寵愛,天天困在這冷宮裏日子可怎麽過啊,我怎麽對得起夫人的囑托。也是承影沒用,不能好好協助小姐,是承影的錯——”承影越說越委屈,眼眶一紅鼻子一酸並掩麵啜泣起來。


    “哎哎哎,你別哭啊,是我的錯,我錯了。”白景音有些不知所措,“罷了,你說什麽我照做行不行?可以不哭了嗎?”


    果然小姐還是這樣好騙。


    “所以——”


    承影心中暗喜,當即止住眼淚,清了清嗓子,從懷中掏出一個小本本朝白景音晃了晃:


    “從今日起,承影我就要負責訓練小姐掌握各種謀取聖心和應付後宮爭鬥的手段啦。別小瞧這個,可是入宮前就開始準備編撰的,普天之下僅此一本!”


    白景音奪過本子嘩啦嘩啦的翻起來,隻見其中從琴棋花畫、茶藝女工講到了大啟現下最時興的妝容服飾,從與皇上交流的語調姿態延伸到了某些不可描述的方。


    “靠!連宮鬥都能出個寶典?”白景音眼睛越掙越大,不由脫口驚歎。


    “那是。”承影得以的抬起下巴,“原先不是告訴過小姐嗎,好讓你有個心理準備。”


    白景音退了幾步癱坐在椅上,咽了口唾沫,欲哭無淚:


    “我能拒絕嗎。”


    “可以。”承影搶迴寶典撫了撫,生怕白景音毀屍滅跡。“隻是沒有用就對了。”


    “太和殿那邊。”


    “我提前告訴過張統領,景侍衛染了風寒,歸期未定。”


    白景音:“……”這是一條路都不給她走了嗎。


    在承影的狡黠一笑中,白景音的宮鬥屬性提升計劃,被迫拉開了序幕。


    ***


    第一日,


    白景音望著承影不知從而何處搞到的古琴,咽了口唾沫,而後隨手一波,數跟琴弦連帶著琴身應聲而斷。


    而後便在承影懷疑人生閉門不出中草草結束。


    第二日,


    白景音瞧了瞧著張統領偷偷送來的新琴,又瞧了瞧麵前扯著白綾揚言再發生一次昨日之事就要了斷了自己的承影。


    她到底還是屈服了。


    接下來的幾天冷宮方圓五裏內再沒出現過半隻鳥獸,宮人路過也都捂著耳朵逃命一般遁走。承影仍舊不肯放棄,隔了好遠麵盯著屋內形同瘋癲沉醉撥弦的白景音,聽著這灌耳魔音,再度迷茫起來。


    直到元睿明再也忍受不了她禍害自己的後宮頒了道旨意禁止冷宮再有琴聲才不了了之。


    白景音聳了聳肩,頗感惋惜。


    她覺得自己彈得挺好啊,怎麽就給禁了呢。


    第五日,


    “小姐,你繡的是……”承影眯著眼睛拿遠拿近努力分辨,“是黃色的,水鳥?”


    十跟手指全拿紗布纏起的白景音橫了她一眼,繼續笨拙僵硬的完成她人生中第一幅繡品。


    “什麽水鳥啊”她咧嘴一笑,“這可是皮——卡——丘。”


    第六日,


    “承影,我美嗎。”


    看著鏡子裏白景音慘白的臉和鮮紅的劃出邊際的偌大無比的嘴唇,特別是微笑後一簇簇往下抖落的水粉。


    承影眼神抖了抖,身子也抖了抖。


    洗幹淨臉的白景音隨手把帕子準確得丟迴架上,她望著水中自己的麵容,又抬眼瞧了瞧紅牆外的天高雲淡,心中漸漸浮起一個計劃。


    承影啊承影對不住了,本小姐我是真的待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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