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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寒野微怔,反複咀嚼著她的話,良久,眼裏的猩紅緩緩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可以稱之為愉悅的色彩,他低笑,“吃醋了?”


    時綿綿慍怒。


    她無法理解,一個人的情緒怎麽可以轉變得這麽快。前一秒兇惡得取人性命,下一秒還能言笑晏晏當做什麽都沒發生。


    她看了眼薄寒野手上沾染的血跡,那是君禦北身上流出來的,拂過來的風裏飄蕩著淡淡的猩甜味。


    時綿綿腦海放空。


    有那麽一瞬間,她覺得薄寒野如此可怕。可仔細想想,他本性如此,埋藏在他表麵矜貴冷漠下的,是骨子裏的嗜血殘暴……


    “咳……”


    君禦北的咳嗽聲拉迴時綿綿的思緒,她抬起頭,認真而倔強的凝視薄寒野,開口道,“隨你怎麽想,跟他道歉。他不該承受你的無妄之災。”


    尤其是在,他和阮星竹摟摟抱抱,她心情不好,君禦北哄她開心的時候。


    他和別的女人親親我我曖昧不清,又有什麽資格來管她的事呢。這未免太雙標,也太可笑了些。


    想到這裏,時綿綿看著薄寒野的眼神情不自禁帶上絲絲嚴厲和埋怨。


    薄寒野唇角淡淡的笑意,隨著時綿綿的話抹平了弧度,他眼神沉冷得可怕,覷著時綿綿冰冷冷的小臉,然後居高臨下斜睨著君禦北,性感菲薄的唇挑起。


    語調譏誚輕慢,“他也配?”


    他的驕傲,不允許他向任何人低頭,何況是他恨之入骨,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的人。


    “我不需要!也不稀罕!”君禦北捂著傷口,重重出聲。


    他依靠在樹幹上麵,坐著的他,隻能仰視著薄寒野,卻毫不示弱的和薄寒野對視。


    失敗者的傲氣在薄寒野眼裏不值一提,他臉上帶著勝利者的得意和運籌帷幄的自負,側目瞟向時綿綿,“你聽到了,他不需要。跟我迴家。”


    話還未落音,他大步朝著時綿綿走來,剛要握住柔荑小手,時綿綿轉身抽離。薄寒野臉上的自負僵住,不可思議的瞪著時綿綿。


    時綿綿站在遠處,準確的來說,也不能說是遠處,她隻是離薄寒野遠了些,離君禦北是近的。


    她以保護者的姿態,站在君禦北身前。


    時綿綿盯著薄寒野不悅的臭臉,臉上慢慢浮現哂笑。


    她的聲音很輕很輕,卻宛如石錘一字一字重重砸在薄寒野心口上,“你憑什麽認為我會跟你迴去呢?”


    薄寒野微微眯起眼睛,俊臉在樹影裏朦朧看不清,周身驟然降低的氣溫,彰顯著他此刻糟糕透頂的心情。


    時綿綿像是沒察覺到一般,低聲呢喃,又字字清晰的訴說著壓抑在


    心底裏的話。


    “你太霸道自私了,你習慣了唯我獨尊下達命令,可我不是你的下屬,我不需要看你的臉色在你手下討生活。我有我自己的想法,當然,這在你看來是沒有必要的,你想要的是,我像個提線木偶按照你的想法來做。


    可我做不到,無論是拍戲還是上學,我都有我的圈子,我需要空間。我的另一半,須懂我,尊重我,你做不到,而我也做不到你理想的完美情人。我看我們還是分開一段時間彼此冷靜反思一下為好。”


    耐著性子聽她說這麽多廢話已經是薄寒野的極限,聽到最後麵“分開”二字,霎時炸了!


    他咄咄逼人,三兩步跨過去,抓住時綿綿的手臂,“一周多都不夠你冷靜麽?!”


    “……”


    “需要反思的是你,你能做出打人的事,看來一周的時間完全不夠,你走吧。”


    說著,時綿綿冷靜拿開他的手,背對著他蹲下身,對靠著樹幹的君禦北問,“你還好嗎?除了舊傷那還有哪裏痛?”


    幸災樂禍看他們吵架的君禦北,麵對突如其來的關心感到受寵若驚,愣了愣抬眼便不動聲色的越過時綿綿,朝著後邊的薄寒野挑釁挑眉。


    他捂住胸口,“肩膀,胸膛,肚子,被打的地方都疼,好像肋骨都斷了幾根……”


    他可憐兮兮的話還未說完,薄寒野就已經忍不住時綿綿對別的男人關懷備至,伸手不由分說將時綿綿提溜起來,還十分無恥的在裝可憐的君禦北身上踢了一腳。


    “放開我。”時綿綿冷靜掙紮。


    薄寒野無視那點掙紮,拎著她吊在自己肩膀上,舌尖抵著後槽牙,嗓音淩冽,“放你和他暗度陳倉?想都別想!”


    不殺了這小子,已經是他天大的仁慈了。


    月亮躲進雲層裏,夜的黑染上君禦北的眸。眼睜睜的看著一男一女從他視線裏消失離去,青年眼眸越來越深,越來越深。


    他孤零零躺在地上,樹邊盤旋著的螢火蟲一隻隻掉下來。


    在不該出現的時節裏出現,下場不過是滅亡。


    在別墅裏打擾衛生的李嬸,見到時綿綿迴來,臉上立刻掛起了笑容,沒等她上去噓寒問暖,便被薄寒野一個眼神逼退。


    他扛著時綿綿進了二樓臥室。


    捧著杯茶的阮星竹聽到嘭地關門聲,神情莫測,呷了口茶之後,她將茶杯放下,望向穿著圍裙的李嬸,輕聲說道。


    “薄先生出去的時候還沒吃晚餐,你先去準備一下吧。”


    說著,她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隨手招來一個傭人,“你去買盒杜蕾斯,就買……”


    突然間想到尺寸問題,阮星竹粉


    頰飛上一抹紅暈,說不下去了,“咳……避孕藥也買點。”


    買這麽隱私羞恥的東西,年輕傭人臉皮薄,不由看向別墅裏比較有話語權的李嬸。


    李嬸疑惑,“阮小姐要用這些嗎?”


    “不是我要用。”短暫羞澀後,阮星竹大大方方的說,“還是給薄先生和綿綿備著吧,綿綿還在讀大一,有了小寶寶不利於學業。”


    她說得有理有據,讓有點懷疑她對先生有心思的李嬸打消疑慮,畢竟哪個女人能在麵對喜歡男人和別人情事上如此周全呢?如果有,隻能說那人心裏太強大。


    李嬸溫和笑著,“還是你考慮得周到,小琴,按照她說的買。”


    年輕傭人應了聲,轉身出了別墅。


    主臥裏。


    依舊是熟悉的裂帛聲,時綿綿身上新買的衣服被男人粗暴撕碎,涼涼空氣席卷著她的身體,時綿綿倒吸了口冷氣。


    幾次情事,讓她記住的隻有痛苦,她怕了。


    “不要,別做了行不行?我們好好談談。”時綿綿緊緊拽住薄寒野的手,皺著眉細聲細氣商量。


    她的音色軟綿,低低訴說的時候更是甜蜜到了骨子裏,薄寒野並不想在這個時候說些廢話,非要說的話。


    “行,說你愛我。”


    暖色調燈光下,她酮體潔白如玉,和深色床褥形成鮮明對比,刺激著人的眼球。薄寒野覆在她身上,眸底隱忍晦暗。


    他手在作亂。


    時綿綿被弄哭了,眼角情不自禁沁出淚水,聲音嬌軟無力,“說了你就不做嗎?”


    薄寒野深深望著她,薄唇攫住她的,舌尖勾纏,如潮水般漲起來的熱情,明晃晃迴答著她——不可能。


    “……唔……混蛋……”


    破碎的哭訴,嗚咽著傳出來,月亮藏進雲層裏麵。


    半昏迷期間,時綿綿被男人抱著喂了飯,空空的五髒廟被喂飽,她心滿意足顫了顫睫毛,準備入睡,卻被男人擺弄成新姿勢,開始新一輪進攻。


    太陽高懸於頂。


    身體如同被大卡車碾壓過一般,渾身酸疼不休,時綿綿醒來,有點意外身體除了酸痛之外格外清爽。


    算他有點良心,替她清理了一番。


    意識迴籠,時綿綿準備翻身下床,猛地愣住,倉皇迴頭看向床尾。


    她的腳踝上多了一條銀白色鎖鏈,鎖鏈那端係在床尾上。


    她吸了一口涼氣,渾身冰涼無比。


    前世被囚禁三年,暗無天日的日子刺破她的腦海,悉數灌入。


    時綿綿身體輕輕顫抖著。


    如果有一麵鏡子,那麽她能清晰看到她臉上的恐懼和抗拒。


    呆坐了會


    兒,她心跳如雷。


    不,她不能坐以待斃!


    這輩子,她獲取的信仰力夠多,武力值早已不是上輩子能比的,不就是一根小小鎖鏈嗎,扯斷就是了,再不濟,把床劈了也行!


    思及此,時綿綿兩手扯住鏈子,用盡了全力去扯。


    鎖鏈甚至沒有出現一絲裂紋。


    很好,意料之中。


    黑翎睫羽輕輕顫了顫,遮蓋住眼裏的失望和驚惶,時綿綿深吸一口氣,再次運力,打算把床拆了。


    嘎吱——


    房門被推開,薄寒野端著盤子出現在門口,見到這一幕,黑眸沉靜,“別白費力氣了,你逃不掉的。”


    聽到這可惡的聲音,時綿綿猛然抬頭,憤恨的瞪過去,眼尾帶著她自己都沒發覺的一點紅。


    她看著薄寒野氣定神閑的朝著她走過來,將盤子擱在床頭櫃上。


    這幅理所當然的模樣,氣得她身體微微顫抖。


    時綿綿咬牙瞪他,“不吃!”


    腳被鎖住,手還能動。脾氣一上來,看也沒看,時綿綿抬手掀翻床邊的盤子。


    “這次打算把我關多久?一年,三年,還是一生?!”


    男人眸光深邃的看她,微微歎息,他看她的眼神,包容寵溺就像看一個疼愛的孩子。


    被打翻了盤子也不生氣,他俯身摸摸時綿綿的臉,沉吟道,“等你的心隻能裝下我一個人為止。”


    薄寒野低沉的嗓音,猶如情人在耳畔說著甜言蜜語讓人臉紅心跳的話,然而卻令時綿綿升起一陣寒意。


    “你昨天說錯了,我專.製獨.裁,霸道自私,但我可以為了你而改變,我允許你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


    他親了親時綿綿的唇,深邃漆黑眼底劃過一抹哀嘁,“綿綿,隻要你愛我,什麽都依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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