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站在浴室的鏡子前,看著鏡子裏的女人,臉色已經以前沒那麽蒼白了,臉上還有一種不可忽視的紅暈,嘴唇扯出一個諷刺的微笑——


    即使她心裏抗拒著他,不想接受他,但她的身體已經熟悉了他的味道和節奏,他對她的身體了如指掌,所以說到底,她確實沒辦法反抗。


    因為已經習慣了,習慣真的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蘇曼語,你真的完了。”對著鏡子麵對自己就像是提醒,但更像是最無助和最悲傷的宣告。


    早在她用最不可信和最不可靠的借口欺騙自己並接近傅子宸時,她就已經完蛋了。然而,她不知道甚至還不願意麵對它。當她能夠直視一切的時候,事情已經超出了預期,發展到了現在的狀況。


    她現在能做的就是忽略他和他給自己帶來的所有影響,直到有一天她真的能把他從她心裏連根拔起。


    在鏡子裏,她看到了那一缸涼水,不知道為什麽,她突然想泡個澡,用冰水。


    踏進冰冷的浴缸,感到一陣顫栗,寒意直接從四肢傳到心髒,直到它蔓延到骨骼之中。與此同時,她感覺自己有一種難以形容的興奮。


    整個人縮在在浴缸裏,冷水包裹著溫暖的皮膚,似乎能夠把身體和傅子宸帶給她所有的熱量都一點一點地融化掉,什麽也不剩下。


    第二天,毫無疑問她又生病了。當傅子宸發現她躺在客廳裏瑟瑟發抖時,她已經昏迷了。整個人神誌不清,又熱又冷的蜷縮在沙發上,滿臉通紅。


    傅子宸已經不知道如何表達他的感情,因為他此刻太困惑了。他顯然討厭這個說謊的女人,想要報複她,他想讓她嚐到被欺騙和被玩弄的滋味,他想要的是她心碎傷心,但是結果呢?


    即使她聽到她在夜色說的話,即使他強迫她把孩子帶走,她似乎也沒有什麽大的反應,除了做手術的那個時候,在那之後,好像什麽也沒發生,除了她好像變得無動於衷了。


    這種蘇曼語讓他納悶,同時也有著深深的挫折感,仿佛無論他做什麽,都不會對她產生任何影響,仿佛一切都隻是他的獨角戲。


    就像以前一樣,他把其他女人帶到這裏,在她眼前親熱,但是她呢?他一直在猜測她的反應,她生氣了嗎?感到失望和悲傷嗎?


    然而,當她真正看到一切時,傅子宸發現她想象了數百種反應,但唯一沒想到她會無動於衷。


    如果她對他的所作所為漠不關心,那麽他所做的一切還有意義嗎?他一直是個不在意別人的人,什麽時候他在乎起別人對自己的態度了?


    因此,蘇曼語再次刺激了傅子宸驕傲的心,尤其是當他看到蘇曼語下了韓子川的車,甚至“不情願地”離開時,他心中說不清楚的憤怒再也無法控製。


    他沒想到會遇到這種事情,至少在最近一段時間裏,他沒有要跟蘇曼語親熱的打算,隻是,很多時候,事情的發展,甚至超出了他的控製,所以在昨晚的意外裏,他不顧她的反抗,執意要帶著她一起沉淪……


    在傅子宸看來,蘇曼語甚至不願意跟他呆在同一個房間,所以才會睡在不舒服的沙發上。


    蘇曼語額頭滾燙的溫度讓傅子宸有種想要掐死對麵熟睡的女人的想法,她真的認為自己是鐵做的嗎,還是她不關心自己的生活?她不知道自己目前的身體狀況嗎?


    傅子宸不知道,他心裏那個說不出原因的憤怒是怎麽迴事,他想的是傷害她,不管是傷心,還是傷害身體,但真的看到她不珍惜自己的身體,又開始擔心矛盾。


    看著她縮成一團,傅子宸又氣又恨。如果蘇曼語此刻是清醒的,他肯定能看到傅子宸眼中不容忽視的擔憂。然而,這一次,別說是她,就是傅子宸也不會注意到他的心態,因此,他們注定會錯過一些。


    事實上,傅子宸昨晚抱起蘇曼語時就注意到了這一點,但當時的情況讓他沒有時間去感受,他隻想要她。此刻,他意識到這個已經很瘦的女人現在好像更瘦了,就像她沒有體重一樣。


    “該死的女人,醒了再跟你算賬。”看著那個女人的臉越來越紅,咬牙切齒地打開門,向樓下走去。


    至於他要算什麽賬,恐怕隻有他知道,甚至他也不知道,他和她之間,該算什麽,怎麽算?


    ……


    “我說,傅少,我是外科醫生,外科醫生,好嗎?不要帶著任何頭痛、腦熱甚至婦科問題來找我,好嗎?”顧以言的怨恨可以從聲音中看出。


    剛從手術台上下來,喘不上氣來,休息的時候,桌子上的手機響了,累得像狗一樣的人不想看,好不容易等著手機停下來,想趴在桌子上眯眼,手機又開始了。


    顧以言伸手去關機,反正他在醫院,也不怕意外情況找不到他。然而,他不經意地看著手機屏幕上顯示的人名,才很不情願地想接電話,但又不想電話被切斷了。


    如果是別人,顧以言肯定懶得再管了,但電話是傅子宸打來的,他隻好主動迴過去了。


    擔心是出了什麽事,或者更確切地說,顧以言的好奇心又被激發了。


    開玩笑,傅子宸很少主動給他打這麽多次電話。


    “嘿,傅少是怎麽記得給我打電話?”電話一接通,忍不住開了個玩笑,“別告訴我是你想我了。”


    “到五樓來。”另一端傅子宸沒有迴應他的笑話,隻是說了他想說的話,然後直接掛掉了電話。


    “傅少,你……喂?傅少?傅子宸!?”顧以言不可置信地拿起手機,看著手機屏幕上的“通話結束”字樣。


    傅子宸掛了,他,電,話!傅子宸有事要找他,但是卻主動掛了他的電話!


    他有些賭氣地把手機砰的一聲扔到他麵前的桌子上,想著以前的情形,越想越不甘心,好像他從小到大每次都捧著一個傅子宸,真的把他當成一個跟班了啊?


    什麽去五樓,他就偏不去了!看他怎麽辦!顧以言看了一眼桌上的手機,忍著再次通話的衝動,重重地趴在桌子上,閉上眼睛,準備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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