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你真是我的好兄弟,看到我受傷了都懂得幫我減輕事。”文仕瑀第一次感受到靳傲晨是好人。


    歐陽立卻不這樣覺得,阿瑀私自去黑玄幫查黑鷗,晨很生氣,隻會給他一個狠狠的教訓,才不會這麽好。


    靳傲晨淡淡道,“阿苒找到了,龍景是她父親。”


    文仕瑀還沒來得及心碎就被驚呆了,歐陽立細框眼鏡下的眸子劃過驚色,最後感慨一句,“沒有誰敢輕易惹阿苒了,除了找死的。”


    文仕瑀十分讚同,然而靳傲晨又說,“黑鷗呢?”


    頓時房間的溫度驟減,到達零度,空氣都多了壓迫感,文仕瑀和歐陽立對視一眼,前者心虛,後者迴答,“倪刹還在找機會,之前被阿瑀嚇到了。”


    “抓緊時間,帶去北市,黑鷗本來就是北市人。”


    靳傲晨待了一會兒就離開了,來到雪德絲古堡,才下車後麵傳來車聲,歪頭一看是蔚楚苒。


    蔚楚苒一下車就笑問,“怎麽這麽早來?”


    “來看你。”靳傲晨微笑迴答。


    “我才沒那麽脆弱。”蔚楚苒慢步上前到靳傲晨身邊,“現在可以陪你,但下午我要陪外婆。”


    靳傲晨低頭一看,“那你打算什麽時候迴北市?”


    蔚楚苒卻反問,“那你呢?”


    “我無事,什麽時候都可以。”


    “那就明天吧,寶貝要迴去上課,不過阿伶可以留下照顧阿瑀,所以店還不能開。”蔚楚苒邊說邊握著靳傲晨的手進去。


    靳傲晨又問,“你和龍景談過了嗎?”


    蔚楚苒嘴角微揚嘴角,“剛談完迴來,給他一次機會好好表現。”


    “我看你已經接受他了,就是不好意思說。”


    被靳傲晨戳穿,蔚楚苒也就承認,“對,我這麽輕易接受太虧了。”


    “你開心就好。”


    靳傲晨待到晚餐前就離開了,他也要迴去陪陪外公。


    蔚楚苒在吃飯時就宣布明天迴北市,許之伶聽完清冷的眸子閃過一絲掙紮。


    特莎和蔚茵卻更關心另一件事,後者開口,“潔兒,你和他談得怎麽樣?”


    “給他一次機會。”


    蔚楚苒明顯看到母親偷偷鬆了一口氣,外婆眼底閃過一絲她看不懂的神色,不過陰沉還是能看出,她外婆不喜這個讓女兒等了二十幾年的人很應該。


    特莎開口,“愛麗絲,把人叫來我見一見。”


    蔚茵聞言一怔,隻能點頭。


    蔚林琳卻有點不開心,跳下椅子跑到特莎身邊,“太外婆,我會很想你的。”


    “小寶貝真乖。”特莎揚起微笑,眼底的陰沉消散。


    晚飯後蔚林琳就纏著蔚茵和特莎,蔚楚苒迴房去,隻是許之伶也跟著她。


    “阿伶,你留下照顧阿瑀。”在開門進去前蔚楚苒搶先道,“幫忙幫到底。”


    許之伶愣了一下微點頭,心底竟然鬆了一口氣。


    之後蔚楚苒換了套衣服就和許之伶離開,來到基地。


    木淺淺和潘韻迎上來,前者說,“都安排好了,阿苒你想先見誰?”


    “趙素素吧。”


    潘韻和木淺淺在前方帶路,來到牢房中央就看到趙素素被綁在椅子上,不過那被她保養極好的頭長發不知被誰剪了,哪怕低著頭也能看到她的臉色很蒼白憔悴,整個人瘦了一圈,皮膚粗糙得如被砂紙摩擦過。


    “趙素素,好久不見。”蔚楚苒邊坐下邊說。


    昏昏沉沉的趙素素知道自己被帶出來,還以為又要被打,之前那段像是破布袋般被摔來丟去的日子她一點都不想迴想,但又像噩夢般纏著她。


    這段時間已經沒人來打她了,她以為已經過去了,聽到這熟悉的聲線才明白是蔚楚苒來了。


    緩慢抬頭,眼底渾濁,嗓音沙啞,“蔚楚苒,是好久不見了。”


    “還不想說嗎?”


    “我沒什麽想說的。”


    蔚楚苒也不急,伸出右手撐著腦袋,“趙素素,這段時間我想了想,情滅堂的人大多數都是女人,女人套情報很容易,尤其是在男人身上,所以你掌握著情滅堂一些很重要的情報,在一個男人身上的,我猜測得對嗎?”


    趙素素已經閉上眼,一副不想談的樣子,可心底已經激起驚濤駭浪,蔚楚苒真是比她想象得還要聰明敏銳。


    她之所以還在熬就是在等被救,隻因為她手上還有最後一個籌碼。


    潘韻和木淺淺一看她這個樣子就氣得牙癢癢的,還想上前去教訓她,但被許之伶伸手攔住。


    蔚楚苒起身,到一旁的架子上拿起一支鐵條,走到離趙素素隻有一米的位置,用鐵條挑起她的下巴,“趙素素,不得不說你的淡定冷靜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不過我不急,情滅堂我一次也吃不下,慢慢玩。”


    說完收迴手,冷聲道,“把尹箭帶來。”


    趙素素在冰冷的鐵條離開自己的下巴後是鬆了一口氣,蔚楚苒的可怕她嚐試過,而且她行事從來都不按常理出牌。


    她也不知道自己能撐到什麽時候。


    被架著離開的趙素素睜開眼,看到迎麵架來一個微胖的中年男子,那慘樣比自己嚴重多了,渾身上下都是血跡,無法自己走路,而且她也覺得‘尹箭’這兩個字有點耳熟。


    在被扔到她的暗牢後,趙素素終於想到尹箭是誰了,她在首領跟前時聽到過,是她暗中扶持的一個組織的手下的名字,是首領的心腹。


    他怎麽被蔚楚苒抓了?


    蔚楚苒開始動情滅堂了嗎?


    一個個問題在趙素素腦海裏環繞著。


    尹箭被冷水淋醒,一有知覺渾身上下的傷口就都痛起來,全身的骨頭肌肉沒有一處是不痛的,緩緩抬起頭,看到他最恨的人。


    眼底湧上濃烈的恨瞬間壓製了蝕骨的疼痛,用盡全身力氣把話擠出來,“w。”


    “是我,看來對你的手段還不夠狠啊,中氣還這麽足。”蔚楚苒把手中的鐵條敲著地麵,一聲一聲的在暗牢裏迴蕩著,聽在尹箭耳朵裏讓人更有壓迫感。


    尹箭雙眸漾著的恨比得上火山裏的熔漿還要濃,“你還想怎麽樣?錢也被你們拿走了,也被抓住了。”


    “知道你剛才看到的女人是誰嗎?”蔚楚苒輕描淡寫地反問。


    “不知道。”


    蔚楚苒停下敲打的動作,“情滅堂的一個堂主,她可比你有價值多了,情滅堂不止一次派人來救她,可是你一被抓不聞不問的,之前你承認的那段對話我放出去了,情滅堂首領立馬和你撇清關係。”


    尹箭自然是不信,索性不迴答。


    他自認為為首領做的事都完成得很好,除了這一次,她不可能不管自己的,三十年的跟隨抵不過一次的失敗嗎?


    蔚楚苒自顧自地說,“證明你手中掌握的東西不夠重啊,也就是沒有價值。”


    最後一句話如鋒利的箭射向尹箭的心坎上,麵無表情的臉龐漸漸出現一絲裂痕。


    對,他手上是沒有有價值的東西讓首領來救,可他為她忠心了幾十年不值得嗎?


    “情滅堂首領我是不了解,但對於沒用的人誰會浪費力氣精力去救呢。”


    蔚楚苒這一句話壓倒尹箭心中最後一絲稻草,仿佛一腳踏進冰窟,一種刺骨的寒冷從外到內卷席他,渾身汗毛瞬間豎起來,冷汗滲出毛孔,順著背脊一滴一滴滾落。


    再也淡定不了,目光也惴惴不安起來,“如果我說了,你能放過我?”


    蔚楚苒微彎嘴角,抓到尹箭後她把他徹底查了一遍,他這個人貪錢但也忠義,聽說他是被情滅堂首領幫過一次,雖然不是救命之恩,但他也銘記於心,所以之前對他的詢問他都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來應付她。


    可他跟著情滅堂首領這麽多年,還得到重用怎麽會一點事都不知,他知道的肯定不比趙素素少,慢慢挖掘肯定有很多。


    “你從來都不是我的敵人,放了你也沒什麽,隻要你能說出一些我滿意的信息來,什麽都好商量。”蔚楚苒鬆手,鐵條‘砰’一聲掉在地上。


    這一聲響也落到尹箭的心坎上,這一刻他感受到一股殺氣,很淡很淡,但確實存在,這是他幾十年積累而來的直覺。


    如果他再什麽都不說也活不久。


    他把視線緊盯著蔚楚苒,這個女子他從首次見麵到現在都猜不透她的心思,他也見多了出爾反爾的人,可這是他唯一能活命的機會。


    一小時後蔚楚苒從暗牢離開,許之伶,木淺淺和潘韻的臉色都不好。


    蔚楚苒澄亮透徹的眸子帶著濃濃的興味,“情滅堂首領的野心很大呀,y國f國z國m國都有她扶持的幫派組織,真是了不起啊。”


    木淺淺看著蔚楚苒,“阿苒,你這是稱讚嗎?”


    “當然是,很深沉的心思,也夠執著。”


    “阿苒,尹箭說的會是真的嗎?”潘韻還是有點不信。


    “他沒必要說謊,而且這麽多年了,能發展這麽多勢力一點都不奇怪。”蔚楚苒歪頭反問,“知道情滅堂首領明知這些信息會有泄露的可能也不救尹箭嗎?”


    潘韻說,“可能她很有信心尹箭不會說。”


    木淺淺點頭表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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