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傲晨輕搖頭,視線看向花圃,被打理得很好,視線看迴他父親手中的鏟子和褲腳的泥,不過也沒說什麽。


    “去看過你爺爺了嗎?”


    “嗯。”


    “在家吃晚飯嗎?”靳家元的語氣很小心翼翼。


    靳傲晨點頭。


    靳家元心一喜,本想離開不打攪他,不過走了兩步還是忍不住說,“小心阿文。”


    他察覺到侄子最近動作頻繁。


    靳傲晨聞言想到剛才祖父的提醒,“知道了。”


    “還有那個山姆·威利,他家在y國的勢力不容小覷,雖然他不是獨子,但也是被選中的繼承人,他們選擇他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我知道他的來曆,威利家族和艾斯家族有合作,如果他找死我會成成全他的,反正你也說了,他不是威利家的獨子,他外祖父更看好他弟弟。”


    靳傲晨早在看到山姆來到靳家就迴去看了他的資料,要不是山姆的祖父看重長子嫡孫,山姆也沒什麽事了。


    “那就好。”靳家元鬆了一口氣,兒子做事總是很周全,他都會知道要去查山姆·威利,他怎麽不會查。


    靳家元這才放心離開,靳傲晨轉身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好像沒有以往挺直了,步伐也慢了。


    深邃似海的眸子此時如夜空下的碧海,沉靜但底下暗藏洶湧。


    直到看不到才收迴,靳傲晨走到還沒有開花的白玫瑰前,藍眸的掙紮漸漸浮現,輕喃著,“媽,我該怎麽對他?”


    靳家元沒有走遠,走了又想多見見兒子就迴頭,遠遠看到兒子蹲在花圃中,栗色的發絲垂落在額前,安靜得好像一副畫,可他卻感受到一絲悲傷和孤寂,他肯定在想他母親了。


    蔚楚苒睡到傍晚才起來,出去看到蔚林琳和許之伶在玩遊戲。


    許之伶聽到聲響抬頭,蔚林琳也緊隨著抬頭,興衝衝道,“媽咪。”


    蔚楚苒進去洗手間洗漱出來窩進沙發,有氣無力道,“阿伶,我餓了。”


    “晚飯準備好了。”


    吃了晚飯後,蔚楚苒抱著蔚林琳,低頭說,“寶貝,我們過些天迴z國好不好?”


    蔚林琳圓溜溜大眼一轉,“是迴去過媽咪的生日嗎?”


    “對,寶貝真聰明。”蔚楚苒抱著蔚林琳親了親她漾著梨渦的臉蛋兒。


    “那靳叔叔和我們一起迴去嗎?”蔚林琳笑眯眯問。


    蔚楚苒點頭,“一起迴去。”


    蔚林琳笑嘻嘻道,“這是去見家長嗎?”


    “你這小丫頭,最聰明就是你了。”蔚楚苒輕刮一下女兒高挺的鼻尖。


    不過她總覺得她母親大人叫她迴去有重要的事要說。


    “嘻嘻。”


    靳傲晨迴到家裏,文仕瑀雖然還是那副喪氣樣,但好歹有點活力了,可能在f國心底那股氣散了不少,“查到了?”


    靳傲晨調侃的語氣讓文仕瑀猛地坐直,也明白問的是什麽,“晨,你迴來了,是查到那麽一點。”


    “說吧。”


    文仕瑀站起來在坐下的靳傲晨跟前走來走去,看得後者藍眸升起嫌棄,“到底說不說?”


    “說。”文仕瑀察覺到靳傲晨的不耐,走到他身邊坐下,臉色微沉,細長的眸子帶著心疼,“阿伶的父母把她押給了賭場,在她五歲的時候,隻為了賭錢,看來她記得很深。”


    靳傲晨反問,“所以呢?”


    “她··我·,也不知道怎麽做?”文仕瑀煩躁地擼了擼頭發。


    他查到許之伶的事,卻依然沒辦法,隻是更心疼她有那麽慘的經曆,那麽差的父母。


    在她還沒被押去賭場時就常被打,爹不疼娘不愛的,飯也吃不飽。


    在賭場逃出來就流浪街頭,過了一年多才被帶進孤兒院,直到被雪德絲家收養,所以她把自己當作是孤兒。


    所以蔚楚苒對於她而言真的很重要,不僅是給她好的生活,而是給了她沒有過的友誼,關愛,那仿佛就是她黑暗世界裏的一道光。


    如果沒有了這道光,許之伶可能就堙滅在黑暗世界裏。


    靳傲晨伸手拍拍文仕瑀的肩膀,“事情了解了,那就去解決問題。”


    “解決問題,我也想。”文仕瑀癱在沙發上,眼珠盯著天花板,“想破頭也沒想到辦法,阿伶的世界就像是一個牢籠,除了w盟的人就不準人進,朋友都沒做成,更別說其他了。”


    “那是你看問題還不夠,許之伶性格清冷,你的熱情還不夠。”靳傲晨站起來,“不知道就去找小琳問問。”


    文仕瑀聞言歪頭看向已經走上樓的靳傲晨,收迴視線,想他的話,那個鬼靈精的小丫頭,也好,當初晨和阿苒也是她的功勞。


    這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了。


    倏然想起忘了告訴靳傲晨一件事,文仕瑀立馬上樓去,到了他的房間外,連門都不敲就進去,看到靳傲晨正在脫外套,“晨,靳傲文趁你不在北市,暗中找了所有靳氏高層,想讓你從靳總經理的位置下來。”


    靳傲晨把手中的外套掛上,嘴角揚起一抹冷笑,“那就看他的本事吧。”


    雖然這個位置他不稀罕,但他想不想繼續坐那隻能是他決定。


    靳傲文這個人聰明自信都有,這樣的人往往還養成高傲自大,但常常自大的人就從不會反省自己的,隻會把問題放在別人身上。


    靳傲晨洗漱出來就打電給蔚楚苒,傳來甜甜的聲線,“阿靳,你在做什麽呢?”


    “剛迴來。”靳傲晨走到陽台的藤椅坐下。


    “你家祖父又找你迴去問話了?”蔚楚苒是猜的,她睡醒問了女兒,說靳傲晨沒來,他不可能睡這麽久,沒來那就是被叫迴家了。


    電話那邊傳來戲謔的話,讓靳傲晨眼底浮現無奈,但更多的是寵溺,腦海更是閃過那張看戲的俏臉,“對,好了,明天去找你再細說。”


    “好,不過先和你說件事,這個月二十號之前我要迴z國一趟,你想和我一起迴去嗎?”


    “明天去小甜屋給你答案。”


    蔚楚苒應聲道,“好,早點休息。”


    靳傲晨掛斷電話後站起來,抬頭漆黑卻又閃爍著星光的天空,二十號?迴z國?


    倏然想起一件事,嘴角微勾一抹淺弧。


    靳傲晨一從電梯出來就察覺到靳氏連空氣都帶著壓抑的氣息,每個人的眸光都落到自己身上,淡定地進辦公室。


    馬冬立馬跟進去,可是還沒開口,靳傲晨抬手打斷,“不用說了,準備開會吧。”


    靳傲晨一點機會都不給馬冬,拿起桌上的文件就走,後者隻能急衝衝跟著走,本來有點慌,但一看上司這麽淡定也就鎮定下來。


    到了會議室,所有人都到了,他們的眸光都落到靳傲晨身上,棱角分明的輪廓麵無表情,卻透著不容輕視的冷傲和幽寒。


    靳傲晨視而不見走到他的位置坐下,馬冬也坐在他身後的位置。


    靳家元冷冷的眸光環視一圈開口,“開會。”


    “總裁,我先說。”行政部經理開口,“總經理缺勤次數太多,我認為其位不正,需要給靳氏一眾員工的說法。”


    頓時所有人看著靳傲晨的眸光都變了,隻是有的在等著看戲,有的帶著擔心。


    靳家元看向行政部經理的眸光冷厲似冰,又露出來一個,隻是敢動他兒子,那就不用留了。


    隻是他還沒開口,靳傲晨倒是先說話,“行政部經理串通財務部主任私自虧空公款一千萬。”


    “設計部總監竊取部門副主任的設計圖,壓迫手下。”


    “副總秘書出賣公司機要文件給空凱集團。”


    “靳副經理隱瞞和南晴市劉氏簽的有問題的合約,私下解除,虧了五億不止,還讓項目擱置了,大致估算虧了十五億。”


    “我說的這些,你們沒異議吧?”


    靳傲晨的話說完,會議室靜得隻聽見唿吸聲,落針有聲,被他點名的幾個人慌亂不已,他們也沒想到這麽隱秘的事情被查出來,還毫無征兆。


    然後靳傲晨的話更讓他們震驚驚慌,“你們全部解雇,包括靳副總理,人事部經理你說這樣的處置符合公司的規章製度嗎?”


    靳傲晨的話如平地一聲雷,把所有人都驚呆了,靳家元也沒想到兒子把人查得這麽深。


    被點名的人事部經理有點亂看向靳家元,向他求助,現在的情況哪是他能做主的。


    “總經理。”那幾個被點名的人驚慌得尖叫,如女人的聲音般尖細刺耳。


    靳傲晨恍若未聞,審視的眸光環視一圈,其他高層覺得很有壓力,紛紛低下頭不敢和他對視,更是有種被惡魔看過的驚心感。


    雖然平時這位總經理都是疏離冷漠,但也優雅貴族的,可往往這樣的人才更讓人看不透,就好比現在,一聲不響就把這麽多人的把柄找出來。


    靳傲文麵上很冷靜,隻是腹前的雙手攥緊成拳頭,腦海裏一陣尖銳刺痛著,青筋都冒起,“靳傲晨你說什麽?”


    他沒想到靳傲晨此時把這件事說出來,他早就算好了,在這等著,而他一點警覺都沒有,還以為他來靳氏就是應付祖父的。


    他又輸給靳傲晨,倏然整個人就像是掉進了岩漿裏,渾身上下沒有一處舒坦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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