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碧霄額角跳了好幾下,咬牙切齒,“這個死娘炮,又想讓老娘白幹活。”


    “姑娘。”小丫頭怯生生地敲門,“那摳門公子賴在門外不走,要讓他進來麽?”


    “進他大爺。”她心情不好,“告訴他,要準備一萬兩黃金,十萬匹綢緞,十萬兩白銀,沒這些,休想上門。”


    小丫頭縮了縮肩膀。


    一萬兩黃金,十萬兩白銀,十萬匹綢緞,聘禮也沒這麽重的。


    這是擺明了讓那窮酸書生知難而退。


    她答應著,匆匆下樓,將柳碧霄的話原樣轉達給那男人時,那男人沒有知難而退,反而認真思考起來。


    “你的意思是,隻要我準備好這些,柳絮姑娘就要嫁給我?”他緊蹙的眉頭舒展開,“好說,好說,能用錢解決的事,那都不叫事。”


    柳非月晃晃悠悠地在宮外瞎溜達。


    從這條街穿到那條街,看到誰家的姑娘好看調戲調戲,後來覺得調戲姑娘太沒技術含量,便改為遛貓打狗。


    京州城很繁華。


    大街小巷熙熙攘攘,酒肆林立,挑出半人高的幌子招搖著,勾搭人進去品嚐。


    他走到京州城隻此一家別無分店的桂花齋,買了一些江晚愛吃的點心,打包好了之後,才哼著小曲準備迴宮去。


    才出門,便瞧見一堆人正圍著什麽東西看。


    他本想湊湊熱鬧,又怕人太多,擠碎了他的點心,便腳下一點,躍到了屋頂上。


    原來是一個滿臉淒慘的中年漢子跪在地上,哭天搶地,拿著一把生了鏽的鐮刀躍躍欲試,似乎,在自殺?


    那中年漢子一邊唱一邊哭,聽不太清楚到底在說些什麽。


    柳非月覺得輕生的人最無聊最窩囊,打了個哈欠,瞥見一旁的小巷子裏有一對狗貓在打架,頓時來了興趣。


    在他的注意力全被狗貓大戰吸引住時,那漢子像個潑婦一樣蹲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不想活了,不公平。我不過想多攢點錢娶兩房老婆,為什麽要把我關起來?”


    “那些達官貴人一個個腦滿腸肥,做的事比我可惡多了,為什麽沒人管他們,而我卻要被關起來?”


    “同樣都是人,憑什麽他們可以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我卻要挨打,挨餓,受窮?”


    “沒天理啊。”他唿天喊地,淚眼婆娑,“我不想活了。”


    他說著,用那生了鏽的鐮刀割向自己。


    “真可笑。”柳非月冷笑一聲,那破鐮刀能做什麽?別說自殺,就算是割草都困難。這人演戲就不能有點敬業精神麽?


    他看得無聊,想要近距離觀察貓狗的頂上戰爭時,卻聽到人群中發出一陣驚唿。


    伴隨著鐮刀落地的聲音,一個身著白衣的男人站在他麵前,冷聲嗬斥。


    “因為這點事尋死覓活,你是不是太窩囊了?”


    “大俠……”中年男人跪在地上,“我實在活不下去了,我妻子被人奪走,家裏值錢的東西也被人搶走,我去報官,卻被打了一頓趕出來。”


    “我沒有活路,除了尋死,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人群中發出陣陣討論聲,大概是這男人經曆的事情正中了他們的八卦目標,符合了他們的心理,一時間,竟也跟著義憤填膺起來。


    “你一死了之,屍體會被跌入亂墳崗,最後被野狗啃吃,同樣也是不得好死。”白衣人冷笑,


    “誰也不會在意你,那些作威作福的依然作威作福,你死的一點意義也沒有。”


    中年漢子愣愣地抬起眼,“那,那我該怎麽辦?”


    “我,我實在活不下去了。”


    “每個人生來都是平等的,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我們要做的,就是不屈不撓,他們壓迫,我們就反抗,我們要奪迴原本就屬於我們的東西。”


    白衣人義正言辭,慷慨激烈,“我們的貧窮,不過是被那些達官顯貴壓榨了而已。”


    “一個人的力量很小,但我們聯合起來,就會成為一股強大的力量。”他伸出手,“來,跟我一起改變命運吧。”


    中年漢子眼中閃著激動的淚花。


    他盯著白衣人看了好半天,像是跪拜救世主一樣,拜了好幾拜。


    “臥槽……”柳非月在屋頂上看得目瞪口呆。


    原本以為那中年漢子隻是上街來演戲發泄不滿,沒想到,竟還有這麽一出。


    穿白衣的那家夥,分明是個托這兩個人一個扮演救世主,一個扮演窮苦人,將周圍看熱鬧的人騙得團團轉。


    有意思。


    果然喜歡穿白衣的都不是什麽好鳥,腦子都不正常。


    他在心裏腹誹著,驀然看到那白衣神經病袖口的流雲月章。


    這個花紋,跟他昨晚在皇宮裏看見的花紋一樣。


    這兩個人,是那個什麽玩意清都教的人?


    柳非月嘴角輕抿,這可真是巧。


    他正愁著找不到人呢,可巧,竟有人送上門來了。


    眼瞧著那哭啼啼的中年漢子和白衣神經病在一番激情的演講之後離開,他也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那兩個人走了很久,一直走到城郊亂墳崗才停下來。


    “閣下跟了我們一路,到底有何貴幹?”那白衣神經病倒背著雙手,“如果想要加入我們,那我們熱烈歡迎。如果不想加入我們,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柳非月輕笑著走出來,他拍著手,“不錯啊,能發現我的存在,可以說,你們很棒了。”


    白衣人臉色發青,“閣下一直沒隱藏蹤跡,就那麽光明正大跟在我們身後,莫不是當我們眼瞎?”


    “……”柳非月一臉驚訝,“原來你們不瞎啊。”


    “你。”白衣人抽出劍,氣憤非常,“你到底想幹什麽?”


    “不幹什麽,就是想找你們問問清都教的事。”柳非月身影一晃,人已經到了他們跟前,“我比較感興趣。”


    白衣人和中年漢子大驚。


    這個男人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速度之快,肉眼根本無法看清楚。


    他們,絕對不是對手。“無可奉告。”白衣人臉色醬紫。


    “哦?”柳非月似笑非笑,“那,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吐出來。”


    他點了他的穴,“反正我也沒什麽耐心。”


    話剛說完,他拿過白衣人的劍,在他身上留下一道痕跡。


    白衣人痛苦到麵目猙獰扭曲。


    他臉色慘白,冷汗淋漓,卻依然緊咬牙關。


    “真是硬骨頭。”柳非月歎了口氣,連續了幾次之後,他依然緘口不言。


    “愛穿白衣的男人果然都不正常。”他放棄了白衣神經病,轉向一旁已經被嚇尿的中年漢子。


    “呐,你呢?”他把劍扔過去,那把劍不偏不倚,恰好落在中年漢子腳邊,相差毫厘之間。


    “你是打死不說,還是將你知道的告訴我?”他像是從地獄中走來的夜叉,一步一步,令人驚懼。


    “我,我說。”中年漢子身子像是篩子一樣抖個不停。


    “我是剛剛加入到裏麵的,他們承諾,如果好好聽話,就會有享用不盡的美人和榮華富貴,我聽著心動,就加入了……”


    “不關我的事,除了這個我什麽都不知道,大俠,饒命啊。”


    他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大俠,饒命……”


    “我想起來了。”白衣男人突然插嘴,“銀發,似柳非柳,似月非月,比女人還嬌媚,心狠手辣,最喜歡折磨人,你,你是……”白衣瞪大眼睛,“寒月教的柳非月。”


    “哦?”柳非月摸著下巴,“我已經出名到這種程度了嗎?”


    “寒月教跟我們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你為什麽要?”白衣男人說到這裏的時候,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了看胸膛上。


    那上麵,是一枚普普通通的柳葉。


    “對不起,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那我也不能留你了。”柳非月唉聲歎氣,“我原本想好好玩玩的,算了算了,橫豎也問不什麽來。”


    他雙手交叉放在腦後,走出去好遠才想起來還有一個人。


    “阿彌陀佛。”


    說完這句話,他腳下輕點,柳葉飄飛,原本很普通的柳葉如同飛刀一般,殺氣漫天,兩個人,無一生還。


    天已經不早了。他看了看太陽,想著如果再不迴宮的話可能會被罵,便溜達著迴到皇宮裏。


    輕巧地躲過巡邏的侍衛,他迴到天香殿,將衣服脫下來扔到火盆裏燒掉,利用縮骨功將一米八幾的大個子縮成了一米六出頭的嬌俏姑娘。


    骨骼哢嚓哢擦直響,他默默地歎了口氣。


    縮骨功這種功夫雖然很有趣,但使用時間長了果然還是有些副作用的。


    比如,來迴伸縮骨骼疼,缺鈣什麽的。


    他望著銅鏡中那嬌俏的身體,一絲不掛,看起來很誘人。


    他的臉,配上這嬌俏的身材,可真是毫無違和感。


    女裝大佬,大約就是他這樣的,沒毛病。


    “羅燕姐姐,你為什麽不穿衣服?”一個軟軟的,蠕蠕的,帶著稚氣的小奶音傳來。


    “……”羅燕嚇了一跳。


    他艱難地轉過頭,瞧見小皇帝正眨巴著眼睛,一臉不解地看著他。


    “顧……小皇帝?”


    這小奶狗皇帝為什麽會在這裏?


    還在他床上?


    “是朕。”顧羽目不轉睛地看著他,“朕今天才知道羅燕姐姐的胸是平的。”


    他的目光肆無忌憚地往下。


    “看什麽看?變態啊。”羅燕忙拿了衣服擋住身體。


    “朕也有。”顧羽歪著頭。


    “有你大爺。”羅燕咬牙切齒,將衣服係好之後,開始暗搓搓考慮殺小皇帝滅口的事。


    “顧羽,來來來,告訴我,你剛才看到了什麽?”他將顧羽拽到床上。


    顧羽眼睛裏閃著狡黠,“你親朕一下,朕就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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