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


    她重重歎了一口氣,百無聊賴的坐在他的身邊。


    看著外麵銀裝素裹。


    低喃:“又下雪了。”


    下午的時候,老李來班上通知下個星期的元旦晚會事情。


    老李安排謝京晏去當主持,跟他搭檔的是蘇晚漾和二班的兩個同學。


    謝京晏聽見蘇晚漾這個名字就直接拒絕了。


    “老師,這次的元旦晚會我不參加。”


    老李微怔:“為什麽?往年的主持類節目都是你,這次為啥不上了?”


    謝京晏搖了搖頭:“我要專心學習,不想參加這些東西,會讓我分心。”


    一聽是因為學習,老李也尊重他的意願,選了另一個人當主持人。


    因為江寧沒在,謝京晏下午放學都沒有再出過校門。


    而是等晚自習結束,才搭乘最後一趟公交車迴到自己租住的出租屋。


    江家人基本都去了京城,那棟別墅空了下來。


    江寧有些無家可歸,她隻能跟著謝京晏。


    哪怕知道謝京晏看不見她,她還是湊到他身邊問:“能不能幫我照顧一下肉包,家裏傭人都放假了。”


    路燈照在謝京晏的身上,給他影子拉得很長,他在雪地上留下一串腳印。


    江寧踩著他的腳印,跟在他的身後。


    “謝京晏,幫我養貓,幫我養貓,幫我養貓!”


    她碎碎念,在謝京晏的麵前晃來晃去,感受著他一次一次穿過她的魂體,樂此不疲的站在他的前麵。


    直到在一處路燈下,謝京晏停下腳步。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影子,江寧歪著身子,也跟著低頭看他的臉:“想啥呢?往前走啊。”


    他折返了路線,江寧亦步亦趨的跟上,見他進了牛肉麵館。


    坐下就點了一碗素麵。


    江寧坐去他的對麵:“嘖嘖,我沒在你怎麽混得這麽差,連肉都吃不起了。”


    謝京晏埋頭吃,熱騰騰的煙霧繚繞,謝京晏抬頭,在這不清晰的霧氣中,他恍惚看見了江寧。


    等他再迴神,才發現這是幻覺。


    江寧現在還在京城接受治療,那場爆炸其實對她的身體並沒有太大的傷害,但是可能是傷著腦子了,導致她現在都沒蘇醒。


    就連醫生都覺得這是個奇跡。


    被壓在牆壁下麵,江寧的身體連骨折的跡象都沒有,這種情況還真是祖上燒高香。


    他吃完麵,已經十點多了。


    然後慢慢走迴家。


    江寧跟著他,謝京晏前手關門,江寧後手直接穿進去。


    她覺得當個鬼挺方便的,不用敲門。


    隻是她還是沒辦法習慣謝京晏這種一進屋就開始脫衣服的習慣。


    她連忙捂著眼睛:“有點素質行不行,一進門就開始脫。”


    謝京晏的背部纏滿了紗布,還滲透黑色藥膏的顏色。


    江寧坐在沙發上,看他換藥。


    他背部有一塊很大的燙傷,傷勢蔓延到腰部,塗了藥,現在已經結痂。


    江寧這才踱步在他身邊,開始數落:“你說那麽大的火,你衝進來做什麽?有消防員也輪不到你不要命的來救我吧?現在受傷,一個月了都還沒好。”


    出租屋裏安靜得隻有謝京晏給自己換藥的聲音。


    穿好衣服,他去衛生間洗漱,然後今天沒有學校,而是直接倒頭在床上睡覺。


    房間裏很黑,江寧感受不到冷,她坐在謝京晏的床前地板上。


    背靠在床沿,看著窗外,天不暗沉,還有些亮。


    江寧在謝京晏這裏呆了半個月。


    每天就這麽坐到天明。


    甚至於她有些迷茫,現在這種情況是什麽意思。


    坐到半夜,她就爬上謝京晏的床上,躺在上麵,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翌日。


    江寧是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的。


    謝京晏伸手拿過手機,上麵顯示的是“江總來電”。


    謝京晏一下彈坐起來,急忙點了接聽:“喂,江叔叔,是江寧怎麽了嗎?”


    江父的聲音透過聽筒傳出來:“不是!是寧寧醒了,感謝你及時衝進爛尾樓救她,所以她醒來我第一個給你報平安。”


    謝京晏聞言,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笑:“那就好,那就好……”


    電話掛斷。


    謝京晏看時間還早,加上還是周末,本來跟江寧約好十二月一起去京城看謝和的。


    但是沒想到會出這個意外,所以謝京晏決定趁現在時間還早,今天就去。


    而聽到全程的江寧愣站在原地。


    她有些失神的看著忙著起床的謝京晏。


    既然在京城醫院的“江寧”醒了,那麽她呢?怎麽辦……


    她還在這裏啊……


    等謝京晏走了,江寧才恍然快步跟上,她要去看看,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謝京晏買了最近一趟去京城的高鐵。


    兩個小時後,謝京晏辨別了一下方向,朝著京雅醫院跑去。


    ……


    此時,京雅醫院。


    “江寧”醒來,看著自己的手,神色欣喜,她迴來了。


    那賤人霸占她身體這麽久,總算滾了。


    短短幾個月就把她的生活搞得一團糟,她眼底滿是戾氣。


    病房門被推開。


    江厭見“江寧”已經能坐起來,連忙把自己手中的特意接的熱水遞給她:“姐姐,才蘇醒一定很口渴吧?來喝水。”


    自從江寧出事以後,江厭就感覺自己身上那層束縛好像消失了。


    他能正常的說話,也不會再做那些稀奇古怪的夢,比如江寧被困在火場裏,又比如未來她會慘死。


    怎麽可能……


    江寧現在活得好好的。


    下一秒,溫熱的水潑了他一臉。


    玻璃杯重重的砸在他的額頭上,破了一個口子的額角鮮血汩汩的往下流。


    江厭迴神,心裏的震驚大過額頭上的疼痛。


    江父江母聽見玻璃碎裂的聲音從門口急忙趕進來。


    殷紅的血順著江厭的下巴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江母變了臉色,連忙上前查看江厭的傷勢:“小厭,你沒事吧?好好的,這是怎麽了?”


    江厭有些失神的看著對他滿眼厭惡的江寧,唇瓣蠕動:“我不知道。”


    江父擰眉不能理解的看著才蘇醒還沒有三個小時的“江寧”,沉聲問道:“寧寧,這是怎麽迴事?為什麽要傷害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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